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事情已經說定,弘曆將全副心思都放在棋盤上,不再如剛才那樣隨便,如此一來,弘晝壓力驟增,好不容易掙得一點優勢,三兩下就沒了,且還步步緊逼,將他殺得落花流水,在“帥”被吃掉後,弘晝將棋子一扔,無奈地道:“每次與四哥下棋都是輸,真是無趣。”


    弘曆接過下人遞來的茶,抿了一口道:“既是無趣,還找我下?”


    弘晝揮手示意下人將棋盤收下去,道:“再無趣也好過一人下,再說我想著看了這麽多天的棋譜,又琢磨了這麽久,應該可以贏過四哥,哪知還是被殺得丟盔棄甲,不過下一次我一定會贏四哥。”


    弘曆笑道:“我等著你贏,不過我是絕不會故意放水讓你贏的。”


    “我知道,四哥一直說棋局猶如戰場,通過別人故意放水得來的勝利,會讓自己變得眼盲心盲,看不清真正的形勢與危機,所以我從來未求過四哥。”話說到這裏,弘晝話鋒一轉道:“我這一去浙江,沒有個把月是不可能回來,到時候二哥回來時,隻有你一人,應付的過來嗎?”


    弘曆伸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道:“你真把四哥當成紙糊的不成?盡管去你的浙江,不必替我擔心。”


    弘晝撫著被敲痛的腦門,委屈地道:“我那不是關心你嗎,好心當成驢肝肺,往後可是不管你了。”


    麵對弘晝的埋怨,弘曆卻是笑了起來,“行了,四哥沒事,倒是你若真去了浙江,一人在外,可千萬當心,真覺得為難,就不要勉強,四哥可不想你有任何事,明白嗎?”


    “有李大人在,不會有事的。”在與弘晝相議後,弘曆第二日在朝上向胤禛進言,讓弘晝去浙江,既可察看李衛新政推行的進度,調查那些鬧事的民眾,也可讓弘晝借此增長閱曆。


    胤禛思忖片刻,又詢問了弘晝的意見後,應允了弘曆所請,命弘晝即刻前往浙江。


    出了養心殿之後,弘晝一直沉著一張臉,連弘曆與他說話也不理會,英格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在經過弘晝身邊時,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後者會意地點點頭,步出宮門後,上馬直奔而去,在繞了一圈後,悄悄來到英格府邸的後門,早有下人候在那裏,將他請入書房。


    弘晝一踏入書房,還沒說兩句話,便嚷道:“英格大人,這次你可一定得幫幫我,我可不想去浙江那個鬼地方,誰知道去了之後,會不會跟福州那樣,弄得連回來的性命也沒有了。”


    “貝勒爺稍安勿躁。”英格示意弘晝坐下後道:“既然貝勒爺不願去浙江,剛才在朝上又為何要答應,皇上金口已開,就是我也沒本事讓皇上收回成命。”


    弘晝沒好氣地道:“你當我想答應啊,可剛才那情形,我若不答應,皇阿瑪必定不喜,所以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依我看,這根本就是弘曆尋著法子想要害我,真是好生可惡!”


    英格眼珠子一轉,道:“難不成,吏部那件事,四阿哥懷疑你了,所以給你下這麽大一個套?”


    “我也不知道。”弘晝煩燥的說著,旋即道:“不管怎樣,英格大人你這次一定要幫幫我,浙江那邊一團糟,我實在是不想去啊。”


    “事到如今,貝勒爺不想去也不行,不過浙江那邊貝勒爺也不必太過擔心,隻是一些亂民罷了,諒他們也翻不出什麽花樣來,更不可能與福州一樣,再說李衛手上可是握著一省之兵,定可保護貝勒爺安全。”


    “話是這麽說,但終歸心裏沒底啊!”這般說著,弘晝忍不住起身來回走著,“而且那邊這麽亂,就算我去了也無用啊,到時若是弄得不好,回來還要挨皇阿瑪的訓斥,這次可真是被老四害慘了。”


    看著弘晝心浮氣燥,六神無語的樣子,英格暗自鄙夷,這樣的人也想成大事,簡直是笑話;不過現在還需要利用他來對付弘曆,暫時不能將其棄之不理。在思索了一陣後,他道:“其實推行新政是李衛的事,貝勒爺不必摻與進去。”


    “可是……”弘晝剛說了兩個字便被英格打斷道:“貝勒爺別急,且先聽我說下去。”頓一頓。他道:“剛才在朝上,不論是四阿哥還是皇上的話,都隻是讓你察看新政進度,所以隻需看就行無需動手。哪怕浙江推行失敗也與貝勒爺你無關,怪不到你頭上來,至於鬧事的民眾,隻要仔細查,一定可以查到線索。”


    “說的輕鬆,李衛管著整個浙江都沒查出線索,我孤身一人,難不成就能查出來了?”弘晝泄氣的說著,旋即恨恨道:“這次可真是被老四害死了,看我以後怎麽對付他!”


    英格將弘晝的怨氣看在眼裏,道:“我在浙江倒也認識幾個人,到時候可以讓他們幫著你一道追查,而且,說句難聽的,就算真查不到那些個鬧事的領頭人,貝勒爺也大可以隨便抓幾個民眾來交差,皇上可不會親自審問,你說是不是?”


    弘晝在心裏暗罵一聲,臉上卻是笑了起來,“不錯,英格大人說的極是,這個辦法我怎麽就沒想到呢,不過話說回來,英格大人既然在浙江有相識的人,那你可知為何會突然有民眾鬧事,雖說李衛是老四那頭的人,但這個人頗有些能力,應該不會令局麵如此失控才是,倒像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挑事,與李衛做對。”


    英格目光一閃,舉茶抿了一口後方道:“這個不太可能吧,就算真有什麽仇怨,可新政關乎國計民生,誰敢在這個時候搗亂,那可是在與皇上做對呢!”


    這隻老狐狸,分明就有事瞞著他,哼,不說是吧,最好別讓查到,否則看他還能不能這樣悠閑的喝茶。


    話說到這份上,弘晝已是沒必要再待下去,扯了幾句後起身告辭。第二日,弘晝收拾了行裝前往浙江,調查浙江所發生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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