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明華對於開胃藥散的添加始終有所保留,並且決定一旦愉貴人害喜的情況緩解,就立刻停用;對於一個孕婦而言,吃的太多,並不是好事,一旦胎兒過大,很可能會危及母子性命。


    宋子華在來見瑕月之前,一直擔心她會讓自己再做什麽事,幸好瑕月在聽完他的奏稟後,隻是讓他繼續留意周太醫那邊的情況,餘下的什麽也沒提。


    這日,明玉在轎輿中坐得有些氣悶,趁著停下歇息的時候,喚過魏靜萱道:“扶本宮去外麵走走。”


    魏靜萱正要答應,瑾秋湊過來殷勤地道:“主子,剛才過來的時候,奴婢瞧見有一片紫色的木槿花,甚是好看,奴婢扶您過去可好?”


    明玉思索片刻,頷首道:“也好,靜萱,你再去拿兩個軟枕來,如今這幾個,靠得久了,還是有些難受。”


    待得魏靜萱依言退下後,瑾秋扶著明玉往回走,大內侍衛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時刻守護明玉安危。


    走了一段路,果然瞧見一片木槿花,明玉深吸了一口帶著淡淡花香的空氣後吩咐道:“這香氣頗為好聞,折一些回去放在轎輿中。”


    瑾秋趕緊答應,在折了一捧回到明玉身邊後,幾次欲言又止,明玉瞥見她這個樣子,道:“有話想與本宮說嗎?”


    瑾秋低頭道:“奴婢……最近聽來一些話,不知該不該說。”


    明玉蹙一蹙眉道:“有話就說,本宮最不喜你們吞吞吐吐的樣子。”


    瑾秋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您還記不記得當日魏靜萱與夏晴一起跑到您麵前相互指責的事?”


    明玉彎腰折了一枝木槿花在手中把玩,“無緣無故提這個做什麽?本宮當然記得。”


    瑾秋悄悄咽了口唾沫,道:“其實當日,在她們過來之前,曾有人聽到她們在房中的對話;真正想要爬上龍床的人,不是夏晴,而是魏靜萱。”


    “什麽?”明玉驚呼一聲,旋即神色凝重地盯著瑾秋道:“你這話是聽誰說的?”


    瑾秋依著之前想好的話道:“奴婢是從朱用那裏聽來的,至於親耳聽到她們對話的那個人是誰,奴婢並不知曉。”


    明玉思索半晌,搖頭道:“不會是靜萱,她對本宮一直都很忠心,豈會做這樣的事。”


    見明玉對魏靜萱如此信任,瑾秋又妒又恨,強行壓下後,道:“奴婢剛聽到的時候,也不相信,但好幾個人都在傳,而且傳得繪聲繪影,不像是空穴來風的樣子。再者,細細回想起來,夏晴自來到主子身邊後,一直頗為老實,實在不像魏靜萱所言的那樣。”但明玉仍有所不信,她湊到其耳邊輕聲道:“主子,論資容,魏靜萱可是比夏晴更勝一籌;姿容越美,其心思自然也有越多,嫻妃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現在不加提防,等她成為第二個嫻妃的時候,可就來不及了。”


    聽得這話,明玉的神色終於冷了下來,道:“想辦法找出曾聽到她們對話的那個人,本宮要親自審問。”


    瑾秋見明玉中計,心中一喜,連忙道:“是,奴婢一定想辦法打聽。”


    明玉點點頭,示意她扶自己回去,待得回到轎輿處時,魏靜萱正站在那裏,見她過來,迎上來道:“主子,奴婢已經照您的吩咐,多放了幾個鵝毛軟枕,應該會舒服一些。”


    明玉淡淡地應了一聲便上了轎輿,後者敏銳地覺察到不對,在重新啟程後,她故意放慢了腳步,來到瑾秋身邊,低低道:“姑姑,剛才主子與你說了些什麽?”


    她的觀察力令瑾秋心中一凜,道:“好端端地怎麽問起這個來,有事嗎?”


    魏靜萱柳眉輕皺道:“沒什麽,就是有些好奇,主子回來後,態度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瑾秋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道:“哪有這回事,我瞧著還是與之前一樣。你啊,定是想多了。至於剛才,也沒說什麽,就是說了一些瑣事,還有再過幾日才能到京城。”


    魏靜萱笑笑道:“看來還真是我想多了,讓姑姑見笑了。”


    瑾秋假意提醒道:“我知道你一心想要侍候好主子,不過太緊張了也不好,越緊張越容易做錯事。”


    “是,我會記住姑姑的話。”說完這句話,魏靜萱加快腳步,追上了前麵的轎輿,並不知道瑾秋在她離開後,露出了一個滲人的笑容。


    但瑾秋同樣不知道,自己與魏靜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齊寬來到瑕月轎輿邊,細細複述著剛才的見聞,自從那日瑾秋離開金蓮映日苑後,瑕月就命他想辦法盯住瑾秋。


    “瑾秋應該與皇後娘娘說了不少話,但奴才隔得太遠聽不清楚,不過……奴才總覺得皇後娘娘聽完後,對魏靜萱的態度有些不一樣。”


    瑕月輕笑道:“看來事情已經在朝著本宮預期的發展了。”這般說著,她將一張折起的紙條遞給齊寬,“入夜之後,想辦法將紙條交給魏靜萱,但別讓她發現你的身份。”


    齊寬正要答應,無意間從紙條的縫隙中看到幾個字,當即神色一變,迅速打開紙條瞄了一眼,不敢置信地望向轎簾後那半張絕麗的臉龐,“主子您……您為何要這麽做?”


    清冷的聲音從轎輿中傳出來,“你何時變得這麽沒規矩,居然擅自偷看本宮讓你轉交的東西。”


    齊寬沒有多加辯解,低頭道:“奴才知罪,但奴才實在不明白主子這麽做的用意,您不是一直都想……”雖然附近皆是自己一方的人,但齊寬仍怕被有心人聽去,所以停下了後麵的話。


    沉默了一陣後,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你覺得想要讓瑾秋或者朱用倒戈到本宮這一邊,容易還是不容易?”


    齊寬想也不想便道:“不是不容易,而是很難。”這也是他從一開始知悉瑕朋計劃後,就說過的一句話。


    瑕月點頭道:“如你所言,很難,所以本宮要將他們往絕路上逼,隻有失去一切,甚至連活命這個最卑微的願望都不一定可以達成的時候,他們才能為本宮所用,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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