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家裏有點事,處理晚了,連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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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鄭玄提到建學館錢糧的難處,文遠麵容堅定的道:“這個康成公不必擔心,我之前已經和甄儼商量過,建學館和先生俸祿等初期一應所需錢糧包括給每個學館配備一整套教科書皆有官府支付,在公布辦學館講學的政令之後,甄家商會生產的巨鹿紙、線裝書的價格直降至原本的三成,如此想必會有更大一部分人能夠接受。但是學子學習住宿,也需要交納最基本的生活費用。以保證學館日後的正常運行如果是家境實在貧寒的學子,可以買紙抄錄,或者在學館打些散工補貼生活之用,我所能做到的也隻有這樣了,這樣的條件對有心向學之人比之以前已經足夠優厚。”


    文遠說完,看了看甄儼,甄儼雖然肉痛,卻也無奈的點了點頭。巨鹿紙、線裝書直降至原價三成,原本可稱得上暴利的買賣因為主公的強製要求此時不得不將一大部分利潤讓出,好在主公答應他今後依據市場需要,可以將無限製的擴充產能,雖然利潤薄了一些,但是既然銷量多了甄儼還勉強可以接受。


    文遠有何嚐願意放棄這麽一大塊利潤,要知道文遠治下各個項目的進度都需要靠巨鹿紙和線裝書這一塊來支撐,這兩件商品如今在市場上占據著絕對的壟斷地位,也就是說價格多少,隨便自己怎麽定。現在利潤一下子消減掉一大半,文遠其實比甄儼更心疼,不過為了盡早培養出忠於自己的人才,為了打破由世家豪族掌控社會秩序的樊籠,也為了整個民族更快進步,眼前遇到的這麽一點困難簡直是微不足道的,文遠也願意接受!


    不過也學館建好之後的一切仍有官府支付,眼下可不是什麽和平年代,文遠治下州郡不過是剛剛平定,天下戰亂連綿,周邊強鄰無不虎視冀青二州,內外形勢如此惡劣,這個時候文遠可不會白癡的全力發展什麽全民教育、九年義務教育,這在漢末根本就不現實。百姓溫飽問題、軍事自保能力才應該排在最前頭。畢竟飯要一口一口吃,連文遠前世的祖國普及九年義務教育都花費了數十年時間,一千八百年前的漢末,當然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如今文遠給學子們提供的條件已經足夠優厚,如果他們有心想學,即便是有些困難也必然能夠克服。而且文遠一時也並不奢求能有多少寒門子弟能夠拔尖冒頭,隻需要這些出身貧寒之人將由士族把持的社會秩序一點一點撬動,當士族中的有識之士發現的時候,已經無力挽救。


    鄭玄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他雖然沒有文遠的眼光長遠,不過也對文遠的腳踏實地持讚成態度,去除人力、財力這兩項因素,最後唯獨對魄力問題有些擔憂。


    並不是說文遠沒有魄力,他既然敢開史上未有先河大規模建學館講學,這份魄力已經足夠。但是反響呢?要知道讀書習文本來一向是士族子弟的特權,如果有一天高高在上的他們發現這個特權被一群他們看不起的庶族子弟共同擁有,他們會怎麽想?他們一定會怨恨給庶族子弟創造讀書機會的文遠,而且這股怨恨必然會蔓延到整個士族階層。


    不知道到那個時候,文遠是否有魄力敢於麵對天下所有怨恨他的世家大族?


    這一點鄭玄沒有問,不過文遠的堅定表情已經給出他明確的答案了。文遠知道以他跨越千年的眼光做出來的變革,哪怕是很小的一步,都要遇到無盡的艱難困苦,這一點文遠深有體會,所以文遠一直小心翼翼的,軟刀子割肉,讓大部分士族中人覺不到痛。


    而且既然選擇了走上這麽一條荊棘之路,文遠也不願回頭,他不想讓流淌在身上的漢人血脈陷入一個又一個苦難的輪回當中。


    …………


    和鄭玄聊了半天,出崇文苑時已經是下午時分,文遠策馬信步而行,不知不覺來到癭陶城南郊的寧兒陵寢。


    在這裏生活了七個月,文遠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已經非常熟悉,輕車熟路的來到陵寢下,隻見一個白色的俏麗身影正站在高台上。有人?


    文遠一愣,這個時候怎麽會是誰出現在這裏?


    他輕輕下了馬,一步步走了過去,仔細一看,高台石碑前站著位一位背向文遠,一身白色裙裾的少女,她身形高挑,水蛇一樣盈盈不堪一握的***,玉腿纖細,垂在身後的如瀑青絲與白色的絲帛一群隨著輕風陣陣飄起,雖然看不到正臉,文遠卻一眼認出不是別人,竟是小蘿莉!


    “小蘿莉??她怎麽會在這裏?”聽到甄宓在寧兒的石碑前聲音哽咽的念叨,文遠不禁停住腳步,想要聽她在說些什麽。


    隻聽小甄宓好似滿心委屈的泣訴道:“寧姐姐,本來我不應該為這事來打攪你的,可是我心裏難受,實在找不到人說去,就想到了你……”


    “寧姐姐,你是個好人,為什麽像你這樣的好人命卻這麽苦呢?你為了他,為了他的孩子,連命都肯不要!可是他呢?跟你都成婚了那麽久,見麵的機會加起來也沒有機會……”


    “寧姐姐,你說那個臭男人哪一點值得咱們喜歡,你是這樣、任姐姐、樊姐姐也是這樣,一個個對他死心塌地,每天隻想著他能平安無事,哪怕隻是看他一眼,咱們就能安心,可是他幾時想過咱們的感受……”


    文遠身形一晃,隻覺著心裏一陣悔恨。確實,自己和寧兒成婚都兩年了,聚在一起的時間連加在一起也隻有幾個月,其餘時間不是忙於政事,就是出兵在外,隻為了心中的誌向。有時候文遠自己都覺著現在這樣的活法實在不想前世懶散慣了的自己。


    可是人在其位,身不由己啊,任誰肩負著幾十萬甚至數百萬人的命運時,每走出一步都必須殫精竭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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