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底的周華和**,隨著洞口上方撒下的泥土不斷潑撒在他們身上,那借著暗弱的星光能看見的洞口也在逐漸消失,最後一絲求生的欲望也破滅了。


    兩人靜靜在躺著等待被活活埋葬時,周華突然笑了起來:“好個聰明的小老頭,不會也是盜墓出身吧?竟然知道下麵的墓室這麽大,就算埋到天亮也填不滿,卻聰明地用樹枝卡住,隻掩蓋住了洞口。”


    **慘然地說道:“周華,我們的恩怨就此可以消除了吧?我們誰也別怨誰,我們誰也活不了了,你還笑得出來?”


    周華苦笑道:“姚老師,我也後悔莫及啊,我們兩人都被那該死的錢墨算計了。”


    就在兩人互相看著對方,頗有些一笑泯恩仇的境界時,突然都停止了說話聲。他們互相對著對方問道:“你怎麽了,為什麽發出這樣可怕的呼吸聲?”


    等到兩人反應過來,才知道那呼吸聲不是對方發出來的,也不是自己發出來的,而是來自於他們身邊不遠處,墓室正中的那個已經開了棺蓋的棺材。


    棺材中傳來了“嗬哧、嗬哧”的可怕的喘氣聲,雖然周華和**已經知道難逃一死,可仍是嚇得縮成了一團。


    **扔下的手電,正對著棺材,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手電的餘光也讓墓室中一切見得清清楚楚。


    兩人嚇得“啊”地一聲大叫起來,隻見棺材中慢慢地豎起了一具幹屍。


    那具幹屍就如沒有關節,不是坐起,而是直挺挺地從棺材中豎了起來,站在棺材中央,一動不動。


    周華和**此時已經嚇得叫不出聲,不敢看那具棺材中站立的幹屍,可眼睛卻又不聽指揮似的直楞楞地盯著那具幹屍。


    手電餘光中,那具幹屍頭上開始隱隱冒出了一絲白汽,越來越濃,最後在幹屍頭頂聚積成了一小團白霧,慢慢地繞著幹屍頭頂盤旋著,一直不肯散去。


    錢一多吐在幹屍臉上的那團惡心的嘔吐物,正在慢慢剝落。當最後一絲粘滯消失,那塊令人作哎的東西從額頭向下掉落時,幹屍那張開的大嘴突然一口吞食了下去。


    錢一多手指被幹屍牙齒劃破之時,他的鮮血慢慢滲入了幹屍口中。經過了三天三夜,吸食了鮮血的幹屍陰氣越聚越重,終於得到了一股強大的陰力。


    而錢一多的嘔吐物剛才讓幹屍吞食後,更是讓吸食了人間煙火的幹屍的靈力進一步得到了加強。


    周華和**,看著幹屍幾乎身上那突出的一根根肋骨,早已經嚇得三屍神出竅。


    幹屍頭頂的白汽慢慢地向下沉去,最終全消失在幹屍的天靈蓋上。那呼哧呼哧的喘氣聲越來越重,幹屍那張大的口開始慢慢地向外噴出一團團白汽。


    兩人清楚地看到,那幹屍的兩隻空洞的鼻孔竟然開始一張一合,好象在嗅著什麽。


    幹屍的頭在慢慢地轉動,在這寂靜的墓室中,隻聽見一陣陣咯啦咯啦清脆的骨頭磨合的聲音。


    終於,幹屍停止了動作,那張惡心恐怖的臉正對著周華和**兩人。


    驚懼到了極點的兩人,竟然鬼使神差地同時站了起來,一步步挪向站在棺材中的幹屍處,兩人驚懼的眼睛也逐漸失去了光芒,變得散亂起來。


    兩人一左一右地挪到了幹屍處,那幹屍分別對著兩人嗅了嗅,慢慢地抬起那雙就似曬幹了的蘆葦棒似的雙手,雖然緩慢,卻似毫不費力地穿過了兩人的胸膛。


    鮮血從兩人的胸口同時噴向了幹屍臉上,**和周華已經失去了知覺,竟然沒有發出一絲慘叫,幹屍貪婪地吸吮著那熱熱的鮮血。


    漸漸地,**和周華的身子不斷地在萎縮,最後縮成了嬰兒般大小。幹屍仍在不斷在吸吮,那幹癟的身上和臉上,竟然開始漸漸地飽滿起來。


    墓室中的那枝手電,也漸漸耗盡了能量,開始暗弱下來。當燈光完全消失時,隻留下那幹屍發出的淒厲的粗重喘氣聲。


    在埋好古墓的盜洞口後,錢墨剛剛鬆了一口氣,立即又心事重重起來。


    那個小老頭,雖然幫他埋好了洞口,還答應幫錢墨保守秘密,卻始終是錢墨的一塊心病。


    尤其是想到自己的諾言,答應認那小老頭為父,終身孝順陪伴著他,一向自視甚高的錢墨,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


    那小老頭走在錢墨前麵,輕靈如貓,竟然不發出一絲聲響。錢墨暗暗心驚,果然是一個高手,看來自己暫時不得不聽命於那小老頭了。


    錢墨心中暗自盤算,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不得不委曲求全,隻等這事過了風頭,再尋個機會悄悄除去那小老頭。


    就在錢墨胡思亂想之時,那小老頭突然嘿嘿一笑道:“錢教授,哦,不對,我現在應該叫你兒了。你是不是從沒走過夜路,感覺害怕又無聊嗎?那我給你講個故事解解悶。咱爺倆邊說邊走,翻過這座小山就到我家了。”


    錢墨迫不得已,強作歡笑道:“老爺子,你現在已經比我親爹都要親了。隻要您老人家有興趣,作為您的兒子,我自然樂得聽聽。”


    那老頭幹笑一下道:“如此甚好,我就給你講一個盜墓世家的故事。”


    錢墨一楞道:“怪不得您老人家身手這麽了得,剛才填土埋墳時又這麽嫻熟,敢情您老就是盜墓出身的吧?”


    那老頭笑了笑,不置可否,錢墨也不敢多問。


    那老頭忽然說道:“話說從前有一個盜墓高手,那是相當的了得。據說他年輕時,隻要憑他的眼睛和嗅覺,就能從旁人輕易發現不了的地方能找出有沒有古墓。”


    “有一天,那人夜出時,在路邊撿到一個棄嬰。由於自己的妻子一直沒有生育,就悄悄帶了回家,對外聲稱是他和妻子所生,就此視作親生骨肉開始撫養起來。”


    “當那孩子漸漸長大後,那個人也老了,他決定幹最後一票就金盆洗手,安度晚年。終於,機會來了,有一天,他發現了一個古墓。”


    “那老人趁晚上他老伴睡著後,悄悄地帶上盜墓工具,一個人摸到了山上那白天踩點好的墓地邊。”


    錢墨聽到這裏,已經開始被故事所吸引,不由得好奇地插嘴道:“老爺子,既然那老人把那棄嬰撫養成人了,那為什麽他不把盜墓的絕技教給他兒子,也好多個幫手?”


    那小老頭歎口氣道:“兒呀,你不知道,盜墓的人,幾乎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除了幾個人合夥盜墓外,另外的就是單幹的。那老人從年輕時開始就是靠單幹,在盜墓同行中有了很大的名氣。他自然不會把自己的兒子也帶入盜墓這一行。”


    錢一多更好奇了,不由得再次發問為什麽。


    那小老頭歎道:“你不在這行,所以你不知道。私盜墓葬,從古以來,除了是官府明目張膽的盜墓外,其他的全是違法的,所以都是偷偷摸摸的。就算是團夥盜墓,那也都是基本有著血親關係。因為有外人參與,那是不可靠的。”


    “你想想,就如剛才所發生的一墓,合夥盜墓人必然有人進入墓室,有人在墓地外接應。倘若不是血親關係,那上麵的人要是起了獨吞的歹心,當起出了寶貝後,如果割斷繩索怎麽辦?有寶貝陪葬的古墓一般比較大,人從盜洞中摔下,不死即傷。就算沒什麽事,那他也不會再上得地麵,不是活活地在墓中餓死就是被憋死。”


    “你剛才也親身經曆了,剛才那兩個,就是各懷鬼胎。上麵的小夥子在下麵那人剛要上來時,割斷了繩索,那下麵的人必死無疑。隻是上麵那人沒想到,還有你在暗中算計,所以他們都丟了性命。”


    錢墨尷尬地“嗯”了一下,不覺問道:“老爺子,那人為什麽不教你兒子呢?你們是一家人,那豈不更是安全互相有照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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