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盲目的服從,或許說起來弊端眼中,但是這卻正是文遠所想要的!他擁有超過這個時代一千八百年的超卓眼界,他自信能夠避免走上一些彎路,自信能將這個天下,這個民族帶上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如果說他最早的出發點是希望百姓能夠過得安定,五胡亂華的慘劇不會在曆史上重現,那麽現在的他,則是希望自己血脈相連的這個民族能夠走在整個世界的前頭!


    吃過早飯,軍士們精神十足的整隊出營。主將和普通軍士們一起吃飯果然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受到文遠的激勵,河北軍士氣更勝,勁頭更足,他們堅信在文遠的帶領下將無往不勝!


    官渡地勢平曠,數以萬計的兵馬就在營外擺開陣勢,浩浩蕩蕩殺向曹營。


    而在此時,曹軍士卒也剛剛吃過餐飯,軍士們一個個緊張等待著河北軍的進攻。


    相比河北軍中的條件優厚,曹軍士卒的待遇幾乎可以用寒酸來形容,即便是知道今天會有一場大戰,曹營中也隻是煮了稀粥,配上些鹹菜、窩頭給士卒果腹!


    其實今天的待遇還算是好的,前一陣子沒有戰鬥任務的時候,連曹操自己都帶頭一天隻吃兩餐,而且和士兵待遇同等!


    究其原因,實在是手頭上曹操糧食緊蹙。此前得到荊州一部分援助,曹操才算渡過那陣困難的糧食危機,算上豫州去年的收成,曹操必須緊巴巴的才能撐到秋收!


    不過能撐到秋收又有什麽用,曹操現在是飲鴆止渴,幾乎把治下所有的壯丁都征募當兵,豫州大片田地荒蕪到了秋天也不會有太多租賦收入,到那時候還怎麽支撐?


    所以現在曹操唯一的希望就是擊敗文遠,取得一場決定性的勝利!曆史上以少勝多以弱製強的戰例也並非沒有,可是對手是張遼,是河北軍,要做到這些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來了!”曹操正站在寨牆上沉吟思索,突然聽到前麵傳來一連串的吸氣聲,隻見遠處的地平線上,如同一線潮般湧出無數魁偉的河北軍士兵!


    “咣……咣……咣……”還沒看到來了多少兵馬,整齊的踏步聲就率先傳入曹兵耳鼓。那數萬人邁著共同的步點發出的踏步聲猶如悶雷炸響!又如同一記記鼓槌敲打在曹兵心頭,令他們的鬥誌就已經入烈陽化雪一般急速消融!還沒交戰,已奪先聲!


    這種巨大的聲勢一直持續到河北軍逼迫到曹軍寨牆前才消停,不過河北軍停下倒是停下了,另外一種新的壓迫卻轉化生成!


    隨著鼓點聲戛然而止,前進中的河北軍如同釘子一般釘在原處,十幾萬戰輔兵馬,列成森嚴的陣列抵在曹軍寨前,布滿了方圓十裏的曠野之中,槍戟如林,刀劍如雨,除了戰馬的嘶鳴,竟沒有人發出多餘的雜聲!


    這一動一靜間的轉換仿佛就在一瞬間完成,方才還是戰鼓如雷,此刻卻寂靜無聲,這突然的轉化以及窒息般的壓迫令守寨的曹兵就如同被卡住了喉嚨一般難受!


    望著這森嚴沉凝,充滿殺氣的河北軍陣列,一股深深的恐懼籠罩在眾人心頭!


    好在這種難忍的死寂並沒有持續多久,伴隨著一陣激昂的戰鼓聲,文遠身披金甲,手綽長戟,躍馬而出立於麾蓋之下。身後擁出大大小小數十員戰將,個個腆胸凸肚,殺氣騰騰!


    文遠縱馬近至一箭之地,衝揚聲喝道:“孟德何在?你我今日故人重逢,為何不出營與我敘敘舊?”


    “篡國逆賊,我和你有什麽好說的?有膽就放馬來攻!這官渡就是你的葬身之處!”本來以曹操的秉性,以往麵對什麽對手,情勢如何惡劣都要在言語上占個上風,可是今日不知道怎麽的,看著河北軍的軍容,曹操竟有些難以抑製心中歇斯底裏的衝動!


    現在曹操唯一仰仗的就是腳下這座城寨,為了應對河北軍的進攻,這一年多來曹操對這座營寨加固又加固,可謂是煞費苦心!修成之後的營寨主體為土木結構,長二十餘裏,寬九裏。寨牆高四丈,分前中後三重!寨牆上碉樓垛堞一應俱全,寨牆外鹿角、拒馬、蒺藜密布,牆外還挖有四丈寬的壕溝!整個城寨幾乎可以用固若金湯來形容!


    聽了曹操的斥罵,文遠並不動怒,又喊了幾句,曹操就是不肯出營,文遠昂然對寨牆上曹軍士卒喝道:“城頭上的弟兄聽著,曹操謀反,爾等為他效命,便是協同謀反,便是幫凶!按大漢律法皆要腰斬於市曹!家小為奴!不過當年天子英明,知道爾等都是受曹賊脅迫,家中也有妻兒老幼需人照顧,並非真心為之效命,隻要今後有人肯棄械投降,皆可解甲歸田與親人團聚。我以當朝大將軍的名義保證,爾等從賊之罪既往不咎!”


    曹操不肯出營,最怕的就是文遠使這一手,煽風點火,蠱惑軍心。聞言頓時麵色一變,斷喝一聲道:“張遼你休要血口噴人,你劫持天子,餘效王莽行篡逆之舉,我奉天子密詔清君側,掃除奸佞,將士們休要聽他妖言惑眾!”


    文遠仰首長笑道:“哈哈哈……順天者昌,逆天者亡!我是天子諭旨親封的大將軍,名正言順,代天討逆,哪有什麽妖言惑眾,倒是孟德你,蠱惑百姓,強迫他們追反叛朝廷,其心可誅!”


    “張遼小兒,你……”


    “我什麽我?我說的是事實……”


    “曹操你雖然計謀百出,不過奇不勝正!我張遼又回來了!這一次,看你還有什麽能阻止我打破官渡!”


    “張遼小兒,想要吞並我,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


    還沒開戰,兩人先是一陣唇槍舌劍上的交鋒,文遠和曹操各不相讓,撕破臉來仿佛是有幾世深仇,之所以開戰文遠前來上這麽一出,就是要狠狠打擊一下曹軍的士氣,曹操雖然也擅長舌辯,甚至比文遠的機智口才都要高出一大截,不過在和文遠的言語交鋒中處在下風!


    關鍵原因還是文遠處在正統的位置,受天子親筆詔命,統兵親征,曹操手裏麵隻有一道密詔,雖然也有那麽點說服力,可是和文遠的名正言順比起來,難免就要吃虧了!


    兩人舌戰了一會,曹軍士氣果然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一個個麵上露出猶豫之色,想想也是,大漢雖然這數十年來日漸腐朽,多少亂世豪傑趁勢而動,可是大漢四百年的運勢在百姓心裏還是很有震懾力的,任哪個本分的老百姓不到走投無路是絕不敢對抗朝廷的!


    見火候差不多了,文遠果斷的結束了這場**之爭,正統的優勢雖然有用,不過也不可能無下限的打擊曹兵士氣!真要是那樣的話還有哪一支叛軍能夠打得贏官兵?一般情況下官兵對付反賊至多隻是保證一些心理上的優勢,最後還是要靠實力決定勝負!


    文遠其實並不著急進攻,既然決定要打,首要的事情當然是將曹兵的氣勢徹底壓住!他也看出曹軍營寨的堅固,不過他手上擁有先進的遠程攻城武器,用來對付曹軍的營寨對方根本無法還手!文遠會顧及麾下士卒的生命,但是從不吝惜軍械物資上的投入!


    舌戰告一段落之後,看著用土木堆砌起來的堅固曹營,文遠回頭對身邊眾將喝道:“任銘何在?”


    “末將在!”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小將響亮的回答,拍馬而出眼中閃過狂熱的神情!。


    看到任銘的興奮勁而,文遠眯眼一笑,指了指眼前猶如洪荒野獸一盤宏大的曹軍營盤,詢問道:“如何?這樣一座堅固的城寨,你有沒有把握壓製住時守寨之兵?”


    任銘砰砰拍著自己並不魁梧的身板,信心滿滿的打著包票道:“主公放心,有隕雷車和三弓床弩,末將保證壓得曹操躲在營寨裏不敢抬頭!”


    文遠被任銘的幽默逗得更樂了,年輕人啊,就是有朝氣!有勁頭!文遠雖然不大,不過經曆的多了,心智就不知不覺一點點成熟,很少再有這般衝動,此時受任銘的感人,文遠心中不知怎的一股豪氣莫名其妙的生出,想了想慨然笑道:“那好,就照你說的給我先壓製三天,三天之後再派兵馬攻城,讓曹操從此以後抬頭看天就會想起這三天的噩夢!”


    “末將領命!”任命興奮的滿臉通紅,辭別文遠摩拳擦掌回到自己指揮的攻城器陣中。此次從河北運來一百二十具隕雷車,七十二具三弓床弩,這麽多遠程攻城器具如果連扔三天,絕對夠曹操喝一壺!對曹操麾下軍士來說絕對是一場噩夢!


    看著這些攻城器械,任銘幹勁十足,衝麾下軍士們高聲喝道:“兄弟們,主公有令!讓曹操從今往後都要記住這三天的噩夢,這三天的時間,弟兄們給我用石頭和弩槍把眼前這道擋住戰兵兄弟的障礙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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