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那些屍體身上汩汩流出,條石鋪就的城頭上早已是黏糊糊的,看著這血腥殘酷的一幕,兩邊軍士都表情僵硬,尤其是河北軍,他們一個個臉上盡是疲憊,身子也搖搖晃晃的,仿佛風一吹,就能吹倒似的。但是……


    “勇者勝!”


    每當這一聲戰號響起,原本委頓的河北軍就會突然變得龍精虎猛,吼叫著一起衝向對手,被擠在城牆邊緣的西涼兵,也隻能咬牙強撐著衝向對手……


    雖然戰績上不分勝敗,但是在意誌上,河北軍已經徹底的壓倒了對手!終於……在河北軍一往無前的氣勢震懾之下,張繡糾結的下達了鳴金的命令,自己麾下的士卒多是騎術精湛的騎兵,張繡實在不忍心讓他們憋屈的死在城頭,而且看情勢,想要今夜攻陷洛陽已不可能!


    急促的鳴金聲響起,西涼兵如蒙大赦,一個個爭先恐後的退下城頭,對麵這些如機器一般的重甲槍兵給他們心頭籠罩上一層陰影,下馬步戰,己方絕不是這些槍兵的對手……


    看到氣勢洶洶的袁兵狼狽而退,守城軍民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洛陽城保住了,家園保住了!軍民百姓歡呼雀躍,有的甚至喜極而泣,相擁痛哭!這一仗實在太艱難了!很多人都以為最後關頭已經沒有辦法阻擋西涼軍攻下城頭!


    當然更多人把感激和讚歎送給了最後時刻力挽狂瀾的戰兵英雄,是他們的及時趕到挽救了洛陽城的幾十萬百姓!


    而這些英雄,在西涼兵退去之後,一個個如同抽空了力氣的木偶,一個個癱軟如泥的倒在城頭上,連一根手指都不願意挪動,他們太累了!為了及時趕到洛陽,眾人在三天來在北邙山裏走了百多裏山路,出山之後又突破重重阻礙一口氣衝上洛陽城頭,之後又和西涼兵進行了一場慘烈的戰鬥!有不少甚至就在死人堆裏發出如雷的鼾聲,令眾百姓看得心中不勝感動酸楚……


    “謝謝啊……謝謝你們……大將軍的兵……”


    大戰過後,眭固依然不敢怠慢的巡視著城頭,進入洛陽之後,他已經接管了城池的防務,清理戰場的工作雖然不需要他帶來的援軍來做,不過他必須時刻警惕西涼兵的進攻!


    這一戰當真是慘烈啊,即便是已經戎馬多年,眭固巡視了城上城下的情形之後也暗自心驚!一天的守城下來,守軍傷亡大半,差不多有四五千之數,而且其中有一大半還是洛陽城的青壯百姓!


    究竟是什麽樣的意誌力,讓洛陽百姓頂受得住如此大的傷亡,將西涼兵阻在城頭?


    當然攻城一方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清理過後至少有五千多具西涼兵的屍體堆積在城牆之下,有的地方甚至足足堆起了兩人高度!


    眭固腳下,青灰色的城磚吸飽了鮮血反射出妖異的褐紅,入目之處隨地可見折斷的刀劍、槍戟散落四周……


    “將軍!”


    正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一聲沙啞的叫聲突然出現在身後。眭固回頭看去,一個身穿鑲鐵紮甲的年輕輔兵軍官正望向此處。


    “有什麽事,這位弟兄?”眭固走了過來,問道。


    那輔兵軍官看著那些已經經過整理被整齊擺放的己方軍士屍首,尤其是那些戰兵身上的黑色甲胄,咬了咬牙道:“將軍……我想加入戰兵!”


    眭固挑眉看了那輔兵一眼,這人身高臂長,體型魁梧,肩上還背著一張長弓,便道:“加入戰兵?你叫什麽名字,什麽軍階?”


    任銘不假思索答道:“小的任銘,洛陽人士,現在擔任洛陽輔兵屯長一職……”


    眭固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任銘,道:“屯長?年紀輕輕就能當上輔兵屯長,不錯嘛……說說,為什麽要加入戰兵?你要知道,當戰兵可是很苦的,而且你要從頭來過,到我營中,你隻能從小兵開始從頭……”


    任銘挺了挺胸膛道:“小的不怕,小的想學殺敵的本事,好保護一方百姓……”


    眭固想了想道:“有誌氣!好吧……等這場戰爭結束,如果你能活下來,我就收你做我的親兵,教你些本事!”


    任銘大喜拜道:“多謝將軍栽培!”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穿上威風的黑色甲胄……


    …………


    城外西涼兵營寨中。


    張繡麵寒如冰,怒不可遏的咆哮道:“你們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幾千戰兵?”也由不得他不發怒,本來到手的洛陽城,因為這莫名其妙出現的援兵,一下子就功虧於潰了!張繡可是考慮的好好的,他在南陽,始終是寄於劉表籬下,錢糧全靠劉表供給,看劉表的臉色自然是少不得的。洛陽這樣一塊自主之地對張繡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張先道:“主公,這方圓三百裏內,除了虎牢關,根本沒有如此大規模的張遼兵,會不會是胡車兒那邊出了狀況?”


    正說話間,就見胡車兒風風火火的大步入帳,見了張繡拜道:“主公,虎牢關的河北軍躲在林子裏三日,突然不見了!”


    張繡聞言身軀劇震,不用想,張繡已經知道這支消失的河北軍出現在哪兒了!文遠狠狠的瞪了胡車兒一眼,怒道:“胡車兒!我可是給了你一萬騎兵啊!你就是這麽給我守住要道,不放一兵一卒過來的?”


    胡車兒無辜的攤手道:“末將……末將確實是守住鞏縣要道了啊!末將也不知道河北軍究竟是怎麽過去的啊?”


    “你還有理了?”張繡還要再嗬責,不過轉念一想隨即沉默了,既然事已至此,再發怒還有什麽用呢?


    營帳裏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眾人都在思考下一步該幹什麽。雖然大家都沒說出來,但是因為城中突然多出了河北軍的幾千戰兵守禦,眾人對於攻下洛陽已經不抱太大的希望了……


    最終,還是胡車兒打破沉默道:“主公,咱們下一步該怎麽走啊?”


    一會的功夫,張繡已經冷靜了下來,雖然有些不甘,卻也隻能接受現實無奈道:“既然洛陽已經難以攻下,就隻有……去弘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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