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洞中那可怕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地傳入錢一多耳朵中,似乎還摻雜著一種說不出是什麽感覺的淒慘的嗚嗚之聲。


    錢一多嚇得雙腿直打哆嗦,但多年的盜墓經曆依然使得他的膽子比常人要大得多。雖然害怕到了極點,錢一多仍是支撐著自己向山下連滾帶爬地逃去。


    這時的山間,已經吹起了微風,樹影幢幢,在錢一多眼裏,卻是到處鬼影亂舞。


    當錢一多離開時,躲在大岩石後的那個黑影轉身出來,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冷笑聲。他就是暗暗跟蹤著錢一多的周華,目睹了錢一多盜墓的整個過程。


    雖然周華不知道墓中發生了什麽,但強烈的為張晗報仇的欲望,使得周華也不知哪裏來的一股勇氣,竟然沒有感到一絲害怕。


    除了輕輕吹拂在他臉上的絲絲寒風,周華並沒有象錢一多那樣聽到墓洞中傳來的奇怪聲音。


    他慢慢地向盜洞口靠近,打開手電,對著墓洞內照了一下,隻覺得裏麵黑森森的,那手電燈光照下去,似乎並看有看到洞底。


    周華用手電照了照錢一多留下的物件,心中有了一個主意。他打著手電,把錢一多遺留的物件全裝進了那個口袋,正想離開時,手電光照射下,一點紅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撥開淺草,周華撿起了錢一多無意中掉下的匕首上的寶石飾物,他想了一想,裝進了自己口袋中。


    周華撿起錢一多留下的洛陽鏟,打量著盜墓挖出的土堆,心中有了主意。他用洛陽鏟把那土堆重新堆砌了一下,使得外觀看上去就象山裏常見的新墳。又找了兩根樹枝,擱在墓洞口,撿了一堆枯草,鋪在了樹枝上,巧妙地掩蓋了洞口。


    周華把洛陽鏟也裝入大口袋,把大口袋提到他藏身的那塊大岩石後麵,用長長的枯長掩蓋住。發出了一絲冷笑,這才趕緊向山下跑去。


    得意的周華哪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他暗中盯著錢一多一舉一動的時候,離他不到十米的草叢中,黑暗中一雙鷹眼也在死死地盯著他。


    錢一多喪魂落魄地回到小旅館,施麗婭和趙婉兒早已入睡。他進入了房間,隻見張遠山正盤腿坐在床上打坐練氣,而李冰還在台燈下寫著論文。


    見到錢一多比平時還要晚回來,一副失慌失措的樣子,臉色慘白,額頭上滴著豆大的汗珠,身上到處是泥土,李冰和張遠山都驚訝極了。


    兩人趕忙問錢一多發生了什麽事,錢一多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抖索著從腰中纏著的口袋中摸出了一把短劍。


    張遠山接過細看,李冰也忙著給錢一多衝了一杯咖啡。


    張遠山突然叫道:“李冰,你來看看,這短劍上刻著什麽字。”


    李冰聞言,接過了張遠山遞來的短劍,仔細在在台燈下看了半天,又取出放大鏡反複查看。半晌才吃驚地說道:“上麵是篆書,刻著四個字‘擾我者,誅’。錢大哥,你這劍是從哪來的?”


    這時已經大口喝光了熱咖啡的錢一多才喘過氣來,對眼前這兩個生死與共的兄弟也並不隱瞞,祥細地說了今天夜裏他盜墓的經過。


    “詛咒”,張遠山和李冰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兩個可怕的字眼。


    錢一多哼哼不已,隻覺得那受傷的右手越來越痛,越來越癢。他忍不住地拆開了包著的白布,隻見右手的傷痕已經在開始擴大,而且滲出黃綠色的脂膏,散發出一陣陣令人直欲作嘔的惡臭。


    李冰忙從行李箱中取出便攜小藥箱,取出些藥品,正欲給錢一多清理包紮。猛聽得張遠山大喝一聲:“別動,危險!”


    李冰一楞,忙問張遠山是怎麽回事。張遠山不答李冰,徑直問錢一多道:“錢兄弟,你是不是感覺奇癢?而且癢的不是在表皮,似乎是在骨子裏,想抓又抓不到?”


    錢一多痛苦地**道:“是的,癢得真是生不如死,直接用手抓,明明是癢的部分,卻象是癢在肉裏麵,怎麽也抓不著。張大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張遠山皺著眉頭問道:“你是不是感覺那陣癢痛,似乎象一條線,慢慢地在向手臂上延伸?”


    錢一多“嗯”了一聲,奇怪地問道:“張大哥,你怎麽會知道的?難道你學過醫?”


    張遠山搖了搖頭道:“我不懂醫,而且你這種病,即使到大醫院,也治不好。最終會全身腐爛,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就象剝了皮一樣。而且會惡臭難聞,令人無法忍受,最終七天七夜後,會哀嚎痛苦而亡。”


    錢一多臉色慘白的,說不出一句話來。李冰也是大驚失色,忙問張遠山這到底是什麽怪病。


    張遠山歎道:“李冰,你應該看過金庸先生所著的武俠小說《鹿鼎記》吧?那裏麵記載了一種很邪惡的毒藥‘化屍水’。隻要人或動物身上有傷口,接觸到化屍水,就會全身發癢腐爛,最後屍骨都不存,化為一灘膿水。”


    “雖然這隻是小說中描寫的,但現實中還真的有。電視裏就報道過一環衛工人,不小心讓環衛車上的鐵皮劃破了腿,結果開始發癢腐爛,許多專家會診,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我以前經常給人做法事,就碰到好多死者屍體上有這種症狀,我們私下稱為‘化屍陰水’。這個太可怕了,錢兄弟盜墓時,手給那將軍屍體上的牙齒劃破。屍體牙齒上有許多可怕的病菌,感染了錢兄弟的傷口。從症狀上來看,就是我們這一行所說的‘化屍陰水’。”


    錢一多嚇得臉上不見一絲血色,突然大叫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張大哥,救救兄弟。”


    張遠山長歎了一口氣,一滴眼淚也從眼睛裏淌了出來,他悲傷又無奈地說道:“錢兄弟,我也是愛莫能助,除非是我師父的師父複活,他老人家或許會有辦法。你那撿來的短劍的詛咒,或許已經在開始應驗了。”


    錢一多抑製不住恐懼和悲傷,嚎啕大哭起來。哭聲驚動了隔壁房間內的趙婉兒和施麗婭,都披衣而起,來到了李冰他們三個人所住的房間。


    聽完李冰的訴說,趙婉兒與施麗婭也不禁悲從中來,放聲大哭。這許多日子的相處,那些驚心動魄的遭遇,早讓五個人已經團結為一心,生死與共了。


    趙婉兒哭了一會,忽然抬起頭來,看著李冰道:“李冰,我有一個想法。不管錢大哥受的傷是不是感染了細菌還是詛咒,但既然是與那個古墓有關,我們不妨迷信一下,也許能救得了錢大哥。”


    其他四人,尤其是錢一多,大為詫異,都張大了口急切地等待趙婉兒說下去。


    趙婉兒想了一會道:“我們不要多想,就簡單地把錢大哥的傷,當作是他盜墓,惹了那個將軍的亡靈,開啟了詛咒。那麽,隻要破除了這詛咒,錢大哥自然就不會有事了。”


    施麗婭眼睛一轉,立即明白了趙婉兒的心意,接口道:“婉兒說得對,我們權把死馬當作活馬醫。可以先讓張大哥開壇作法,化解這柄短劍上的詛咒。另外,既然張大哥說這是‘化屍陰水’,那麽不妨請張大哥借用李冰體內的朱雀純陽之氣和六顆舍利子的威力,把錢大哥體內的陰寒邪氣逼出來。”


    張遠山眼睛一亮,思忖了一會,突然開心地大笑起來:“好,幸好你們兩位,我們三個人,竟然沒能想到這一種辦法。”


    錢一多看到了一線生機,突然感覺手上不再那麽疼痛和奇癢,一迭聲地對趙婉兒和施麗婭道謝。


    張遠山掐了一下手指道:“後天正是黃道吉日,陽氣很旺,我們就到那個古墓前,為錢兄弟消了這個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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