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庭的那一天,林惜和陸言深兩個人九點半就到法院門口了。


    a市真正進入了秋天,風吹過來,林惜覺得臉又幹又冷。


    陸言深穿了一件黑色的風衣,輕易就將她圈在懷裏麵了。


    他這麽一摟著她,倒是擋了不少的風。


    兩個人剛準備進去,林惜就看到沈寒的車了。


    這案子是沈寒負責的,開庭了自然是要來的。


    “沈警官。”


    這個案子多得了沈寒,林惜率先就開口打招呼了。


    她話音剛落,隻覺得自己被握著的手的手心吃了一下痛。


    “林惜。”


    沈寒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往裏麵走了,跟沒見到陸言深一樣。


    林惜站在那兒半響都沒反應過來,直到看著沈寒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視線,她才看向陸言深:“陸總,你跟沈警官——”


    “很喜歡他?”


    她話還沒有說完,今天突然有點傲嬌的陸總突然之間就打斷了她的話。


    林惜看了他一眼,識趣地搖了搖頭:“沒有,蒼天為鑒!”


    “嗬。”


    他冷哼了一聲,牽著她走進去。


    眼睛都快在人家身上扒不下來了,還蒼天為鑒,誰信啊!


    也虧得她識趣,沒再提沈寒,不然他也說不出來自己打算做點什麽。


    這是一個跨省的案件,程序上有點複雜。


    這是林惜第三次見到許慧君,比起一年前的許慧君,如今她看到的許慧君,蒼老了很多。


    事情已經過去十四年了,就算判了刑,對林景而言,也還是不公平的。


    許慧君已經六十多了,她還能有多長的時間可以活?


    算她活到一百歲,也不過是三十多年的時間。


    可是林景死的時候,五十歲都不到,四十多歲的男人,還可以說是風華正茂。


    可是他卻死了。


    林惜看著許慧君,說恨吧,似乎又沒有,心裏麵的情緒很複雜。


    手微微一緊,她側頭看著自己身側的男人,笑了一下,收回思緒跟著他抬腿走了進去。


    兩個人剛進去法庭,陸博文就在秘書的攙扶下走進來了。


    陸博文今年也七十歲了,年紀不小了,一輩子就隻有陸言深這麽一個兒子。可是偏偏,就連這唯一的兒子,都和他唱反調。


    他親手打下這麽多,到頭來,自己死了,也不知道會落到誰的身上。


    林惜看了陸博文一眼,陸博文也在看他們,隻是陸言深根本就不看他。


    撕破臉皮之後,最表麵的和平都不用維持了。


    陸言深不屑,林惜更加不會湊上去用熱臉貼冷屁股了。


    她對陸博文這個人了解不算透徹,可是從以前跟童嘉琳交手來看,陸博文也不是個簡單的。


    這不過這幾年年紀大了,陸博文倒是收斂了許多,人也低調了。


    十四年的車禍,如今才被發現是一場蓄意謀殺。


    這簡直是一場大新聞,今天不少的媒體都堵在了法院的門口。


    雙發的律師各自在辯駁,林惜看著被鎖在那鐵架子裏麵的


    整個過程,她想的全都是林景。


    法官判刑的時候,她也沒有怎麽留意。


    是陸言深看出來她在走神,手微微拉了拉她。


    林惜看著已經開始散的人,隻覺得眼睛有些發熱,轉身抱住了他:“陸總,我有點難受,你抱抱我。”


    林惜這個人撒嬌討好什麽都會,適當的時候也會假裝示弱。


    可真的示弱,陸言深卻沒有見過多少次。


    她確實是被林景養得嬌,但大概也是因為人嬌,也傲。


    當初她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也還是不想妥協認命,之後要不是真的被嚇到了,估計她也不會開口向他求助。


    這會兒卻抱著他說難受,那細軟的聲音裏麵也沒有了之前的神氣,拖曳著塌塌的。


    她是真的難受了。


    陸言深抬手抱著她,也沒說話,法庭裏麵的人漸漸走空,偌大的空間裏麵也一點點地安靜了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惜才抬起頭看著陸言深,眼睛紅紅的,沒有哭,卻也差不多了:“陸總,我們回家吧。”


    她現在,就剩一個家了。


    他沒有說話,隻是牽著她一步步走出去。


    這一次的事情鬧騰得這麽大,自然是有不少的記者想要拿到獨家。


    林惜作為林景唯一的女兒,不少人都盯著她。


    可是其他旁聽的人都出來了,林惜跟陸言深兩個人都還沒見影兒。


    不少人有些急了,互相猜測該不會這兩個人根本就沒來。


    正想著兩個人是不是沒來,林惜跟陸言深就出現在大眾眼前了。


    不過媒體記者也沒什麽機會,丁源早就已經帶人守著了,看到兩個人出來,一排的黑衣人上去攔著,沒一個記者能突圍的。


    “林小姐,請問時隔十四年之後幫你父親找到真凶,你是什麽感受?”


    “林小姐,為什麽當年你不報案?”


    人被攔著,聲音攔不住。


    隻是可惜了,林惜一句話都沒有說,人更是被陸言深全程護在了懷裏麵,那麽多的記者,沒有一個人能拍到一張照片的。


    林惜的心情不好,進了車子裏麵也沒說話。


    陸言深上了車,看了她一眼,抬手將她的臉扳了扳,讓她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林惜動了動,下巴壓在他的肩膀,看了他一眼,最後抬手抱著他的脖子,無聲地在他的懷裏麵蹭了蹭。


    “判了多少年?”


    “無期。”


    許慧君始終不說當年為什麽要買凶殺人,她雖然認罪了,但因為不願意說原由,所以辯證律師捉著這一點,說她認罪態度不誠懇。


    確實是不誠懇,現在什麽事情都已經查到她的頭上了,可是她還是不願意說原由。


    林惜想到這裏,忍不住皺起了眉:“她為什麽不願意說?”


    陸言深低頭看著她:“我們遲早會知道的。”


    許慧君現在不說,不代表他們永遠都不知道。


    雖然不能肯定許慧君到底是不是周先生那邊的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許慧君殺人,和林景手上的東西有一定的關係。


    林惜也沒有再問下去,閉了眼,就這麽靠在他胸口。


    車子開到一半,突然之間停了下來。


    林惜睜開眼睛,以為有人這麽明目張膽地居然敢追車。


    還沒等她問陸言深,司機就回頭:“陸總,是陸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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