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幾個人起床後,才忘了昨天晚上帶的包子還沒吃。


    李冰正想扔掉,就聽趙婉兒在叫喚,連忙從房間裏出來。


    趙婉兒一身靚麗的打扮,含笑看著李冰道:“李冰,悶在這兒一個多月了,你叫上張大哥還有錢大哥,我們一起出去走走。都快陽春三月了,今天的天氣又這麽好,我們幾個去踏早青如何?”


    雖然是征求李冰意見的口氣,但李冰心中明白,這意見其實就是命令。李冰嗬嗬笑著稱好,叫上大家,一起走出了小旅館。


    幾個人剛出旅館門,就聽吧台上的服務員叫他們留步,說是有人給他們留了張紙條。


    李冰接過一看,隻見上麵寫著:“陰陽之地”。


    李冰大為奇怪,把紙條遞給其他幾個人看看,也不解其意。


    李冰問服務員是什麽人留下的紙條,服務員告訴他,來人隻說自己姓袁,還說你們看到紙條就知道他是誰了。


    幾個人幾乎同時叫出了:“袁風!”


    張遠山頗為興奮,大讚道:“這個袁風,神出鬼沒。不過我真的很佩服他,竟然能料到天機。一路走來,他指點我們的事,一件件都應驗了。看來這次他的指點,又將打破我們一個多月毫無眉目的結果。”


    幾個人興奮地走出旅館門時,施麗婭忽然回頭問道:“那個姓袁的還有沒有說其他話?”


    那服務生這時才突然想起,回答道:“對了,他還說過:若破迷局,午時逐日。”


    幾個人都琢磨著那句話的意思時,李冰忽然道:“不用想了,我們不是要去踏青嗎?南麵的幾個小山頭,我們還沒全部到過。現在正是初春時分,中午時太陽就在南麵,我們就順著這個方向走去。”


    幾個人仔細一想,都覺得在理,全來了精神,加快腳步向小旅館南麵的小山走去。當他們經過包子店時,很奇怪地發現,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包子店卻沒象往常一樣,仍是大門緊閉。


    眾人雖然心中疑惑,卻也顧不得多想,心中全在想著袁風留給他們的線索。


    當他們經過錢輝家時,雖然見他們家門開著,隻是互相笑了一下,並沒有進去打擾。


    來到了錢一多盜過的將軍墓時,張遠山卻停了下來,在將軍墓前上了一注香,並拜了幾拜,這才回頭和大家南麵的那個小山進發。


    當他們爬上了小山頭之後,卻什麽也沒發現。環顧四周,隻有那小山頭的南麵,還有一個更小的山頭。


    放眼放去,那個小山背對著它們的一麵,已經給開采得完全露出了黃色的山石,而山的南麵,卻長滿了許多鬆柏,遠遠看去,鬱鬱蔥蔥。


    施麗婭突然用手一指那個小山頭道:“你們快看,這個小山是不是我們要找的陰陽之地?一半已經被采石得禿了,另一半卻完好無損。”


    李冰一楞,仔細一想,大為讚歎。幾個人頓時來了精神,趕緊向那個小山走去。


    才轉過一個山凹,來到了那個被開采得隻留下一半的小山,這才發現,這個小山的南麵,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墓碑,原來這是當地的一個公墓。


    張遠山哈哈大笑道:“果然就是這裏了,名副其實的‘陰陽之地’。借用陽間之地給死者建的墓地,正是陰陽交匯之處。”


    雖然找到了袁風暗示他們的陰陽之地,但除了張遠山以前就經常給人家操辦喪事習慣了外,其他幾個人心裏卻始終有個疙瘩。施麗婭心中也在暗暗咒罵,讓袁風找個地方蒙蒙大家,竟然找到一個晦氣的墓地。


    雖然是初春,還沒到萬物複蘇的時候,但滿山都是鬆柏,倒也是一片翠綠。眾人心裏這時已經開始平定了,穿行在墓地中,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的感覺,頗有幾分踏青的感覺。


    幾個人沒多久就穿過密密麻麻的墓碑,爬到了小山頂上。隻見小山頂上,還有座被石灰新砌過的房子。


    幾個人好生奇怪,這時又不是掃墓的時候,墓地裏也看不到一個人好問,就慢慢地靠近了那房子。


    來到了房子前,隻見那門是虛掩著的,並沒有上鎖。


    雖然眾人心裏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但張遠山還是好奇地推開了房間門。


    房間裏漆黑一片,和外麵豔陽高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幾秒鍾以後,大家的眼睛才開始適應過來,幾乎同時大叫起來。原來,這個房子雖然隻有一層,但房頂卻很高。房子的中央,放了一個很大的鐵爐,裏麵堆滿了灰。房間的四壁,竟然都鑲嵌著一隻隻黑色的小匣子。


    那一隻隻小匣子上,都鑲嵌著一張張照片,原來是一隻隻骨灰盒。


    幾個人頓時感覺寒氣逼人,連忙退出。剛走出那房子,立即又感到周身給豔陽照得暖洋洋的,剛進那房子的陰冷感立即消失了。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他們聲音傳來:“你們是什麽人?”


    幾個人嚇了一大跳,回頭看時,隻見他們身後不知何時立著一個佝僂著身軀的老頭,一隻眼睛上蒙著一屋白白的東西,完全看不見黑色的眼珠,另隻眼睛中卻閃著精光。


    那老頭身上的衣服已經髒得讓人辨別不出顏色,臉上不知是灰還是天生的膚色,黑呦呦的倒真是非洲來的黑人。


    張遠山咳嗽了一聲道:“老伯,我們是外來的路人,來這山上遊玩一下。請問你是誰?”


    那老頭仍是陰森森地說道:“遊人?這裏是公墓,有什麽好玩的?你們就不怕打擾了死者惹鬼上身嗎?”


    老頭的幾句話,讓大家都不禁感覺到汗毛倒豎。


    老頭用那陰鷙的獨眼掃視了一遍,幾乎把每個人都看得不自覺地低下了頭。老頭這才慢慢說道:“我是這裏的管理員,剛才你們進的是靈堂。這年頭啊,有錢的人是真有錢,沒錢的人死了都沒安身之地。”


    大家疑惑地看著那老頭,李冰忍不住發問道:“老伯,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


    那老頭冷冰冰地說道:“你們沒看見嗎?那一塊塊立著的墓碑,都是有錢人死後,他們的子孫給他們買的墓地。好多窮人買不起墓地,死後他們的家人,隻能把骨灰盒寄放在這個靈堂裏。”


    大夥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這片公墓之中,竟然還會有個存放骨灰的靈堂。想起那老者的話,都不無感慨。


    “叔叔”,一個宏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今天晚上,請您老到我家吃飯。”


    大家循聲望去,隻見墓碑中鑽出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還穿著警察的製服。


    見到那看墓老頭的家人來了,李冰等五人立即告辭準備下山。那老頭陰陰地說道:“年輕人,你們還是快點下山吧。等到太陽落山後,要中驚擾了這裏躺著的死人,那你們可就要惹大麻煩了。”


    眾人心裏直發麻,都惱恨這該死的老頭,盡是陰陽怪氣地嚇唬他們。


    正當他們轉身離開時,那個迎麵走來的警察咦了一聲道:“幾位,請留步。那位是不是姓張的道長?”


    聞聽此言,幾人大為驚訝,都停下了腳步看著那警察。


    張遠山一抱拳道:“鄙人正是張遠山,學道士隻是江湖上混碗飯吃吃,並沒幹什麽違法的勾當。這位警察兄弟怎麽會認識我?”


    那個警察一聽果然是張遠山,嗬嗬一樂道:“真是有緣啊,又在此處相遇了。你們還記得嗎?上次王百萬那個小別墅中的命案,死了的那幾個大學生。我是縣刑警隊的小宋,上次負責筆錄的,你們幾位還簽過字。”


    經他這麽一說,張遠山才想起來了,連忙客氣地招呼道:“原來是宋同誌,唉,你們警察製服一穿,不仔細辯,哪敢認啊,看上去都差不多的樣子。”


    小宋嘿嘿一笑道:“張道長,上次的命案,都這麽離奇。雖然已經結案,但總有許多疑點。隻是我們警察不能說是鬼怪索命,但我卻從小相信鬼神的,因為我的叔叔就是看公墓的,所以我也相信有鬼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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