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義遠遠地在樹蔭底下看見,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瘦高個兒,他正向那堆原木走去,脖子上搭著一條毛巾。


    盡管那個瘦高個兒頭上還戴著一頂草帽,低低地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但恰好坐在地麵上的方義還是認出了他,就是那隻到處作害的“水老鼠”。雖然他也喬裝打扮了一番,可是卻無法逃過方義的一雙鷹眼。


    方義決定暫且按兵不動,想知道關於這家夥的更多情況。


    原來“水老鼠”就是替馬三搬運木頭的搬運工人之一。看得出來,他雖然瘦,但是很有力量,因為他獨自扛起一根木頭就往船上奔去,而其他工人們則是兩兩一起抬著木頭往前走。


    “說不定他也會功夫……”方義坐在樹蔭下暗暗地猜想著。瘦子居然也有這麽大的力氣,很可能是個身手不錯的家夥。如果那天晚上就是他暗中進行的突然襲擊,那麽他身上一定還藏著什麽暗器。


    想到這兒,方義不由得有些後悔了,他今天出門時,身上依然沒有攜帶飛鏢或匕首。不過他很快就想到,身邊的一些小石子就可以作為暗器攜帶在身上的,於是他趕緊從地麵上挑揀了一些石子悄悄地裝進了口袋裏……


    等了很久之後,馬三的那一大堆原木終於全部被搬運到河裏的那隻大船上去了。馬三同那些工人們當場結清了賬目,隨後,那些人就各自散開了,很快混入了碼頭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方義的一雙眼睛絲毫沒有離開過“水老鼠”,他站起身,悄悄地跟在“水老鼠”的身後,想知道他下一步究竟去做些什麽。


    這時,太陽已經漸漸地朝西山滑落了,離夜晚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水老鼠”仍舊頭戴草帽穿梭在碼頭的人群之中,他像是在躲避著什麽,卻又像是在尋找著什麽。在碼頭轉悠來轉悠去之後,他終於離開了碼頭,朝著鎮上的方向走去。


    方義悄悄地跟在後麵,借助路旁一排排的樹木來為自己掩護。幸好這些樹木都長得既高大又粗壯,枝繁葉茂,正好可以很好地將他給一路隱藏起來。


    走著走著,在一個岔路口處,當方義再次從一棵大樹後麵探出腦袋來時,卻已經不見了“水老鼠”的身影,讓他頓時緊張了起來。


    方義加快腳步往前趕,等到了岔路口處一看,擺在他麵前的居然是一個三岔路口,同時有三條路擺在麵前。不過,他很快做出判斷,通向烏嶺鎮東邊的一條狹窄山路最有可能是“水老鼠”要去的方向,而其它的路都是比較寬敞的砂石公路,一眼就能看見很遠的前方。


    方義沒有再多想,很快就溜進了那條狹窄的山道。


    在烏嶺鎮西邊群山那裏也不知走了多少條類似的狹窄山道,因此方義對於這樣的道路向來是駕輕就熟的,他甚至能夠猜到“水老鼠”可能會找怎樣的地方作為藏身之處。


    這條山道一直往前蜿蜒延伸,似乎永遠也看不到盡頭一般。方義追了很久也沒能再次看到“水老鼠”的身影,因此不免心中焦急起來。


    不知不覺,他看見了前麵遠遠地躺著一片水域,像是一個山中湖泊,不禁眼前一亮。他趕緊加快腳步往前跑去。


    到了湖泊邊,方義到處搜索目標,希望很快就能再次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哪怕是他頭上的那頂草帽或者脖子上的那條毛巾也可以。


    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然,正當方義滿心焦急地到處尋找時,忽然發現在湖邊有一頂草帽,而這頂草帽正是“水老鼠”剛才戴在頭頂上的那個。


    方義心中一陣歡喜,因為目標就在這湖泊的附近。由於湖泊邊視線範圍較廣,容易暴露身體,因此方義趕緊四下尋找藏身之處。後來,在湖邊的一處深深的茅草處,他發現了驚喜,於是趕緊躲了進去。


    然而,讓方義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他剛闖進那片茅草,卻發現茅草的中心草地上正躺著一個人,而這人的臉上正蓋著一條毛巾,像是在睡覺或者休息。


    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這裏碰見了!


    方義再也無法忍受住內心的怒火了,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他想一把逮住這個四仰八叉躺在茅草叢裏的害人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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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料,方義的這個原本十拿九穩的計劃居然落空了,因為差不多就在他的手伸向“水老鼠”的身體時,“水老鼠”猛然間一個連翻滾,滾出了好幾米遠,壓倒了一大片茅草後,翻身起來逃跑了。


    “你給我站住!”方義大喝一聲,隨後就追,緊追不舍。


    “水老鼠”一看情況不妙,就趕緊順著湖邊的一條山道往東邊的一處高高的山嶺上跑去。他奔跑的速度非常之快,似乎完全不在方義之下。


    方義見他們倆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了,於是趕緊從兜裏掏出了一粒石子,準備逮著機會就把“水老鼠”給立馬放倒。


    “他果然有兩下子!絕對是練過功夫的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方義一邊在後麵追趕,一邊在心裏暗暗吃驚。就是不知道他這身功夫到底是跟誰學的,難道這深山老林裏也藏著某個高人嗎?


    方義的腦子裏翻江倒海一般胡思亂想,結果反倒影響了他追趕的速度。這時,他不得不決定換一種方法了,使出了看家的本領,少林功夫的絕活兒,朝前方飛一般地衝了過去。


    眼看就要到山嶺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小了,方義瞅準了機會,將一直攥在手裏的那粒小石子在一瞬間朝“水老鼠”猛然扔了過去,結果剛好打在了“水老鼠”的右腿上。


    隻聽見“哎喲”一聲叫喚,“水老鼠”倒地不起了,在那裏抱著右腿亂滾。


    方義的小石子棱角分明,極其容易傷害到對方的肉體,除非是早有防備的人,否則誰也熬不住那樣的一種鑽心裂肺的疼痛。鮮血直流,渾身痛得無法正常行動,這絕對是一種極其殘忍的血腥場麵。


    方義很快追趕到了近前,他看著在地上左右翻滾的“水老鼠”,忍不住大聲說:“你不是想跑嗎?那就再跑給我看看啊!”


    “水老鼠”實在受不了疼痛的折磨,隻好不停地討饒:“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麽老是跟我過不去?我又沒惹你!”


    方義冷笑一聲,說:“你是沒惹我,可是你總在幹壞事啊!在這個鎮上所有幹壞事的人都是在惹我!我現在問你的每一句話,你都必須老實回答!”


    “水老鼠”麵色蒼白,雙手抱著一直在流血的右腿,顫抖地說:“你問,你問,我全都照實回答……啊!太痛了啊!”


    “知道痛就好,下次給我長點記性!”方義微微一笑,“快說,那天晚上為什麽要偷襲我?害我受了重傷,差點兒連命都沒了。”


    “沒有的事啊!我發誓!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害你,更別說要偷襲你了,你一定是弄錯了吧……”“水老鼠”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他甚至有想爬到方義腳下的衝動,想告訴方義他從來沒有偷襲過他。


    “不可能!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會偷襲我?”方義問這話的同時,不覺心中忽然出現了一絲絲的猶豫。畢竟,他自己此刻也沒有任何證據的,隻是憑感覺判斷而已。


    “我是真的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情,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水老鼠”的生意漸漸地變得嘶啞起來,仿佛馬上他就要因疼痛受不了而即將離開這個世界一樣。


    看著“水老鼠”如此痛苦的表情,方義的心不覺漸漸地軟了下來,他甚至想蹲下身去幫“水老鼠”包紮傷口。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隻見“水老鼠”突然間騰出一隻手來,從腰間摸出了一件什麽東西,猛地朝方義的臉上扔了過來。


    也就是在一刹那間,方義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他居然什麽也看不見了!


    “水老鼠”趁著這個時機,立馬忍著傷痛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向山嶺上的另一條岔道上跑去。此時的他與剛才相比,明顯沒有那麽痛了,倒像隻是受了一點輕傷的樣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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