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不會影響龍胎?”這是舒穆祿氏最關心的事,這個孩子可是關係著她的後半輩子。


    “若隻是這樣,還不會有影響,但若陰寒繼續加盛,麻煩就大了。”許太醫此言一出,舒穆祿氏整個人都開始發起抖來,“為什麽會這樣,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何會突然……”


    許太醫撚須道:“其實自從懷了胎兒後,母體的情況就會時時變化,也說不上突然。”


    “慢著。”舒穆祿氏忽地記起一事道:“許太醫,我記得你之前與我說過,你在安胎藥裏多加了幾味藥是嗎?會不會是那些藥有問題?”


    “不會。”許太醫不假思索地道:“那幾味藥,微臣都仔細斟酌過,全部是溫補固胎的藥,沒有一種是帶寒性的,所以娘子的情況與安胎藥並無幹係。”


    “是嗎?”舒穆祿氏狐疑地瞥了他一眼,道:“那我現在這樣的情況該怎麽辦?”


    許太醫思索片刻道:“微臣這就替娘子開一些溫補袪寒的藥,希望可以及時將娘子的體質扭轉過來。”


    “不是希望,是一定要!”舒穆祿氏的話讓許太醫甚是為難,“娘子,微臣隻是一個太醫,所能做的隻是盡力而為,至於能否成功就非微臣為能控製的了。”


    舒穆祿氏冷笑道:“你不必與我說這些推脫的話,如今我腹中懷的是龍種,是大清的龍子鳳孫,若有一點差池,皇上定會降罪於你……許太醫,我怕你不止是頂戴不保,連性命也會不保,到時候可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被她這麽一說,許太醫頓時額頭見汗,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娘子說的是,微臣一定……一定為娘子保住龍胎。”


    他的話令舒穆祿氏臉上多了一絲笑意,赦然道:“那一切就拜托許太醫了。”


    在許太醫擦著腦門上的冷汗下去後,舒穆祿氏命如柳將他後來所開的那張安胎方子拿過來,對著醫書查了一遍後,果如許太醫所說,均是溫補的藥材,並無一樣帶有寒性。


    藥很快便煎好了送過來,按著許太醫的吩咐,一日兩次,喝了這藥後,頭發雖然掉得少了些,但還是有在掉,之後許太醫又調整過幾次方子,效果均不理想,使得舒穆祿氏心情越發差勁,到後麵,連鏡子也害怕照了,唯恐再看到沒有了頭發遮掩的頭皮,這期間胤禛倒是來過幾次,不過都是坐一會兒說幾句話就走,令舒穆祿氏失望不已。


    這日,周明華按例來為淩若請平安脈,診過後欠身道:“娘娘脈像平和,並沒有什麽不好之處,娘娘盡可放心。”


    淩若點一點頭道:“本宮聽說舒穆祿氏最近頭發掉得很利害,吃了許太醫開的藥也沒什麽效果,是真的嗎?”


    “是,許太醫為了此事一直在太醫院中長籲短歎,愁的不得了,不過還有一件事,娘娘怎麽也想不到。”在淩若好奇的目光中,他低聲道:“除了掉發之外,舒穆祿氏的龍胎也開始出現不穩,這是微臣無意中聽許太醫說的。”


    這件事令淩若吃驚不已,訝然道:“竟有這等奇效?難道是因為那個寒水石?”


    “正是,寒水石乃是大寒之物,雖有許多溫補之物放在一起燉煮,依然難減寒性,久服之下,使得舒穆祿氏的體質開始偏向陰寒,而這是孕婦最忌諱的。這一點,倒是微臣原先沒想到的。”


    水秀急忙道:“照周太醫這麽說,豈非隻要繼續在舒穆祿氏的安胎藥中放寒水石便可令她小產了?不需要咱們再做什麽,若真這樣,豈非可以省下許多功夫?”


    周明華道:“可以這麽說,不過具體如何還要再看情況,這麽短時間,還下不了定論。”


    淩若點頭道:“本宮明白,許太醫那邊的情況就麻煩你了,至於水意軒,本宮自會派人盯著。”


    正當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時,另一批糧食亦送到了福州,令弘曆大喜過望,他們帶來的糧食已經派要派完了,若運糧船再不來,隻怕好不容易得到控製的福州又會大亂。


    正當弘曆領著兆惠他們在船上就算糧食的時候,弘時走了進來,在飛快掃過弘曆他們幾個後,帶著笑意道:“四弟你這麽急著點算糧食做什麽,這些糧食又沒長腳,不會飛的。”


    弘曆被他說的亦笑了起來,“話雖如此,但早些點算完,便可以早些將糧派發給那些民眾,讓他們明白朝廷正源源不斷地將糧食運來,完全不必擔心會再餓肚子。”


    “你啊,真是說不過你。”弘時搖搖頭,提醒道:“不過你也別忘了,咱們可是答應了福州知府的宴請,你要是再不去換衣裳,可是要晚了。”


    弘曆拍一拍額頭道:“二哥要是不提醒,我都要忘了此事,其實這事二哥去就行了,我不去也無所謂。”


    弘時一拍其肩膀道:“什麽叫無所謂,都說了是宴請咱們兩個,尤其是你這位在賑災中數次安撫住災民的四阿哥,簡直就是功不可沒啊,等這次回去後,皇阿瑪一定會好好封賞你的。”


    弘曆被他說的有些臉紅,“二哥你就別笑我了,我不過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罷了,就算真有什麽功,也是咱們倆兄弟一起立下的,非我一人之功。”


    弘時眼中有所感動,更加用力地拍著弘曆的肩膀道:“行了,二哥知道你什麽心思。趕緊去換衣裳吧,我在岸上等你。”


    在弘時出去後,阿桂搖頭晃腦地道:“這個二阿哥,難道真轉性了?”話還沒說完,腦後就挨了一掌,“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嗎?”


    無故挨了一掌,阿桂氣得跳了進來,指著兆惠的鼻子道:“我警告你,以後不許打我的頭,否則我跟你沒完!”


    兆惠嗤笑一聲道:“沒完就沒完,難不成我還會怕你嗎?”


    他這個樣子,令阿桂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正準備衝過去好好教訓一下兆惠,弘曆已經拉住他道:“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能安生的處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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