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文遠麾下的部隊經過一番精簡,如今已經縮編到三十一二萬人,去除這一部分軍士的糧食消耗,剩餘的四百餘萬斛糧食聽起來挺多,可是用到許多該用的地方就顯得緊張了。


    官吏薪俸、征發勞役等等就能消耗去一部分,最要緊的是河內黑山和青州黃巾因為自身經濟的落後都需要文遠這批錢糧的接濟。


    河內黑山和青州黃巾人口一百多萬人,糧食供應上存在著很大的缺口,否則他們也不會歲歲出外劫掠錢糧、已養活自己。以前這些人背著賊寇的名頭倒也罷了,如今這幫人,摘下了賊寇的帽子,成為文遠治下的子民,眭固、於毒、白繞都已經被成了文員麾下正經的副軍校尉,哪有再出去搶掠的道理?而且這些人主動投到文遠麾下,還立下了不小的功勳,文遠怎麽能讓這些子民忍饑挨餓,和尋常百姓區別待遇?


    而且不要忘了初平四年是個豐年,除了魏郡因遭受戰火受到一定的損失,其餘州郡都足額繳納的租稅。但是以後如果是遇上災年部分郡縣減產甚至絕收呢,這種情況下非但收不到賦稅,還要出糧賑濟,遠的不說,文遠記得今年就是一個大災年,一場曠古罕見的蝗災就將席卷華夏大地!


    “是歲,旱,少穀,蝗蟲起,百姓相食。穀一斛五十餘萬錢。”這段史料在文遠腦海中很清楚,也是文遠今年需要克服的最大難題。


    隻有大興屯田,才能解決糧食短缺的問題,所以文遠此時也顧不上招不到文臣的難題了,眼下讓所有人吃飽飯才最要緊。而且不僅要供數百萬百姓今年吃上飽飯那麽簡單,蝗災一起,糧食減產甚至絕收都是很可能要發生的,如何撐得到明年秋收,文遠剛剛重回任上,就被肩頭上這副沉重擔子壓得抬不起頭來。


    文遠心中焦慮,屬下也有未雨綢繆之人,典農中郎將韓浩雖不能預知今年的旱蝗災害,但是未雨綢繆,有備無患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所以他和沮授商議之後,就決定另外在河內一郡屯田,十四郡中有十一郡實行屯田,動員的輔兵二十萬,連上軍戶家口,青壯民夫超過百萬人!計劃新開墾出屯田一萬頃,第一年就能獲得軍糧五百萬斛,到了第二年就能收租一千萬斛。如此隻需一年時間,日後文遠治下的糧食自給自足,到那時,隻是軍戶繳納上來的田租就可以任由文遠肆意招募是數以十萬計的大軍!


    難怪文遠在眾人中沒有看到韓浩,原來他此時正腳不沾地的忙著冀州上下春耕屯墾事宜。


    不過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俗話說頭三腳難踢,動用了這麽多人力財力,屯田征發的上百萬人的吃喝都要文遠負擔,耕牛、穀種也需要一大筆花費,這就是為什麽說文遠手上那麽多糧草仍覺著不夠的原因了,隻有度過了屯田頭一年錢糧消耗巨大的這道坎,文遠治下州郡的經濟才能崛起騰飛!


    如此抗旱、滅蝗無疑就是文遠手上當先要做的兩件大事了。


    抗旱還好說,前一年巨鹿曾有過抗旱的經驗,提前準備,多挖灌渠或者打井澆地都可以減少旱災給農業帶來的損失,再加上器械專家馬鈞發明的一些取水器械,文遠相信旱災對自己治下州郡的損害一定能降到最低。


    但是蝗災呢,這可是個難以解決的問題,旱災一起,往往就會伴隨著蝗災,這災禍可不是文遠說控製就能控製的,即便冀州青州因為抗旱措施得當,蝗蟲群的源頭較少,可是難保臨近州郡的蝗群不經過文遠的領地,這些害蟲可是隻認吃的不認人,這遮天蔽日飛過,一日能飛上百裏,所過之處能把一切能吃的東西,這年頭可沒有什麽農藥殺蟲劑,如何對付他們對文遠來說可是一個大難題。


    文遠也不是萬能的,他前世不過一個熱衷玩三國遊戲、看三國影視劇和小說的屌絲男,上的三流大學學的也不是冷門的農業專業,他絞盡腦汁苦思半天,也想不出治蝗災的辦法,便問道:“各位,大家有沒有治蝗災的辦法?”


    一幹文武頓時愣了,誰知道主公看了戶籍賬冊之後竟然有此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問?而且在場的都是練武習文的好手,考校他們行軍布陣、經史子集什麽的或許張口就來,可是這治理蝗災的方法嗎,還真沒有人會?


    一些不了解文遠的臣僚暗地裏開始嘀咕:“主公不會是因為傷心過度腦子不靈光了吧,怎地說著說著錢糧軍政事務的時候扯上這麽一句?”


    隻有幾個一早跟著文遠,熟悉文遠性情的人陷入了深思,他們相信,若不是關係緊要的事,主公絕不會有此一問!


    “主公莫非以為,今年會有蝗災發生?”沮授神情凝重的問道,他是文官之中跟隨文遠最早的一批人,而且最擅長製定方略,每次和文遠商議大事,已經注意到文遠提出的假設每料必中,仿佛日後發生的一切都在主公的預料之內。


    主公說韓馥非守成之主,日後必有人取而代之,結果袁紹入住冀州,說袁紹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結果,袁紹兵敗陽平亭,吐血身隕。這些還不算什麽,主公對天象的預測也很神準,前年大旱,若非主公預先做了準備,巨鹿的收成必將受到嚴重的打擊。如此每料必中的神奇,有時令一向自認為大局觀超強的的沮授都自歎不及!


    如今,主公又突然提出如何應對蝗災,空穴來風,決非無因,由不得沮授不慎重以對。


    “呃……我也隻是隨便一問,眼下糧食緊缺,今年更是秋收關係著今後的大局,由不得我不謹慎。”文遠尷尬一笑含糊過去。笑話!這種事情怎麽解釋的清,難道要告訴沮授自己是從一千八百多年後穿過來的現代人?隻怕不被當白癡就已經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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