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低迷的精神狀態讓顏良愁得焦頭爛額,而這時候哨騎又帶來一個更不好的消息,不出朱華所料,鮮卑人的援軍果然來了!而且據報還人數不少,哨騎遠遠的看著塵頭判斷,來援兵馬至少有數萬騎!


    顏良當即登上土壘砌的寨牆上查看,果見西南方遠處煙塵大起,沒過多久,數不清的鮮卑騎兵如蝗蟲一般出現在地平線上,待他們靠近時,視線所及之處到處都是鮮卑援軍!而且遠處還有更多人源源不斷向這邊匯聚,這架勢,隻怕天狼山的十萬鮮卑聯軍主力都到了這裏!


    此時鮮卑人數量最密集的那十幾根羊皮大纛之下,置鍵落羅、柯最等十幾個鮮卑首領都在,如顏良猜想的一樣,天狼上的鮮卑聯軍確實都到了這裏,隻不過有一點顏良猜的不準,置鍵落羅他們臉上都帶著疲憊之色,形容顯得狼狽焦急,十萬大軍此時也隻剩下六七萬兵馬,就在昨夜,他們剛剛經曆了一場敗績!


    …………


    就在顏良長途奔襲奔狼原的時候,正麵戰場上文遠也沒有閑著,連續兩日和鮮卑人對陣,雙方皆有死傷,但是似乎都感覺到這場戰鬥進入了最後階段,兩邊都傾盡全力,想要一舉擊敗對方,取得最後的勝利。


    這場戰鬥持續了兩天,局麵居然漸漸對文遠的晉軍不利,草原上本來就是騎兵的天下,在這裏作戰,對鮮卑人顯然更有利,文遠麾下騎兵本來就少,又擔負著機動增援的任務,生怕一不小心被鮮卑人圍殲,因此不敢離大部隊太遠活動,極大的束縛了戰力。


    鮮卑人也曉得漢軍的戰陣厲害,並不輕易觸碰結實軍陣,而是派出十幾隊小部隊騷擾侵襲,把晉軍有限的弓弩手調動的疲於奔命,各部不時傳來和鮮卑人交上手的消息,文遠也知道這種拆東牆補西牆的辦法是沒辦法持久的,可是他隻能等待,等待顏良那邊的消息!


    好在昨天午後,文遠收到了奔狼原方向傳來的消息,顏良動手了!兩天一夜奔襲二百餘裏,途中沒有被鮮卑人察覺,成功抵達了奔狼原的鮮卑老營附近!


    文遠聞訊大喜,立時召集眾謀士商議反擊。


    此前的戰事雖然艱難,眾將也屢屢向文遠訴苦,說在草原上頜鮮卑騎兵作戰這樣那樣的不利因素。不過對眾將的大倒苦水,文遠隻是一笑置之,因為他始終相信,鮮卑各部的聯軍雖然看起來兵力強大,有十萬來去如飛的控弦之士,還占著草原上的天時地利,但是聯軍的內部,同樣潛藏著巨大的危機!


    這絲危機在順境中還看不出什麽來,可隻要一旦在逆境中爆發,產生的危害對整個聯軍都是致命性的!


    而現在,就是危機爆發的時刻了……


    置鍵落羅比文遠晚了一些得到消息,顏良派的人出發的早,開戰之前就命人趕回來給文遠送消息,而留守奔狼原老營的各部鮮卑一被驚動,也立即派人往天狼山報信,雖然一路上拚了命的疾奔,可他們終歸是走的晚,抄得又是山嶺小道,七拐八繞耽擱了不少時間,等各部落的首領得到老營遇襲的消息,已經足足要比文遠晚了一個多時辰!


    就是晚了這一個多時辰,就注定了鮮卑人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老營,住著的可都是士兵的父老妻兒,各家養的牛羊馬匹也都在那裏。老營有險,士兵們哪還有心思戰鬥下去?置鍵落羅看看左右,將士們個個麵露慌亂之色,想想也是,這些族中都是出來賣命賺錢的,如今連家小都不保了,誰還有心思留下來給首領賣命去?


    置鍵落羅此時恨不能一刀砍了自己部落裏跑回來報訊的人,他這一路上高喊著老營遭襲,不知已經傳進多少隻耳朵裏!


    可是砍了又有什麽用呢?回來報訊的又不隻是自己部落裏的人,別的部落肯定也會有人回來報訊,砍了他,別的部落一樣會得到消息,一樣會泄露出去。所以瞞是肯定瞞不住的,沒有統一的軍情傳遞體製,這也是部落聯軍的弊端之一!


    然而更大的弊端還遠遠不止於此,就在置鍵落羅考慮這如何應對的時候,盟友的擅自行動又給置鍵落羅沉重一擊!隻聽前線回來的一個千夫長報道:“大帥,不好了!柯最大帥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撤兵了!日律推演大帥被漢軍兩下夾攻,命人前來告急!”


    “柯最!那個懦夫!”置鍵落羅氣極咆哮,差點沒一口鮮血噴出去!柯最肯定是也知道了老營遇襲的消息,可是他竟然在這個時候沒打招呼就退出戰場,他的退出無疑讓原本嚴密的陣線突然空出一道口子,正膠著在一起的漢軍哪裏會放棄這樣一個大好機會,隻要趁虛擠占柯最讓出的空當,就能一舉切斷負責最左側作戰的日律推演與己方大軍的聯係,兩麵合圍!而柯最這樣做簡直就是出賣盟友的行為!


    從前線回來的千夫長還沒聽到老營遇襲的消息,見大帥竟然生那麽大的氣,大帥身邊同僚一個個也神色慌亂,一時還搞不清怎麽回事?


    這時置鍵落羅身邊親信勸道:“大帥,老營咱們也撤吧!回營收拾收拾連夜去救老營要緊……”他的話顯然代表了在場所有人的意見,一提出來,眾人紛紛附和勸諫。


    置鍵落羅麵沉如水的掃視身邊眾人,冷然問道:“你們也都是這麽想的嗎?就沒有人想著分兵去救日律推演大帥的?”他冰冷的目光掃過,身邊人一個個慚愧的低下頭去。


    而在眾人沉默的當口上,回報軍情的軍士這一會的功夫卻來了一個又一個!柯最的突然後撤,頓時在陣營中引起了連鎖反應,多個部落都有樣學樣的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撤出了戰鬥,得到消息的不用說已經無心再戰,沒得到消息的也不願糊裏糊塗的坑了自己!戰場形勢瞬間突變,剛剛還略占優勢的鮮卑聯軍一時之間突然軍心大亂,紛紛敗退!


    各部落各自為戰,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這對鮮卑聯軍才是最致命的!


    聽到這些消息,置鍵落羅和他的部下麵色數變,親信勸道:“大帥,其他部落的人都跑了,就憑咱們一族的力量也改變不了大局,您和日律推演大帥雖然兄弟情深,卻要替咱們的族人考慮考慮啊……”


    看著眾人的反應,置鍵落羅心裏黯然歎息,家人才是他們最關切的東西,他們想回去,又有什麽可責難的呢?自己雖然和日律推演一輩子交情,可是事關部族的利益,他身為眾人推舉出來的族長,又怎麽能為了兄弟情誼不顧全部落的利益?


    又有一親信焦急勸道:“大帥,現在好幾個部落都撤了!日律推演大帥想來也不會傻傻的呆在原地!您就不必為他擔心了,眼下還是先以回救老營要緊,萬一去的晚了……”


    聽這親信說的確有幾分道理,置鍵落羅遂不再遲疑,咬牙道:“好吧,傳令全軍撤回營地!”


    “遵命!”眾人見大帥點頭,頓時鬆了口氣,手忙腳亂的命人傳令,不一會的功夫,撤退的號角響徹了整個鮮卑戰陣!


    “他們要撤了!晉公!您到底什麽時候才肯讓我出擊?”漢軍中軍旗下,慕容羽聽到這急促的號角聲,眼睛一瞪,眼神中盡是焦急,語氣頗有些不善的對文遠道。


    也怪不得慕容羽說話不客氣,這兩天戰事艱苦,可是他卻一直被文遠摁著不讓出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現在眼看著那些出賣了他們慕容部族的仇人就要撤了,慕容羽本就性如烈火,此刻那還能沉得住氣?


    “大膽慕容羽,你怎麽跟晉公說話呢?注意你的口氣!”見慕容羽竟然敢跟主公甩性子,越兮頓時不樂意了,怒喝一聲上去就要教訓慕容羽,卻被文遠擺手笑著製止了。


    文遠眯眼笑道:“羽少帥,報仇也不用這麽著急嗎?我既然承諾給你的就一定會兌現的,之前一直不肯讓你出戰是因為未到時機,現在機會不是來了?”


    慕容羽這兩天找了文遠請戰不知請了多少回,本以為這一次還是要一樣被拒,不過聽完文遠的話後頓時一愣,不敢置信道:“晉公你說什麽,你說的可是真的?”


    “晉公還用得著騙你?”越兮嗤笑一聲的接過話頭,不過笑話慕容羽顯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隻聽他轉而低眉順眼的向文遠問道:“嘿嘿,主公……你看……你都讓慕容羽出戰了,也該讓咱們破軍營的兄弟們活動活動筋骨吧?”


    文遠何嚐不知越兮的心思,這小子沒事就和慕容羽唱反調,其實倆人都是一個心思,甚至比慕容羽上戰場的心思還急!兩人的性子此前文遠是一直壓著,現在時機到了,出戰當然沒有任何問題!


    文遠當即慨然道:“好,你二人即刻出戰,讓我看看,破軍和黑鷹,哪一支才是最強的重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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