“本宮不知道,但本宮已經在想辦法搜尋愉妃、皇後、魏靜萱等人的證據,應該不會太久。”見夏晴不說話,她又道:“你願意相信本宮一次嗎?”


    夏晴低著頭沒說話,按著她的心思,恨不得立刻手刃了仇人,但瑕月說的沒有錯,成功的可能性太低;她不怕死,隻怕報不了仇,九泉之下無臉去見爹娘。


    瑕月拂袖起身,道:“你慢慢想吧,希望你可以做出正確的決擇。”在臨出門之前,她再次道:“夏晴,死並不可怕,就像阿羅那時一樣,但是死了,你就再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門緩緩打開,暖風從外頭吹進來,拂過夏晴冰冷的身子,也吹起她淩亂的發絲,她抬頭看著瑕月的背影,咬一咬酸疼的牙齒,道:“好,奴婢答應你,暫時讓她們活著,但娘娘也要答應奴婢,一定要盡快……找到她們犯錯的證據,讓她們受到應有的報應!”


    瑕月回頭迎視著她的目光,鄭重地道:“好,本宮也答應你!”


    夏晴掙紮著撐起身子,以額觸榻,低聲道:“奴婢多謝主子!”


    瑕月眸中閃過一絲驚訝,旋即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待你傷好之後,就與知春他們一起在內殿侍候吧。”


    以她的心思,怎會不明白夏晴那聲“主子”的含義,分明是同意留在她身邊侍候;對於夏晴,她一直很欣賞,也很看重,有情有義;且身在宮中,依然能夠緊守住自己的底線;可惜,這樣的人注定會吃虧一些。


    是夜,坤寧宮中燈光幽幽,驅散著黑暗與春夜裏的寒冷,明玉獨坐於殿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紀由輕手輕腳地走進來道:“主子,晚膳備好了,請您移駕……”未等他說完,明玉已是涼聲道:“靜萱醒了嗎?”


    紀由小心翼翼地道:“奴才剛剛去看的時候,她還昏睡著。”


    明玉以手支頤,道:“她若醒了,立刻來告訴本宮。”


    “嗻!”如此應了一聲,紀由又道:“主子,那晚膳……”


    明玉疲憊地揮手道:“撤下去吧,本宮沒胃口。”


    紀由想勸,又怕遭明玉責備,猶豫半晌,終於還是退了下去。


    一更……兩更……三更……夜色變得越發深沉,明玉卻依舊沒有一絲睡意,腦海裏不斷盤旋著今日夏晴那些話,還有魏靜萱以簪刺胸的情景。


    殿門被人輕輕推了來開,紀由無聲地打了個千兒,隨後道:“主子,姑姑醒了。”


    聽得這話,明玉有了幾分精神,道:“扶本宮過去看看。”


    紀由答應一聲,扶了明玉往魏靜萱的屋子走去,推門進去的時候,魏靜萱正在喝藥,看到明玉,她連忙就要起來,豈知剛一動就牽扯到胸口的傷,痛得她直冒冷汗。


    明玉冷眼看著這一切,涼聲道:“你有傷在身,躺著吧。”


    “多謝主子。”魏靜萱有氣無力的謝了恩,隨即澀然笑道:“奴婢還以為再也不能侍候主子了,沒想到竟然撿回一條性命。”


    明玉在椅中坐下,神色複雜地道:“你很想死嗎?”


    魏靜萱沉默了一會兒,神色悲涼地道:“奴婢能夠有今日,一切皆是拜主子所賜,主子就如奴婢的再生父母,如果被主子厭棄,奴婢活著也沒意思,倒不如死了幹淨。”


    明玉盯了魏靜萱許久,冷聲道:“你當真沒有害永琮?”


    魏靜萱苦笑道:“能說的奴婢都說了,若主子還是不相信奴婢也沒辦法,您……”她聲音發澀地道:“您殺了奴婢吧!”


    明玉目光閃爍地道:“你以為這樣說了,本宮就會相信嗎?”


    魏靜萱搖頭,吃力地道:“奴婢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的,絕無算計欺騙主子之意。”她吃吃一笑,淒然道:“奴婢隻是有些可惜,與主子的緣份隻有這麽幾年,希望下輩子,這樣的緣份可以久一些再久一些!”


    紀由連忙道:“姑姑你說到哪裏去了,你是清白的,什麽都沒做過,主子怎麽會殺你呢。”說罷,他又巴巴地看著明玉道:“主子,您說是不是?”


    魏靜萱喘了口氣,道:“別說這些了,往後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侍候主子,記得每日都要燉盅參湯,還有,主子怕苦,參湯裏麵得多放兩塊冰糖才喝得下去;至於其它的事,你應該都知道,多上些心。”


    “這些事一直是姑姑在做的,我……我哪裏做得好。”紀由急得額頭直冒汗,說實在的,他並沒有那麽在意魏靜萱的死活,但是他這會兒若是不幫著魏靜萱說話,魏靜萱一定會懷恨在心,若真到了死路盡頭,以她的性子,一定會把自己拉下水的,他怎能不急。


    魏靜萱不理會他,隻看著明玉道:“主子,奴婢這條性命本來就是您的,您盡管拿去吧。”


    明玉緊盯著她,試圖在她臉上找到一絲說謊或是不該有的痕跡,但是沒有,什麽都沒有,實在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難不成真是夏晴與那拉瑕月聯手離間她與瑕月?


    事實上,魏靜萱心中七上八下,忐忑至極,但她明白,現在若是露出一絲慌意或是不安,就是自尋死路,所以她一直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平靜與坦然。


    沉寂許久,明玉終於緩緩開口,“若要殺你,本宮就不會讓太醫救你。”


    魏靜萱聞言,極是激動地看著明玉道:“這麽說來,主子就是相信奴婢了?”


    明玉徐徐歎了口氣道:“本宮不知道,你與夏晴,本宮真不知該相信誰才好。”


    紀由轉著眼珠子道:“主子,皇貴妃那樣幫著夏晴,分明就是與她串通,她的話哪裏能信。再者,就算不說七阿哥的事,那二阿哥呢,還有您曾提過未出世的那個小皇子呢?難道都是魏姑姑害的嗎?她當時可都不曾在您身邊侍候。”


    魏靜萱接過話道:“主子,奴婢不會為自己說話,但您千萬……千萬不要相信皇貴妃,她對您從來都不曾懷有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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