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剛想張嘴,可眼淚卻先一步掉下來了。


    她被關在這裏半個月,從來都沒有這麽害怕過。


    王秋瑾雖然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可是她好像也沒有將她放走的意思。


    她的肚子已經有些顯懷了,四個多月的雙胞胎,她什麽都不怕,隻怕自己一直被困在這裏,那她的孩子要怎麽辦?


    孕期的女人本來就多愁善感,林惜熬了半個月,她現在哪裏還撐得住,眼淚沒掉下來的時候還好,現在眼淚開了個關口,她就收不住了,跟絕了堤一樣,嘩啦啦的一下就全都往外倒。


    陸言深低頭看著她,喉嚨裏麵梗得厲害,呼吸就跟被壓著一樣:“林惜,聽話,別哭了。”


    他低頭安撫地吻著她,林惜整個人都是發顫的:“你怎麽現在才來啊,陸總。”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熬過這半個月的,睡著的時候就還好,睡不著的時候就容易胡思亂想。


    一胡思亂想就不行,林惜特別害怕在會得抑鬱症。


    她哭得厲害,陸言深安撫不了,隻能把她抱了起來。


    抱起來他才看到她腳上居然有鐵鏈,陸言深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了:“怎麽回事?”


    原本還越哭越傷心的林惜聽到他的聲音,愣了一下,抬頭看到他,見他臉色沉了下來,視線落在自己的腳上,打了嗝,也不哭了:“這是,王秋瑾,就是鄧太太給我弄的。”


    “鑰匙呢?”


    “我,我不知道啊。”


    林惜說完,抬手錘了他一下:“陸總你這不是廢話嗎?我知道鑰匙在哪兒,我能被人扣著這麽多天嗎?”


    她真的被他氣笑了,原本還挺傷心的,這會兒倒覺得沒什麽了。


    陸言深看了她一眼,“不哭了?”


    她有些訕訕:“孕婦情緒大,陸總你要體諒我。”


    他低頭親了她一下,“嗯,體諒你,陸太太怎麽作都行。”


    他說著,剛想給丁源打電話,把王秋瑾捉了拿鑰匙,沈寒就進來了:“陸總,我收到一份同城快遞,是把——”


    沈寒一進來,視線落在林惜的腳上,頓時就明白了:“這個王秋瑾!”


    他說著,把鑰匙遞給了陸言深:“我先回去了處理警局的事情了。”


    “嗯。”


    陸言深把林惜放在床上,低頭幫她把腳上的鐵鏈給解了。


    雖然那鐵鏈並不緊,可林惜畢竟是被那鐵鏈鎖了差不多半個月,她皮膚白,那鐵鏈蹭著蹭著,她的腳就破了皮了。


    林惜也處理過好幾次,可是沒有用,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最後還是王秋瑾幫她纏了一圈的紗布,現在倒是好了很多,之前那幾天看得紅彤彤的一片,觸目驚心得很。


    陸言深一圈圈地把那紗布解了下來,看到她腳踝上有些破損的傷痕,臉色又沉了幾分。


    林惜感覺到他壓著的情緒,抬手拉了拉她的衣服:“陸總,我們回家吧。” 他抬頭看著她,將人重新抱回懷裏麵:“好,我們回家。”


    林惜被關了將近半個月,她本來想先回家的,可是她不放心孩子,陸言深職能帶她去醫院做了檢查,確認沒什麽問題,林惜才鬆了口氣,讓陸言深帶著她回家。


    鬧了這麽一天,林惜在車上直接就睡過去了。


    她這些天其實都睡得很不好,盡管王秋瑾再三向她承諾,再忍忍,再忍忍她就會沒事地離開了。


    可是林惜還是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擔驚受怕,經常夜半的時候驚醒,每次她都希望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但是每天晚上醒過來的時候看著陌生的一切,她痛苦又要咬著牙堅持下去。


    其實林惜跟陸言深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她也心理素質不會這麽差。


    可是“周先生”,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個噩夢。


    再加上她現在又是特殊時期,心理防線特別的弱,很容易就奔潰。


    這半個月,對林惜來說,就算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也形同地獄一樣。


    林惜是被餓醒的,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陸言深沒在她的身邊,她下意識地開口叫他:“陸總?”


    “別怕,林惜。”


    她聲音剛說完,就看到陸言深端著粥從門外進來了。


    她昨晚太累了,也餓,但是擔驚受怕了這麽多天,終於能睡個安穩覺,她這一覺自然是睡得特別的長久。


    “慢點吃。”


    陸言深見她吃得急,不禁開口說了一句。


    林惜有些訕訕,抬頭看了他一眼:“我餓。”


    “餓也慢慢吃。”


    他說著,就放緩了喂粥的速度。


    林惜一碗粥下來,雖然還沒飽,但也沒有剛才那麽難受了。


    她第二碗就吃得慢了很多,吃完粥之後才八點多。


    林惜找了衣服,想去好好地洗個澡。


    陸言深也沒說什麽,人坐在床上,等著她從裏麵出來。


    林惜失蹤的這段時間,他過得也特別的不好,這半個月來,他睡得也不多,每次都是在找人的途中歇兩個小時,如果不是他平時鍛煉多,身體素質好,這個時候早就倒下來了。


    在外麵始終不同在家裏麵,更何況林惜是被軟禁了,就算王秋瑾給她準備了一切的洗漱用品,但她每一次都是匆匆忙忙就洗好。


    現在回到家裏麵,林惜放了水,在浴缸裏麵打算好好地清洗自己。


    隻是她忘了,外麵還坐了一個等著她出去的男人。


    林惜才在浴缸裏麵泡了沒五分鍾,陸言深的聲音就傳來了:“林惜?”


    “嗯?”


    “還沒好嗎?”


    “沒好,我剛進浴缸。”


    外麵的人沒再說話了,林惜笑了一下,擠了沐浴露開始往身上抹。


    結果沒一會兒,陸總的聲音又傳來了。


    反複了三次,不到十五分鍾,林惜就把自己擦幹淨穿上睡衣出去了。


    她剛拉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男人。


    那一瞬間,所有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林惜抬手抱住了他,雙手扣在他的身後,像安撫小孩子一樣,拍著他的後背:“我在呢,陸總。”


    她眨了眨眼睛,強忍著沒有讓自己哭出來。


    陸言深低頭親了她一下,將她抱了起來,放到床上將人圈在跟前,摸了摸她的頭發:“我去拿吹風筒。”


    “好。”


    她沒動,就乖乖巧巧地坐在那兒等著他。


    她知道的,這些天,她不好受,她的陸總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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