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了明日了,立刻就去。”見弘曆心意已定,小鄭子不再多言,以最快的速度備馬,隨他趕往定親王府。


    門房在聽得寶親王三字後,不敢怠慢,趕緊開門請其進來,然後去稟告了府中的總管王忠。


    王忠在聽門房說了之後,一邊披衣起身一邊心裏直犯嘀咕,寶親王發的哪門子神經,竟然半夜跑到這裏來。


    待到了正廳後,他賠笑朝弘曆打了個千兒,“奴才給寶親王請安,寶親王怎麽這時候過來了?”


    弘曆不客氣地道:“本王有要事要見二哥,趕緊去通傳。”


    “這個,真是不巧了,王爺已經歇下了,寶親王有什麽事盡可告訴奴才,由奴才替您轉達。”王忠話音剛落,便被弘曆劈頭蓋臉一通訓斥,“混帳東西,本王說了有要事,不去將你家主子請出來,卻在這裏諸多言語,真是該死!再說,本王把事情告訴你,你能做得了主嗎?再多嘴,本王直接進去見二哥。”


    王忠沒想到弘曆態度這般強硬,一時不敢出聲,過了一會兒方才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來,“那奴才這就去通傳,請寶親王在此稍候。”


    在退出正廳後,王忠硬著頭皮來到弘時其中一位側福晉院中,輕敲著門道:“王爺?王爺?”


    喚了幾聲後,裏麵傳來弘時不耐煩地聲音,“大半夜的嚷嚷什麽?!”


    王忠嚇得縮著脖子,惶恐地道:“回王爺的話,四阿哥來了,嚷著非要見王爺,還說如果奴才不來請王爺的話,他就自己闖進來。”


    弘時沒有說話,不過裏麵很快掌起了燈,不一會兒功夫,弘時披衣走了出來,“弘曆?他來做什麽?”


    王忠一臉委屈地道:“奴才也問了,可四阿哥不僅不肯說,還將奴才好一通責罵,說奴才身份卑賤,沒資格過問。”


    弘時心下不悅,冷哼一聲道:“好一個弘曆,擺架子擺到本王這裏來了,真是能耐。”在命王忠扣好衣裳後,他往正廳走去,到了那邊,隻見弘曆正在慢悠悠地喝著下人端來的茶,看到弘時進來,笑道:“深夜叨擾二哥,實在是我的不是,還望二哥海涵!”


    “自家兄弟之間,說這樣見外的話做什麽。”弘時虛笑著坐下,道:“隻是為兄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事,要四弟半夜前來?難不成宮裏出事了?”


    弘曆微微一笑道:“不是宮裏出事,而是寺院裏出事了。”


    “寺院?”弘時一時未反應過來,直至弘曆再次道:“二哥不會忘記了徐貴人如今在慧安寺為謹妃娘娘祈福吧?”


    一聽得“徐貴人”三字,弘時的神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追問道:“慧安寺出什麽事了?”


    “我還以為二哥對慧安寺沒興趣呢。畢竟咱們與徐貴人並不熟悉,她是死是活也與咱們無關。”這個時候,弘曆卻是賣起了關子,令弘時惱恨不已,拉下臉道:“若四弟真覺得無關,就不會半夜來此了,慧安寺究竟出了什麽事?”


    弘曆見關子賣得差不多了,道:“有一群不知是何來曆的人襲擊了慧安寺,還在寺中殺了一個人。”


    弘時臉色驟變,急急追問道:“殺人?殺了誰?”


    看到他這個樣子,弘曆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二哥放心,死的不是徐貴人,而是寺院裏的一名小尼姑。”


    弘時狂跳的心漸漸緩了下來,同時意識到自己在弘曆麵前有些過於失態,連忙定了定神,道:“慧安寺離此極遠,四弟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難不成那麽巧,你當時就在慧安寺?”


    弘曆再次一笑,道:“自然不是,隻是那麽巧,我無意中知道有人會想要徐貴人的性命,原以為隻是玩笑話,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派了幾個人過去,結果二哥你猜怎麽著,居然真的就有人襲擊慧安寺了,實在是巧,虧得我派了幾個過去,否則徐貴人現在是死是活,就難說了。”


    弘曆尚在那邊說的時候,弘時就已經猜到了襲擊慧安寺的那些人身份,徐貴人身在深宮,又從不與人結怨,唯一可能招禍的,就是那張與索綽羅氏相似的臉。皇額娘,一定是皇額娘!


    弘時垂在身側的雙手不斷握緊鬆開,好一會兒方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道:“這要真是奇怪了,徐貴人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怎會有人要她的性命,不知四弟的消息是從何處得來?”


    弘曆似笑非笑地看著弘時,“二哥真的不知道嗎?”


    弘時一臉茫然地道:“四弟這話真是可笑了,為兄怎會知道徐貴人的事,倒是你,究竟從何處來得的消息?”


    “有些事,我不問二哥,二哥也不必我問。”說罷,他起身道:“好了,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我也該回去了,二哥早些歇著吧。”不等弘時說話,他又道:“放心,我絕不會再來叨擾。”


    在快要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道:“二哥,你說我將有人想要徐貴人性命的事,告訴皇阿瑪好不好?”


    弘時盯著他雙目,冷冷道:“皇阿瑪不會相信的。”


    “也是。”扔下這兩個字,弘曆頭也不回的離去,仿佛一點都不清楚自己在弘時心中激起多大的波瀾。


    在其走後,王忠小心翼翼地道:“王爺,徐貴人沒事呢,您不必擔心。”他一直跟在弘時知道,也是他將那盒冬蟲夏草交給徐氏的,所以他很清楚弘時對徐氏的感情。


    弘時沒有看他,隻是漠然吐出兩個字來,“備馬!”


    王忠心中一跳,硬著頭皮勸道:“王爺,四阿哥剛才已經說了,徐貴人沒事,什麽事都沒有,您不必……”


    “本王叫你備馬,沒聽到嗎?”他的話終於令弘時正眼看他,但弘時的表情卻如凶神惡煞一般,令人望而生畏,王忠害怕之餘還是提醒弘時,“王爺,城門已經關了。”


    “本王知道,不用你多嘴!”弘時麵無表情的說著,然在王忠備好馬後,他又道:“將馬牽回馬廄吧,本王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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