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主任的協助下,刑警破門而入。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隻見堂屋正中,陳昆明直挺挺地吊在半空中,一條沾著血汙的白布從樓板上預留的一個掛物用的鐵鉤中穿過,挽在陳昆明的脖頸上。


    陳昆明伸長著舌頭,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珠子似乎要爆出來似的,看得在場的每個人,都感覺他在盯著自己,全都背心裏滲出了冷汗。


    聞訊而來的其他警察,圍住了陳昆明的屋子,不讓任何人進出。不多時,又在灶台處發現了餘金花的屍體,當屍體抬出來時,村民們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小孩子都嚇處‘哇、哇’哭喊起來。


    餘金花的屍體因失血過多而縮成一團,整個身體佝僂著,頭卻似麵條一般耷拉在一邊,隨著擔架的晃動而晃動。脖頸上插著一把雪亮的菜刀,菜刀上,還殘留著幾片魚鱗。整個頸部血肉模糊,也不知被砍了多少刀。


    刑警經過現場堪察和死者傷口及凶器上的指紋判斷,餘金花為陳昆明所殺,陳昆明可能是酒後殺人,在酒醒後,畏罪上吊自殺身亡。


    但這並不能解釋陳老大的死因,刑警在提取了相關物證後,隻能暫時立案準備偵破撤離了現場。


    在刑警帶著三具屍體還有那條大狼狗的屍體離開後,村民們議論紛紛,不知道是誰先說起了那菜刀上的魚鱗,大夥一下子全想起了昨天下午開棺時那個道士所說的話。


    村民們都後悔當初沒聽那道士之說,突然有人大叫道:“不好,昨天夜裏還有三個人在陳昆明家裏吃過晚飯,不知他們有沒有出事?”


    正在眾人議論紛紛時,一個人從村中走來,大家看見齊聲歡呼。原來,他叫陳三才,也參與了昨天的開棺。但見他睡眼惺忪,哈欠連天,似乎還沒睡醒的樣子。


    陳三才一見眾人的反應,不驚奇怪道:“你們這麽多人圍在這裏幹什麽?看到我又大呼小叫,見鬼了?”


    村主任忙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陳三才頓時睡意全消,嚇得臉色發白。見到陳三才不住地發抖,村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三才,沒什麽事,你不是好好的麽?”


    陳三才哆嗦著說道:“昨天晚上的酒多了,我都不知道是怎麽回到家的。睡到現在才醒,剛走出家門,就見你們這麽多人在。現在發生了這麽可怕的事,昨天我也幫著開棺了,會不會輪到我啊?我可不想死啊?”


    陳三才嚎啕大哭,眾人也勸慰不住,都給他哭得心裏發磣。


    這時,村口開來一輛越野車,隨著車上兩個人走下,大家又一陣驚呼:“昨天那個道士!”


    來人正是李冰和張遠山,他們接到陳旭東的電話後,便收拾了一下東西,立即驅車趕到。


    陳旭東趕緊迎了上去,跟兩人簡要說了一下村子裏三起命案的古怪,然後把兩人引見給了村主任。


    村主任聽說兩人就是昨天下午開棺現場阻止大家碰這兩條魚的道士,立即把兩人請到自己家裏,並讓陳三才跟著一起來。


    到了村主任家,四個人坐定,寒喧了一會,村主任家門口,早已擠滿了好奇的村民。


    張遠山看了看陳三才,搖了搖頭道:“你不會死,但你將會大病一場。”


    陳三才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一迭聲地道:“張天師,請你無論如何救救我,一家老小全靠我養活的,我家也沒錢治病啊。”


    陳三才不斷哭訴,張遠山扶起了他,給了他幾張符紙,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記住,速去找到昨天那個裝魚的瓦盆,然後買兩條魚,放入瓦盆中。上三注香,對著瓦盆磕七七四十九個頭。然後把那幾張符紙在瓦盆前燒了,把瓦盆找個水清而深的地方,沉下去,這就可保你平安無事了。”


    陳三才又給張遠山和李冰磕了幾個頭,正待急著離開去尋找那昨天鎮棺的瓦盆,張遠山叫住了他道:“陳三才,你稍等一下,村主任剛才安排人去找另外兩個人了。”


    村主任點了點頭,叫陳三才別著急,先喝一杯茶。


    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幾個分頭出去尋找的人都回來了,全說沒有找到陳二狗和陳富生。


    村長介紹說,這兩人全是村內還沒成家的單身漢,父母都已經雙亡,平時在家遊手好閑,碰到誰家有紅白事就去幫忙張羅混點錢。


    眾人都覺得蹊蹺,都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這兩人似乎情況不妙。


    張遠山突然問道:“陳三才,是不是昨天你們一起晚飯時,他們全吃魚了,你卻沒有吃?”


    陳三才連忙點頭道:“不瞞你說,真的是這樣,前幾天我身上過敏,村裏的赤腳醫生給我配了藥,關照我不能沾魚腥,因而,我昨天才沒吃一口。”


    張遠山歎了口氣道:“你是因禍得福,生病了才沒吃魚,這才撿回一條命,其他兩人這時恐怕也已經遭遇不測了。”


    張遠山對陳三才揮了揮手道:“你去吧,在落日前把交待你的事辦好,千萬不能遲誤。”


    陳三才千恩萬謝,拜別兩人,趕緊跑出了村主任的屋子。


    村主任有些為難地說道:“按理說,由於身份關係,我不能相信迷信。但是,現在這兩人神秘消失,不得不求這位天師幫忙了。”


    村主任一再懇求,張遠山隻得答應。


    一行人來到陳昆明家的大門前,門上已經被貼了封條。張遠山請村主任幫忙找來張桌子,鋪開黃布,然後擺上香爐、紙、燭。


    一直念叨著的張遠山,突然靜止不動,猶如老僧入定。良久,他才緩緩睜開雙眼,滿臉的疲憊。


    村主任急問怎麽樣?張遠山淡淡說道:“我看到了,他們兩個真的死了。”


    村主任急不可耐地追問祥情,張遠山看了一眼擁著的村民,低聲道:“主任,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到你家客廳裏,我慢慢告訴你祥情吧。剛才用通靈術,我也好累,還想到你家去喝口濃茶緩緩神呢。”


    村主任笑道:“看我這人急得沒頭緒了,快請,今天兩位就在我家吃晚飯吧。”


    在村主任家坐定喝著茶,張遠山終於道出了他所見到的一切。


    當陳二狗走出陳昆明家時,搖搖晃晃地向自己那間破舊的茅屋走去。快到自己家時,依稀覺得路中央有什麽東西攔著。他用手電一照,發現路中央竟然是一隻可愛的小白兔。


    陳二狗來了精神,心裏暗喜,明天又能好好吃一頓了。他對著小白兔猛撲上去,卻不料小白兔迅速地躥到一邊,仍一動不動地盯著陳二狗看著,那兩隻紅眼睛在手電光下,對陳二狗充滿了誘惑力。


    陳二狗決心一定要抓住這隻小白兔,可不論他如何追,那小白兔總是在他將要抓住時就逃脫了,而且始終隻與他保持兩三米的距離。


    借著酒興的陳二狗,一路小跑讓小白兔引到了一個亂墳崗前。這時,陳二狗的酒興才突然消失,不覺開始有些害怕。


    那小白兔鑽入了一個半邊塌陷,露出了一個黑森森洞口的墳墓中。


    陳二狗雙腿直發顫,正想離開這片墓地,卻見黑森森的墓洞裏鑽出了一條蛇。


    那條蛇豎起了半身,直視著陳二狗,一動不動。


    猛然間,那蛇筆直地跳了起來,陳二狗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剛想躥起身來,卻不料腳讓雜草一絆,撲倒在地,竟然不偏不倚地跌入了那個黑森森的墳墓中。


    墳墓中隻傳來微微的一身慘叫,然後響起了一片可怕的‘噝噝’聲,片刻,四周便又恢複了寧靜。


    四周不見一點燈光,北風刮過那個塌陷的墳墓,回蕩著一種淒慘異常的‘嗚嗚’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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