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記得前世有一句話,人民的力量是無窮的,如今文遠就深刻體會到這句話的真正意義。


    自文遠那次上朝之後,朝臣們關於勸天子封文遠為公的奏議非但沒有止歇,反而更加頻繁!各地的奏疏沒有也像雪片一樣堆在劉協的鞍前,令他不勝其煩!


    可是這還沒完,九月,也就是文遠在漳河邊挖出銅雀的一個月後,數萬鄴城百姓在皇城門前聚集,上萬民貼,請天子加封文遠晉公之位!百姓門在承恩門外從早晨一直站到晚上,連參加朝議的百官都被堵在皇城裏回不了家去,不過這些人大多和百姓抱得都是同一個心理,倒也樂得站在皇城護牆上看戲!


    麵對海一樣的浩瀚人群,麵對沸騰的民意,劉協更不知該如何應對!指望軍隊驅趕他們嗎?且不說河北軍將士一向對文遠敬若神明,皇帝不給他封爵,軍士們都不樂意。更何況鄴都的百姓有近一半都是軍戶,參與請願的更幾乎全是對文遠感恩戴德的軍戶出身!這些人家裏多少都會有至少一個青壯在軍隊裏當兵,負責維持秩序的鄴城輔兵又如何會向他們的親人動手呢?


    所以軍士們隻是穩穩的維持著秩序,隻要百姓們的情緒不太過失控,衝擊皇城就可以,有些軍士甚至在一旁替百姓支招,或者替百姓加油打氣。


    最後還是文遠出麵,勸百姓們稍安勿躁,各自回家休息。話中稱頌天子乃聖明之君,從不虧待功臣,一直未封自己為公隻是因為自己無意權祿雲雲。最後文遠以在民間的威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眾人勸了回去。看的漢天子心情鬱鬱,失魂落魄的回去。這就是文遠的第二辭!


    不過不要以為這一場集會時間這樣就結束了,這一次的集會不過隻是暫時停歇罷了,百姓們沒有達到目的回到家中,自然是心有不甘,而那些有心推波助瀾之人,當然不會放過繼續向朝廷施壓的機會,他們回去之後籌劃著,準備下一次來一場規模更大的集會!


    於是,沒過多久,一場更大規模的集會便卷土重來了!鄴城百姓的請願結束沒多久,就有來自四麵八方的百姓往鄴都匯聚,這些人不僅有鄴都附近縣城的百姓,更多還有從周邊郡縣走了上百裏路趕來的外地人!還有更遠的,甚至是來自周邊的並州、幽州!


    外郡人來到鄴城,一聽說是來請願的,本地的百姓就好吃好喝的管著,還安排他們住在家裏,每天都會到皇城門口請願集會。慢慢的人越聚越多,不到半個月的功夫,參與請願的百姓人數已經超過二十萬人!


    人民的力量是無窮的,如果沒有人領頭,那這樣一幫人就會如同一盤散沙毫無威力!而現在朝野間希望文遠更進一步的力量已經被沮授、賈詡、郭敬等人有機的凝聚在一起,這樣凝聚起來的巨大力量,是當朝天子都抵擋不了的!終於……


    “張遼……你逼得朕是無法躲避了啊!咳咳……”


    天子寢宮正德殿之內。


    已經是深夜三個三更天,劉協還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伏皇後體貼的給劉協拍打著後背,可是劉協無論如何就是沒辦法入睡!因為他一閉眼,仿佛就看到張遼被自己封為晉公的情形,接著是封王,再之後就是奪了自己的帝位!


    幾天熬下來劉協足足瘦了一圈,夜裏還染了風寒,這幾日一直咳嗽不已。


    劉協當然不願意給文遠封公,那那意味著他將以往隻有皇室宗親才擁有的權力賜給一個外姓人!對他,對漢室來說這都是一個恥辱!


    可惜這個恥辱眼下看來,劉協根本沒有拒絕的資本!


    如今的朝野上下,所有人的矛頭似乎都指向自己,仿佛自己如果不給張遼封公,自己就是昏君,大漢就要滅亡了一樣……


    可以想象,劉協心裏承受了多麽巨大的壓力!


    伏皇後勸道:“陛下不可動怒,切勿氣壞了龍體……”


    劉協雙眼含淚,懊惱道:“我這是氣嗎?我這是愁啊!如果這樣下去,大漢江山終有一日要葬送在我的手裏!叫我如何有顏麵去見列祖列宗?咳咳……”


    伏後道:“陛下……天無絕人之路,不到最後一刻,陛下千萬不能灰心喪氣,我父親不是已經答應幫陛下謀誅張遼了嗎?陛下耐心等候,日後一定會有機會的!”


    聽了伏後的話,劉協心裏稍放寬心,咬了咬牙道:“好吧,張遼……就暫且讓你如意,不過我絕不會這麽輕易的把江山社稷交給你的!咳咳……”


    放下了心中的執念,劉協這一晚倒是睡的沉沉的……


    早上,文遠還正和呂蒙商議事情,突然見沮授急匆匆走入堂內,眉宇之間帶著難以抑製的欣喜,一見文遠就大笑著賀喜道:“哈哈!恭喜主公,大事濟矣!”


    “什麽事讓沮先生這麽高興?難道……”文遠笑著迎了上去,眼中精芒一閃,已經明白沮授的來意,這一陣子封公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天下皆知,沮授更是一門心思的為此事操心,他今日突然來,豈不是說天子終於頂受不住壓力退讓了?


    果然就聽沮授興奮道:“陛下下詔,加封主公為晉公,宣詔的使者估計此時已經出了宮門!”


    文遠眯眼一笑道:“嗬嗬,還是服軟了呢?”劉協退讓,早在文遠的意料之內,他聽了沮授和賈詡二人所指定的一係列助自己上位的精妙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根本不給劉協留下一點轉圜餘地!文遠毫不懷疑以二人的智計,劉協絕不可能逃得出他倆的算計!如果他倆願意,自己默許,就是現在就造勢掀翻大漢朝廷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我現在該怎麽做呢?”


    沮授道:“天子既然已經吐口,就再無收回的道理,主公可以上書三辭,天子必再三下詔不許,如此主公便可名正言順,接受晉公之位……”


    呂蒙在一旁聽著,頓時大喜拜道:“恭喜主公!”


    正與沮授說話間,果然就聽高順來報道:“主公,天使已到府外!”


    文遠點頭,引眾人出府迎去,一出府門,果然見天子命太尉楊彪為使前來宣詔。除了楊彪之外,使者車駕旁還聚滿了跟來賀喜的百姓,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濃濃的喜意。


    隻有楊彪臉上帶著不太自然的笑容,就見他念完詔書:“大將軍……恭喜啊!”


    “朕以不德,少遭湣凶,越在西土,遷於唐、衛。當此之時,若綴旒然……宗廟乏祀,社稷無位;群凶覬覦,分裂諸夏,率土之民,朕無獲焉,即我高祖之命將墜於地。朕用夙興假寐,震悼於厥心,曰"惟祖惟父,股肱先正,其孰能恤朕躬"?乃誘天衷,誕育丞相,保乂我皇家,弘濟於艱難,朕實賴之。今將授君典禮,其敬聽朕命……”


    “昔董卓初興國難,君以卑弱之兵義從諸侯討賊,此君之忠於本朝也……當此之時,王師寡弱,天下寒心,莫有固誌,君執大節,精貫白曰,奮其武怒,運其神策,致屆官渡,大殲醜類,俾我國家拯於危墜。”


    “……朕聞先王並建明德,胙之以土,分之以民,崇其寵章,備其禮物,所以藩衛王室,左右厥世也。其在周成,管、蔡不靜,懲難念功,乃使邵康公賜齊太公履,東至於海,西至於河,南至於穆陵,北至於無棣,五侯九伯,實得征之,世祚太師,以表東海;爰及襄王,亦有楚人不供王職,又命晉文登為侯伯,錫以二輅、虎賁、鈇鉞、秬鬯、弓矢,大啟南陽,世作盟主。故周室之不壞,繄二國是賴。今君稱丕顯德,明保朕躬,奉答天命,導揚弘烈,緩爰九域,莫不率俾……”


    “君功高於伊、周,而賞卑於齊、晉,朕甚恧焉。朕以眇眇之身,讬於兆民之上,永思厥艱,若涉淵冰,非君攸濟,朕無任焉。今以河東、河內、趙國、中山、常山、钜鹿、安平、甘陵、平原、濮陽凡十郡,封君為晉公……晉國置丞相已下群卿百寮,皆如漢初諸侯王之製。往欽哉,敬服朕命!簡恤爾眾,時亮庶功,用終爾顯德,對揚我高祖之休命!”


    一封詔書,洋洋灑灑數千言,雖不乏懇切之言,辭藻華麗,一聽就是出自文章大家陳琳的手筆!文遠雖然也不是很明白這些複雜的古文體,卻也聽出了個大概,就是封自己為晉公,建立晉國,下設臣宰百官,並且劃出河內、河東、趙國等等合共十郡為晉國封地!並且還加賜九錫!


    至於是哪九錫?


    一曰車馬。指金車大輅,和兵車戎輅;玄牡二駟,即黃馬八匹。其德可行者賜以車馬。


    二曰衣服。指袞冕之服,加上配套的赤舄(鞋)一雙。 能安民者賜之。


    三曰樂縣。指定音、校音器具。使民和樂者賜之。亦作“ 樂懸 ”。


    四曰朱戶。指紅漆大門。 民眾多者賜之。


    五曰納陛。有兩種說法。一是登殿時特鑿的陛級,使登升者不露身,猶貴賓專用通道。二是階高較矮的木階梯,使登階別太陡,這兩種說法都不甚具體。能進善者賜以納陛。


    六曰虎賁。守門之軍虎賁衛士若幹人,或謂三百人;也指虎賁衛士所執武器,戟、铩之類。能退惡者賜虎賁。


    七曰弓矢。彤弓矢百,玄弓矢千。指特製的紅、黑色的專用弓箭。 能征不義者賜之。


    八曰斧鉞。 能誅有罪者賜之。


    九曰秬鬯。指供祭禮用的香酒,以稀見的黑黍和鬱金草釀成。孝道備者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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