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和趙婉兒驚恐地看著不住顫抖的王潔,李冰怎麽也沒想到,王潔會有如此的反應,同時心中也暗暗生疑,難道俞茹的死真的和王潔有關?


    “啪”,王潔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突然趴在了那張古老的八仙桌上,再也沒半分反應。


    趙婉兒趕緊推推王潔:“王小姐,你怎麽了?”王潔的臉仍是俯趴在八仙桌上,隻有肩膀在微微抽搐著。


    四周一片寂寞,原本這裏就屬山區,再加上附近的居民基本已經搬遷完畢,附近這一帶隻留下王潔的這一幢舊式老屋孤零零地矗立在空曠的山野中。


    時近中秋,除了遠處偶爾傳來秋蟲的呢喃聲,在這孤零破敗的山區老屋中,除了趙婉兒在焦急地問王潔到底怎麽了的聲音,李冰感覺到四周一片死寂,靜得連自己的心跳聲也能聽見。


    突然,牆上那掛著的破舊掛鍾,毫無征兆地“當當”連敲了十下,一下子嚇得趙婉兒不禁跳了起來,抱住了李冰的肩頭。


    李冰抬頭看了一眼掛鍾,已經晚上十點了。他拍拍趙婉兒的肩膀,正想勸慰幾句。


    就在這時,原本就昏暗的電燈突然閃了幾下。當電燈熄滅時,李冰頓時感覺眼前一片漆黑,心中湧起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不一會,李冰再次感覺眼前亮了起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原來,雖然電燈已經熄滅,但窗外的皎潔的月光灑進了堂屋,一時之間,老屋裏的一切倒也看得清清楚楚。


    趙婉兒也抬起了頭,看了看仍在微微抖動的王潔,害怕地對李冰說道:“李大哥,我們走吧,這地方好害怕。”


    李冰點了點頭,拉起趙婉兒向古屋外走去。當他打開房門時,頓時感覺輕鬆了許多。


    當空一輪明月,遠處的小山坡在月色下清晰可辯。院子中的那樹粗大的古樹,在月光的映射下,在院子中留下了一大片斑駁的影子。


    兩人剛走下屋前的台階踏進院子時,卻感覺到周邊發生了異樣,似乎在慢慢變暗。


    李冰抬頭看了看天空,剛才還一輪明月、滿天星光、萬裏無雲的天空,不知何時突然密布了烏雲,月亮正被烏雲一點點侵蝕,最終躲進了雲層中,四周一片黑暗,甚至連他拉著手的趙婉兒也已經看不見她臉上的神情。


    突然,院中似乎刮起了一陣寒風,奇怪的是,這陣風似乎隻是在院中打轉,能清晰地聽見院中的落葉隨著風的旋轉而發出的“沙、沙”聲。


    一道閃電,瞬間把院子照得亮如白晝,趙婉兒嚇得一聲慘叫,手直直地指著院中古樹下那口古井。隻見電光下,似乎那古井中一股白乎乎的似煙非煙的東西正在慢慢冒出來。


    閃電一道連著一道,院中一明一暗,卻也看看清清楚楚。那一團白色的東西在古井上慢慢凝聚起來,李冰和趙婉兒同時大叫了一聲“王潔”。井蓋上,分明就是那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王潔,兩人心中的驚恐不言而喻。


    一陣大雨瓢潑而下,被冷雨一刺激,李冰和趙婉兒突然反應過來,再也顧不得太多,向院門衝去。


    終於衝出了院門,兩人大口地喘著氣,訝異地發現,雨已經停了,也看不見閃電,皎潔的月光柔和地灑在身上。


    “啊~~”,兩人同時嚇得大叫起來,剛剛明明已經衝出了那古宅院子,卻愕然發現,自己竟然站在王潔家的堂屋裏,那張八仙桌上,王潔臉朝台麵仍然趴著。再看看門外,院子還是和原來一樣,月光下依舊是滿地的落葉和那株粗大的古樹,還有那口仍然蓋著石蓋的古井,似乎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隻有兩人被雨打濕的衣衫清楚地告訴他們:這一切,決計不是夢境 。


    王潔慢慢地抬起了頭,臉色慘白,顯得異常美麗,卻又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害怕。


    “你們幹什麽?”王潔麵無表情,聲音卻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李冰囁嚅著說道:“王小姐,沒什麽,剛才見你太累了,趴在桌上睡著了,我們正想告辭離開。”


    王潔突然輕輕一笑,月光下,竟然能清楚地不知是看到還是感覺到了,她那嘴唇上抹著的鮮紅的口紅:“對了,李大哥,剛才不好意思了,突然有些困。你是想知道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吧?”


    李冰點了點頭,王潔臉露憂傷:“俞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也可以說是唯一的朋友。那天,她相約來我們家玩,當晚就住在我家,準備第二天休息日我們一起去這附近的明孝陵秋遊。”


    “她住在你家了?”李冰插了一嘴。


    王潔奇怪地看了李冰一眼:“有什麽不可以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她就住在樓上最東麵那個房間。”


    李冰一楞,追問道:“就是有那麵古銅鏡的房間?”


    王潔點了下頭,繼續說道:“第二天早上,我們一起去了明孝陵,在那玩的時候,我們一直很開心,還拍了很多照片。傍晚快離開時,當我們經過一塊很大的青石時,俞茹突然爬上了青石,要我幫她拍照。”


    “然後呢?”趙婉兒此時也禁不住好奇心了。


    王潔此時臉色慘白的,憂傷地說道:“那是我一生中最後悔的日子,我也爬上青石,把相機設定了延遲拍攝,我們兩人站在那大青石上一起合影。誰料到,當我聽到快門聲響起的時候,俞茹不見了,同時聽到傳來一下沉悶的聲音。當時,把我嚇壞了,趕緊向下一看,隻見俞茹跌下大青石,臉朝地趴著一動不動。以後的事,你們也應該都知道了。見俞茹血流不止,我趕緊撥打了120急救電話,可惜,因失血太多,最終搶救無效而死亡。”


    李冰謂然長歎了一聲,沉默許久,問王潔道:“你是說你們拍了許多照片,能讓我看看嗎?”


    王潔搖了搖頭:“當俞茹出事後,前來接警的民警,把我的相機帶到了公安局,前兩天還催促我去取回,因心情不好,我還沒去取回來。”


    李冰仍是追問:“王小姐,按理說,明孝陵的園林管理工作做得很好,那塊大青石我也見過,下麵是一片平整的草地,俞茹怎麽會摔下後額頭上留下這麽大的傷口?”


    王潔歎了一下:“你們不知道,這事兒可真蹊蹺。當俞茹摔下時,我從大青石上趕緊下來察看情況,剛把俞茹抱起,就見她額頭上有個很深的傷口,而她摔下額頭觸地的地方,竟然有一塊半隻筷子長的一個圓鼓狀的石頭,她正是額頭碰到這石頭才受傷的。”


    “圓鼓狀的石頭?”李冰和趙婉兒同時驚叫了起來。


    王潔繼續說道:“是的,當急救車到來時,接警的民警也隨後趕到,向我詢問事情的經過。可奇怪的是,民警卻怎麽也沒找到那塊石頭,在排除了他殺的嫌疑後,民警認為我是受了刺激產生了幻覺,俞茹額頭的傷口可能是在摔下過程中在大青石是磕碰出來的。”


    這時,屋內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王冰臉色漠然,李冰和趙婉兒卻緊張地循著聲響看過去。原來,是李冰隨身拾的包,放在牆邊一張沙發上,此時,那包似乎有了生命似的在顫動。


    李冰忙站起來,自言自語道:“不會是地震吧?”當他剛起走近沙發撿起自己的包時,卻不知是不是忘了拉上拉鏈,包一下子滑在地下,包裏那個神秘的小石鼓也跌落在地,不停地在原地打著圈旋轉著。


    王潔看到這個小石鼓,臉色更是慘白,聲嘶力竭地叫了起來:“就是它!就是它!正是這個小石頭害死了俞茹,它怎麽會在你包裏?”


    李冰和趙婉兒心頭大震,頭皮直發麻,身上根根汗毛似乎都在倒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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