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清醒一點啊。”


    拿了睡袍走出臥室的奧寺美紀快步走了過來,無奈的把平塚靜依舊伸到三角內褲裏的小手給拉了出來。


    真是的,難道你還有把煙藏在這裏的習慣不成?


    “我的頭好痛啊小美紀,給我一支煙,一支就好,再沒有煙我就要死了。”


    就算這麽亂喊著,平塚靜依舊閉著眼睛,任由奧寺美紀擺弄身體,幫自己穿上睡袍。


    “如果能這麽簡單就死掉的話,我倒是真想見識一下。”奧寺沒好氣的說道。


    “我也是哦~”雪野百香裏端著醒酒湯走了過來。


    “成年人的世界,你們不會懂的啦,要是沒有香煙和啤酒,你知不知道霓虹每年的自殺率會上升多少!”


    平塚靜終於睜開了眼睛,調整了一下睡袍,讓光禿禿的屁股有了點遮掩,然後伸手接過了雪野遞過來的醒酒湯。


    “啊~~果然家裏還是得有兩個會做飯的女人才行啊。”


    聳動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碗中白色液體上麵漂浮的煙氣,濃鬱的奶香瞬間充滿鼻腔,順著嗅神經直達大腦,頓時讓宿醉的某人感覺渾身都舒服了不少。


    “別像大叔一樣說話啊。”奧寺美紀無奈道,好友不僅言行舉止令人無奈,就連長年累月都隻穿一套衣服這點都跟中年大叔一樣。


    “嘛~這種事情,就像大雄長大以後就不會動不動就喊哆啦a夢救命一樣,一旦生活越來達到一定程度之後,都會變得相似。”


    平塚靜隨口胡說著。


    “但是到了現在我也沒看到大雄長大啊。”


    “對啊,所以你無法否定我的話~”


    得意的回了一句話,平塚靜吹也不吹直接把碗口湊到了嘴邊,大大的喝了一口。


    “可是,那個醒酒湯可不是你家裏的女人做的,而是北條京介中午來的時候留下的哦。”奧寺美紀笑意滿滿的說道。


    “噗——咳咳咳——”


    “小心一點。”雪野走過去輕輕拍著平塚靜的背,抽出兩張紙巾遞了過去。


    “什麽!你是說我醉倒睡著的時候,那家夥偷偷跑到我家裏來了!?”


    手裏雖然捏著紙巾,但是平塚靜沒有選擇擦嘴,而是很沒有骨氣的伸出粉嫩的小舌頭把嘴唇邊緣的白色液體都舔得一幹二淨。


    “小靜你的記性已經差到這個地步了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不就喝的爛醉讓京介和我把你送回家了嗎?之後這樣的情況,唔……我數數啊。


    江東區門前仲町的燒鳥店一次,豐島區駒込的和食亭一次,世田穀區的広喜一次……”


    “夠了夠了,別說了,我知道啦!我知道自己是一個無藥可救的酒鬼了!”


    平塚靜連連大喊,都沒心思慢慢品嚐手裏美味的醒酒湯了,一口喝完之後就逃難似的跑向了衛生間。


    “這家夥,真的需要快點找個對象了。”奧寺美紀無奈搖頭。


    雪野笑了笑,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回應,把視線從跑向衛生間的平塚靜處收回,看向了奧寺美紀:


    “美紀待會要跟我一起回如意寮嗎?”


    “如意寮?”


    奧寺美紀先是一愣,然後就反應過來雪野為什麽會這麽問,明天就是北條京介去參加本屋大賞頒獎儀式的日子,今天是決定誰陪他一起去的日子。


    思緒一轉,她輕笑著搖了搖頭:


    “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不愧是知心大姐姐,北條君知道了一定會很感動的。”雪野笑了笑,也沒問為什麽。


    “畢竟懂事的女人才最受歡迎嘛~”


    奧寺嬌笑著,思緒飄向了其他地方。


    之前京介帶著兩個推理協會的朋友來自己店裏麵吃飯,那位近野會長說要在家裏舉行宴會。這種宴會必然是需要女眷的,作為京介身邊跟他社會上的朋友最熟悉的自己,必然會是第一選擇。


    與其去掙這種注定贏不了的名額,不如讓京介省點心,安心等待屬於自己的機會。到了那時候,自己這樣一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完美女人,一定會讓京介的朋友們都投來羨慕的目光的。


    “也是。”


    雪野深表讚同的點了點頭,雖然自己隻是單純的性子太軟,但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看成是“懂事”。


    “要我替你向北條君轉達嗎?”她又問道。


    “我會自己跟他說的。”


    “好的~”


    “什麽好的?”


    臉上掛滿水滴的平塚靜走了過來。


    “我們在說晚上回如意寮的事情,說起來小靜你好像還一次都沒去過吧?”奧寺說道。


    “如意寮?”


    平塚靜重複了一遍這個有些耳熟的名字。


    “就是北條君的家。”雪野解釋道。


    “啊,雖然已經聽過很多很多次雪野你對那家夥用這樣的稱呼,我還是接受不了啊,你就應該像我一樣直接叫他小鬼才對!你可是他的老師啊!”


    平塚靜嘟囔道,怎麽可以有老師對學生用敬語的,在學校裏遇到了難道要老師鞠躬問好不成?


    聽到這話,雪野和奧寺對視一眼,心中都生出一股無力感。


    雪野突然想起來有一次去英梨梨的房間玩,不小心看到的一本漫畫。那上麵就是一個身材火爆的禦姐,一邊大喊大叫“該死的小鬼”“腦袋還沒我的xx大”“你怎麽敢這樣”……諸如這樣讓她一會想起來就會臉頰升溫的話。


    一邊被比她矮上一大截的男生,嗯,嗯……


    在自己和北條君的羈絆裏,自己本來就是尋求幫助的一方,是自己在依靠著他。


    “北條君”這個稱呼不隻是代表了雪野的心意,更是兩人過往經曆的體現。


    自己把北條君當成神明,每天傻傻猜測他到底是哪位神;自己吃下他親手喂來的食物,他幫自己拭去淚水……


    「這麽漂亮的眼睛可不能隻用來哭泣哦」


    當時麵對這句話,自己隻是任由北條君幫自己擦掉淚水,看著他,心想「北條君,我做不到啊」


    如果按照小靜的話,這時候自己豈不是得嚴肅的豎起眉毛嗬斥:


    “小鬼,給我放尊重一點,我可是你的老師啊!”


    這……


    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要和小靜一樣變成以煙酒度日的孤獨成年人了?太可怕了,不行,堅決不要!


    “小靜,你不會懂的。”


    雪野那溫柔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噫——美紀你快看看,雪野那是什麽表情!”


    看著雪野那意味深長的笑,平塚靜立刻就想要拉上朋友一起譴責,但剛一轉過頭,就看到奧寺美紀臉上的笑容也是那麽的令人惱火。


    “怎麽你這也是這樣啊!”


    平塚靜嘟囔著放下碗,順手拿起桌子上的銅鑼燒吃了起來。


    “這也是那小鬼送來的?”


    “對啊,怎麽,是覺得已經喝了京介做的醒酒湯,再吃他送來的點心也沒了心理負擔?”奧寺美紀笑道。


    “切,我是他敬愛的師長,他孝敬我是應該的。”


    平塚靜狠狠地咀嚼著嘴裏的點心,栗子奶油混合著蓬鬆的麵餅,每一次咀嚼都會給味蕾帶來極大的享受。


    “啊,果然作為女生,就應該吃這種甜甜軟軟的點心啊。”她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哎?怎麽又變成女生了?不是成熟穩重的社會精英女性嗎?”奧寺美紀毫不客氣的拆台。


    “女人的魅力就在於永遠不會讓人摸清自己的心思啊,在這點上小美紀你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很多!”


    平塚靜搖頭晃腦的說道,但話剛說完自己就忍不住笑出來了,這話自己說出來簡直毫無說服力啊,就算拿來教育學校裏的女高中生,對方都會毫不猶豫的說“平塚老師,你還是先解決一下自己的個人問題吧,別自己騙自己了。”


    嘖,這裏說的絕對不是一年j班那個叫雪之下雪乃的女生,雖然她說話絲毫不給老師留情麵,但是作為一個有著高尚師德的老師,自己依舊會給予她愛和教育的。


    想到雪之下雪乃,平塚靜就想到了另外一個雪之下:


    “對了,說起來陽乃去哪了?”


    往常這種聚會的時候,陽乃醬也是會陪自己一起睡到中午才起床的啊,今天怎麽早早的就不見了。


    “作為風華正茂的女大學生,她當然是在享受輕鬆愜意的粉紅色大學生活啊~”


    奧寺美紀也端起了一碗醒酒湯,小口啜著。說起來這道湯還是自己教給京介的,十分簡單,就是用煮完米以後的米湯和牛奶勾兌,利用牛奶可以可以保護胃黏膜減少酒精吸收的特性,以及大米的特殊香氣來勾起人的胃口。


    但是現在喝起來,跟自己做的已經完全不是一個層次了。


    真不愧是我喜歡的男人啊,她心裏美滋滋的想著。


    “可惡啊,該死的女大學生!”


    平塚靜聞言,腦袋裏立刻想象出了陽乃身邊圍滿了各色優秀男青年的景象,心中充滿了羨慕嫉妒。


    “等等,不對啊,我們不都是一個學校的嗎?禦茶水哪來的粉紅色啊,難道跟高中部嗎!”她反應了過來。


    “誰說隻有女生就不能是粉紅色的?”雪野笑著打趣道。


    “女,女生!?”平塚靜張大了嘴。


    “不行不行,我要打電話給陽乃!”她習慣性的就要掏衣兜,但是小手立刻就順著絲滑的法蘭絨睡袍滑進了裏麵,再一次的摸到了自己光滑柔嫩的肌膚。


    哇哦,這手感好好啊~不愧是我!


    一下,兩下,她像是抓癢一樣的悄悄在纖細卻富有肌肉線條的腰上撫摸著。


    “咳咳,小靜,我看你這不是很懂嗎?”奧寺美紀無語的說道。


    “咳咳,雪野把手機借給我。”


    平塚靜老臉一紅,連忙把手伸了出來。


    “哎?真要打嗎?”


    雪野輕呼一聲,然後看了看時間,確認了現在應該不是上課時間,才把手機遞給了平塚靜。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但是那邊傳來的聲音卻讓平塚靜忍不住放下手機確認名字是否正確。


    “陽乃,你怎麽了?”


    怎麽一下子變得那麽正經?平塚靜納悶的想道。


    以往每一次跟陽乃打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一定是“莫西莫西~”開頭,然後明明是保存了姓名的電話號碼,陽乃也依舊會各種不正經的詢問,假裝自己這邊是什麽電話推銷員之類的。


    但是現在,她接通電話以後隻是平靜的問好,詢問有什麽事情。


    另外一邊,在羽田機場頭等艙候機室內,雪之下陽乃一隻手端著手機湊到耳邊,另外一隻手輕輕掩住話筒,用的是霓虹女士接電話的經典姿勢。


    聽到那邊平塚靜的問話後,她向著對麵穿著一身蔥綠色和服的母親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優雅的笑容,然後站起身來,另外尋找一個打電話的地方去了。感受著身後母親審視的目光,想要快步走的陽乃強行壓抑著,邁起了典雅的小碎步。


    “啊~~”


    她放肆的大呼一聲:


    “終於能夠大聲喘氣了,差點以為我就要窒息而死了呢。”


    聽到這話,那邊的平塚靜微微一愣,試探著說道:


    “難道說,陽乃你現在正在跟雪之下夫人在一起不成?”


    “當然啊,除了跟母親大人在一起,我怎麽可能會窒息。”陽乃理所當然的說道。


    聽著聽筒裏外放的聲音,雪野和奧寺一同點頭,確實,一般來說隻有陽乃讓別人窒息的份,能讓她窒息的,可能就隻有那位在她口中“超級超超級可怕的母親”了。


    “但是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學校嗎?”平塚靜納悶道,難道雪之下夫人要去給禦茶水女子大學捐一棟宿舍樓?


    “啊,這個嘛~”


    陽乃站在機場巨大的玻璃牆背後,看著跑道上那一架架或是降落或者即將起飛的飛機,胸口十分沉悶。她必須得承認,除了母親外,小靜也很有讓人窒息的才能。


    本來還沒有什麽感覺,一聽這個問題,頓時就感覺胸悶了。而且,這絕對不是因為自己的胸部很大!


    “因為晚上要跟母親一起參加大阪那邊的一個宴會,所以就請假了。”她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輕鬆,好像能請假去大阪玩是一件很令她開心的事情一樣。


    “……”


    平塚靜沉默了兩秒鍾,什麽粉色的校園生活已經被她忘到九霄雲外了。


    “soga,這樣啊。那你身體沒關係嗎?昨晚你不是也喝了不少嗎?”


    她能說的隻有這個,總不能擺出師長的架勢,教育陽乃說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應該以學業為重。那是對陽乃的不尊重,是對她的侮辱。


    “安心安心,早就沒事了,我可不像小靜你那麽弱,我可是不會醉的哦~~”


    陽乃一貫得意洋洋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平塚靜卻生不出想要反駁的念頭。


    “晚上記得少喝點酒。”無力的關心。


    “哈哈哈,晚上的可是高級宴會,出席的不是議員就是大公司的社長,所以酒水也都是頂級的,去那種無聊的地方,能做的當然隻有好好喝酒喝夠本啊~”


    “你這家夥,還是在雪之下夫人麵前那正經的樣子要可愛點。”


    “哎?好過分啊,小靜靜~~”


    “噫!惡心!”


    “你想說的是惡心心嗎?”


    “不要啊,住口,別說了,再見,下次見!”


    聽著手機聽筒裏傳出來的那嬌滴滴的聲音,平塚靜渾身打了個冷顫,連忙伸出食指點了掛斷鍵。


    看著桌子上黑掉屏幕的手機,雪之下陽乃的三位酒友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陽乃的身體真的不難受嗎?這一點,睡眠時間比陽乃多了足足五個小時,喝了醒酒湯後腦袋還依舊隱隱作痛的平塚靜最有發言權。


    絕對不可能。


    陽乃真的不會喝醉嗎?這一點,全程聽了陽乃和北條京介的通話,看到對方連手機開了免提都不知道的雪野最清楚。


    絕對不可能。


    陽乃真的很享受所謂的高級宴會嗎?這一點,隻要腦袋正常的人,都能從剛才的通話中聽出來。陪著隻是待在身邊就會覺得氣壓變低的母親,去那種滿是社會糟粕的宴會,這跟大家熟知的粉紅色大學生活也差太遠了啊。


    良久,奧寺美紀打破了凝滯的空氣。


    “雪野,你之前說,陽乃的妹妹今天也會到如意寮去,在那裏進行社團活動?”


    “嗯啊,是的,其實昨天晚上她就住在如意寮了。”


    雪野點了點頭,這些都是今天北條君來的時候告訴自己的。那個人,不管什麽時候都是那麽令人安心。他擔心自己今天回家會不會因為雪之下雪乃的存在不自在,所以詢問自己需不需要他把活動地點改到其他地方去。


    完全沒有考慮雪之下,隻是全心全意的想著自己。


    不過啊,既然早就決定了搬進如意寮裏麵住,那自己怎麽可能還在乎那些呢~如果學校裏傳出自己和北條君的緋聞。


    唔……那好像也挺不錯的啊!


    雪之下雪乃?社團活動?


    平塚靜歪了歪腦袋,滿臉迷茫。


    沒有自己的幫助,雪乃居然自己找到了委托?而且看起來幹的好像還不錯的樣子,以她的性格居然能在別人家留宿?這也太神奇了吧?她那別扭的性格難道已經被矯正了?


    平塚靜的腦袋裏一時間被各種疑問擠滿,最後這些疑問都匯集成了一句話:


    但是,為什麽活動地點會是北條京介的家?雪乃為什麽會留宿北條京介家裏!


    等等,這不是重點。


    她搖了搖頭,努力把紛亂的思緒甩出腦袋。


    她真正想說的是,姐妹兩這巨大的生活差別。


    姐姐宿醉之後依舊強撐著去上課,究竟是自律還是什麽暫且不談,但是明明這麽努力的去學校了,卻在母親的一通電話,一個命令下就要拖著沉重難受的身體,坐上飛機飛往大阪,去進行無聊惡心的社交。


    這一切隻因為她是雪之下家的繼承人,這都是她無可逃脫的,必須要做的事情。


    妹妹雖然性格有問題,但是依舊能夠安心的在學校裏學習,放學後進行快樂的社團活動。


    這是家庭環境造成的現象,平塚靜作為外人無從置喙,不過,她依稀記得雪乃來找自己創建侍奉部的那一天,她說的話。


    「夢想是繼承父親的事業」


    小雪乃,如果見到了陽乃的這一麵,你是否還會想要繼承父親的事業?


    想著陽乃現在應該已經頂著翻江倒海的肚子乘上了飛機,平塚靜由衷的希望她是真的不會醉,這樣的話就不會在飛機上吐出來,暴露出脆弱的一麵“丟了雪之下家的臉”。


    此刻還有相同想法的是雪野百香裏,她腦袋裏想的,是昨天晚上北條君跟陽乃說的那句話:


    「下次需要喝酒的時候把雪之下雪乃帶上,讓她告訴對麵勸酒是一種多惡劣的行為,狠狠地痛斥對方。或者讓她幫對方戒酒,總之讓對方感受一下所謂的絕對正義。」


    嗬嗬嗬~~北條君是神明嘛,他總是有辦法~


    依舊在發燒,扁條體發炎,抱歉,好了就多更。


    感謝大佬們的月票,打賞和推薦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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