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在騎峰嶺的一次寫生,沒想到竟會演變成一場與馬蜂的生死決鬥。方義情急之下,雙掌劈樹,連樹帶窩扔到了山嶺下。


    方義身體靈活,左躲右閃,沒有被馬蜂蜇傷,倒是用衣服打死了不少。可是其他人卻都被馬蜂給蜇傷了,一個個鼻青臉腫,躺在草地上要麽來回打滾,要麽痛苦叫喊。


    “食醋!”方義突然想到,穆野先生曾教過他,要是被蜜蜂蜇傷,抹上食醋進行急救,也可以用嚼碎的馬齒莧覆蓋在傷口處止痛。


    想到這裏,方義撒腿就往鍾家廚房跑去,他要立刻去廚房拿醋,同時多叫些人來幫忙。


    一陣風似的方義很快趕到了廚房,三言兩語將騎峰嶺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姑姑和汪姨以及其他正在廚房裏忙碌的人。剛好王叔也在,他立刻跑去向唐佳玉報告這件事。


    方義拿了食醋就往騎峰嶺飛快地跑去。慧子和汪春芳也隨後趕來。


    三個人先後趕到騎峰嶺的那塊草坪上,立即投入到救治中,塗抹食醋,拔除蜂針。鍾琴和鍾棋傷得比較嚴重,渾身上下都是腫脹的肉包,慘不忍睹。方義趕緊幫她們拔刺、吸毒。


    胡陽傷得較輕,抹上食醋過後自己拔除了蜂刺,然後立刻跑過去給鍾畫幫忙,幫她一口一口地吮吸掉胳膊上的毒汁。


    正當大家手忙腳亂的時候,唐佳玉風風火火趕來了,身後跟著王叔帶著一幫人抬著擔架。


    唐佳玉已經打電話給了柳記醫館,柳翁答應很快就會趕來鍾家。


    經過了一番救治過後,大家的情緒平靜多了。鍾畫、章堯、鍾琴和鍾棋分別被抬上了擔架,眾人在後麵簇擁著回到了鍾家大院。


    方義見胡陽一直低頭不語,便問他:“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麽忽然馬蜂窩被捅了,引出來那麽多馬蜂?”


    胡陽白了一眼方義,沒好氣地說:“我怎麽知道!我溜了一圈回來後就發現他們個個都被馬蜂給蜇傷了,正在那裏大呼小叫。我趕緊脫下衣服來撲打,還被馬蜂蜇了好幾處,到現在還是火辣辣地疼。”


    方義見胡陽這樣說,也就沒再說話了。他心裏的確懷疑過是不是胡陽在暗中搗的鬼?因為章堯離那棵樹最近!胡陽不喜歡章堯,所以就故意捅了馬蜂窩。他本來想引蜂蜇傷章堯,哪裏知道馬蜂根本不留情麵,對所有人都發動了全麵攻擊……


    當然,這隻是方義自己心中的猜測,事實究竟是怎樣的,他並不清楚,需要向其他人求證才行。


    與其說胡陽對方義愈加討厭,不如說是對方義愈加感到畏懼了。他很久以前聽說過方義用彈弓射死烏鴉,最近也聽說了方義飛簷走壁越獄逃跑,可是一直隻當作是那些口無遮攔的人隨意誇張的說法。今天親眼看見方義手掌斷樹,倒著實嚇了他一大跳。方義真的好厲害!


    沒過多長的時間,柳翁就背著藥箱帶著兩個助手來了。他認真地給鍾畫他們四個檢查了傷口,緊接著做了消毒消炎處理,隨即又外敷了一些藥膏。


    “幸虧你們自己救助及時,要不然可能會有嚴重的後果。”柳翁轉身對唐佳玉說,“現在他們的傷口處還有一些深陷進去的斷刺,需要進行拔火罐處理。”


    “那不會很疼吧?”唐佳玉連忙問。


    “不會太痛的,就是有點感覺,忍著點就行了。”柳翁笑著說。


    柳翁帶著兩個助手去分別給他們四人進行拔火罐。唐佳玉讓丁姨、慧子和汪姨一起跟著進去了,畢竟鍾畫、鍾琴和鍾棋都是女孩子,恐怕到時有什麽不便之處。


    唐佳玉焦急地等在走廊上,見東邊一個方義,西邊一個胡陽,都站在那裏默不作聲,像是在生誰的氣,又像是在自責。


    唐佳玉笑著招呼他們兩個過來,說:“我猜今天這件事應該是一場意外,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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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義先開口回答說:“鍾太太,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大家,害得他們被馬蜂蜇傷……”


    胡陽也趕緊說:“伯母,這件事我有責任,沒有及時發現到危險。”


    唐佳玉依舊笑著說:“我都說了,這是一場意外。這樣也好,讓他們以後也多長幾個心眼,注意隨時發現危險、保護自己。”說完,她又焦急地看了一下身後,說:“不過,被馬蜂這麽一鬧,估計這兩天去不了學校了。胡陽,你回去跟你父親說明一下情況,晚上我再讓你鍾伯父打電話跟你父親說一下。”


    “好的,伯母!”胡陽皺著眉頭回答,“那我先回去了。”


    “這眼看就要到午飯時間了,你就留下來吃了飯再回去吧。”唐佳玉忙說。


    “不了,我得回去了。本來我今天來是想找鍾伯父說說話的,可偏巧他不在家。”胡陽的臉上微露出一絲失望的笑容。


    “他這些天的確很忙,今天又去見客商了,應該是在怡山書院吧。不過,過幾天他可能會去你家的,到時你們再好好聊聊。”唐佳玉一臉的歉意,卻也是一臉的微笑。


    “那我走了,伯母。”胡陽說完,轉身就朝院門口走去。


    “代我向你父母問聲好啊!”唐佳玉在後麵提高了嗓音喊道。


    “好的!”胡陽回了一次頭,然後就消失在院門口了。在院門外,胡家的轎車正在那裏靜靜地等著他。


    唐佳玉又問方義:“那個馬蜂窩呢?我去的時候怎麽沒見到它?”


    “我把它弄走了,丟到那邊的山穀裏去了。”方義小聲地說。


    唐佳玉點點頭,默默地看著方義,滿意地微笑著。


    又等了很長時間,隻見柳翁帶著他的兩個助手出來了,他笑著對唐佳玉說:“鍾太太,他們身體裏的毒刺已經全部拔出來了。口服一些藥,再過兩三天就沒事了。”


    “真是太麻煩您了!”唐佳玉趕緊道謝。


    “治病救人,行醫本分嘛,不必客氣!”柳翁笑道。


    柳翁開了一張藥單後,從藥箱裏拿出一些藥遞給了王叔,然後帶著兩個助手離開了鍾家。


    汪春芳守在章堯的身邊,雖然心疼兒子被蜇得滿頭包,但她還是忍不住狠狠地責備了章堯一頓,怪他沒有照顧好鍾畫、鍾琴和鍾棋,害得她們受傷了。


    章堯感覺心裏很委屈,但還是默默地聽著母親的責備。


    到了晚上,鍾子恒回來了,聽說三個寶貝女兒被馬蜂蜇傷,當時就心急了,趕緊到她們的房裏去一一探望。


    鍾子恒來到鍾畫的房裏時,見鍾畫正在使喚方義一會兒端茶,一會兒遞水,一會兒又拿報紙雜誌……忙得方義像個陀螺一樣團團轉。因此鍾子恒便沒有進去,而是默默笑著朝鍾琴的屋裏走去。


    鍾畫被馬蜂盯得渾身是傷,一下子從漂亮的二小姐變成了醜陋的小巫婆,這讓她覺得很沒麵子,於是新帳舊賬一起算,將這筆賬算在了方義的頭上。


    方義見鍾畫心情非常不好,也能理解,便任憑鍾畫使喚,叫他做什麽就做什麽。可是,盡管如此,鍾畫還是不能夠開心,一直苦著一張臉,話裏話外要麽是委屈,要麽就全是刺兒。


    無奈之下,方義回到房裏拿出了那支玉簫到鍾畫房間裏來,站在那裏靜靜地為鍾畫吹曲子,第一首便是鍾畫非常喜歡的《洛陽秋雁》。


    鍾畫怎麽也沒有想到,方義居然學會了吹玉簫,還吹得這樣好!似乎是在一瞬間,她的心情就平靜了下來,再也不無理取鬧了。


    “原來你早就學會了!那你為什麽不……”說到這裏,鍾畫卻又不說了。她知道,現在的方義已經是鐵了心跟在她父親身邊做事了,是不會再回到學校去讀書的。即便她有再多的其它想法,也是枉然。


    而在方義的眼裏心裏,他更在意的並不是眼前的鍾畫,卻是遠在千裏之外的百家村和村子裏的八個弟弟妹妹們。


    每當他吹起玉簫時,他要麽想到山裏的小寶,要麽情不自禁地想起他的兄弟姐妹們,恨不得立刻展翅飛回到他們的身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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