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愉妃為此不解之時,瑕月已經來到了內殿,宋子華等太醫正守在門外,看到她過來紛紛行禮。


    在命眾人起身後,瑕月問道:“七阿哥的情況怎麽樣了,是否有好轉?”


    周明華站出來道:“回娘娘的話,七阿哥的病情正處於潛伏後爆發的階段,在這段時間是不會有任何好轉的。”


    宋子華接過話道:“微臣等人開的藥,隻能暫時增強七阿哥的體質,讓他可以對抗天花,但能否熬過,還得看他自己。微臣剛才進去看的時候,七阿哥已經開始出疹子了。”


    瑕月神色凝重地點頭,轉而道:“皇上呢?回去了嗎?”


    “沒有,皇上整夜都陪在七阿哥身邊,剛剛讓喜公公去取朝服了。”宋子華話音剛落,便有一道冷厲的聲音傳來落入眾人耳中,“你來做什麽?”


    瑕月轉身屈膝道:“回娘娘的話,臣妾擔心七阿哥,所以過來看看。”


    來者正是明玉,她在暖閣中一夜未闔眼,直至天快亮的時候方才眯了一會兒,沒過多久,便驚醒過來,趕著來看永琮,豈料剛到門口就看到她最不願意見的那個人。


    “不勞嫻貴妃擔心,永琮這裏有皇上與本宮照看著就行了,嫻貴妃回去吧。”在別人都稱瑕月為皇貴妃之時,明玉仍然稱之為貴妃,可見她心中有多不願意看到瑕月被封為皇貴妃了。


    這個時候,愉妃亦走了過來,笑言道:“娘娘,皇貴妃這麽早過來,也是擔心七阿哥。”


    明玉冷聲道:“本宮與永琮受不起貴妃的好意,再說萬一貴妃因此受了感染,本宮可過意不去,所以還是請回吧。”


    瑕月早料到明玉會是這樣的態度,未說什麽,正欲告退,殿門“吱呀”的一聲打開了,一臉疲憊的弘曆從裏麵走了出來,明玉一看到他,便迫不及待地問道:“皇上,永琮怎麽樣了,好些了沒?臣妾想進去看看他。”


    弘曆沒有理會她,示意宮人將明玉拉開一些後,他立刻進到偏殿換下那身衣裳,並且洗淨雙手之後才再次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這是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天花傳染。


    弘曆對焦急難安的明玉道:“永琮沒事,不過太醫說了永琮的病情正處於爆發階段,最是容易感染,皇後還是不要進去了。”


    明玉憂聲道:“但是臣妾很擔心啊,臣妾……”


    “朕知道,但你現在進去很危險,還是等永琮病情穩定一些再說吧,再者,你進去了也幫不了什麽,反而會讓朕多擔心一個人。”


    明玉知道弘曆說的在理,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魏靜萱見狀,輕聲道:“主子要是真放心不下,奴婢陪您守在這裏,如此一來,不管七阿哥有什麽事,咱們都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明玉猶豫地道:“那……永琮身邊有人侍候嗎?”


    “放心,朕讓小五找了幾個曾出過天花的人守在裏麵,他們會照顧好永琮的,另外,朕隻要一有空,也會過來照顧他,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麵對弘曆的勸說,明玉勉為其難地道:“那好吧,臣妾在外麵守著。”


    弘曆雖然擔心明玉這麽冷的天守在外麵會受寒,但他知道,這已是明玉最大的讓步了。


    愉妃輕聲道:“皇上,臣妾想進去看看七阿哥,臣妾……”


    弘曆擺手道:“你若是沒種過痘就不要進去了,天花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愉妃本就不願進去,不過是為了討好弘曆罷了,這會兒聽到弘曆拒絕,心中一鬆,麵上卻做出一副無奈之色。


    瑕月言道:“皇上,臣妾小時候曾種過痘,不會再得天花,能否讓臣妾進去看看七阿哥。”


    明玉寒聲道:“本宮剛才已經說過了,不敢勞煩嫻貴妃。”


    “皇後。”弘曆看了明玉一眼,轉而對瑕月道:“既是這樣,你就進去看看吧,不過出來後一定要先更衣淨手。”


    “臣妾知道。”瑕月話音未落,明玉已是神色激動地道:“皇上,臣妾……”


    弘曆知道她要說什麽,先一步道:“皇後,皇貴妃也是擔心永琮,有什麽事情等永琮病好了再說。”見弘曆這麽說,明玉隻得做罷,萬般不悅地看著瑕月進去見永琮。


    瑕月一進到內殿,便看到小小的永琮躺在床上,身子不斷地扭著,有宮人按著他的手,以免他去抓身上的疹子。


    永琮又疼又癢,卻無法掙開宮人的手,隻能不停地扭動身子,小小年紀便已經承受著尋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永琮看到瑕月出來,眨巴著眼睛落下淚來,哭嚷道:“姨姨,我難受!”


    一夜功夫,永琮臉上就冒出許多深紅色的疹子來,想來被衣裳遮住的地方還有很多。瑕月在床邊坐下,示意宮人退下,她自己則握住永琮小小的雙手,道:“姨娘知道你難受,但是你不能抓,若是抓破了隻會更難受。”


    永琮一邊哭一邊嚷著癢,昨夜裏還好,從半夜開始,就開始渾身發癢,吃了藥也沒有用,若不是弘曆與宮人輪流抓著他的手,皮膚早就被抓破了。


    瑕月看著心有不忍,道:“這樣吧,姨娘幫你揉揉,這樣就不會那麽癢了,但你得答應姨娘,不可以去抓,知道嗎?”


    永琮聽懂了她的話,點頭答應,在瑕月鬆開手後,兩隻小手果然沒有去抓,任由瑕月替他輕揉著,雖說不能徹底解了癢,但至少可以舒服一些。


    過了一會兒,瑕月看到永琮皮膚泛起了紅色,知道不能繼續揉下去,逐停下手道:“好了,不能揉了,否則會破皮的。”


    瑕月手一停,那種奇癢就再次向永琮襲來,他當即就要伸手去抓,無奈手已經被宮人抓住了,隻能眼淚汪汪的看著瑕月。


    瑕月歎了口氣,道:“你身上的天花,隻能靠你自己熬過去,姨娘幫不了什麽,永琮,你是男孩子,要堅強一些,知道嗎?”說完這些,瑕月正欲起身離開,眼角餘光忽地瞄見永琮手腕上的一塊紫色斑痕,驚訝之餘,拉起永琮的衣裳,發現果然有紫色斑痕,且不止一塊,當即朝宮人喝斥道:“你們怎麽一回事,竟然抓得這樣用力,可知弄傷了七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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