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剛出郡府,立即召集癭陶文武官將聚在一起,將這個消息告訴眾人。


    “主母不肯離去?先生你為何不好好勸勸他?”一聽沮授帶來的是這樣一個結果,慕容平火燒眉毛的急叫道,眼下癭陶城武將以他為首,此次被袁兵攻入城中,雖然是有內奸的原因,可他沒有布置好防務,讓內奸有機可趁,也有一定的責任,主母不撤離,若是稍有什麽閃失……


    “主母是我義女,在我府上住了那麽久,這丫頭的執拗性子我還能不熟悉?她現在一心想為主公分憂,此時除非是主公親至,否則任誰的話他也聽不進去!”沮授瞪了慕容平一眼,繼續道:


    “好了,此事我自有道理,就不要再提了,慕容平,你好好布置防務,一定不可讓袁軍再前進一步!”


    “是!末將定當竭盡全力!”慕容平咬牙應道:


    “此外,盡快組織城中老弱撤往楊氏,張馭抽兩千軍士兵士沿路護送,令楊氏守將引兵接應。”沮授道。


    “小的遵命!”張馭跛著腳躬身行禮。


    沮授看著慕容平、張馭等武將凝重點了點頭,一場夜戰,己方守軍傷亡了千餘人,而在城外牽製策應的韓浩部此時也是毫無消息,由不得他不憂心。


    可是眼下雖然情況惡劣至斯,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人肯輕言撤退,癭陶是巨鹿郡治,有五萬百姓,又是錢糧囤積之地,府庫錢糧無數,兵甲盡在武庫之內,豈能拱手將這些送於袁軍?


    對於巨鹿士兵的素質戰力,沮授有著百分百的信心,唯獨對統兵武將的能力有些擔心,大將張頜巡視在外,在場十多個統兵千人的都尉、軍司馬之中,除了慕容平和退居二線的張馭能力稍稍出眾外,其餘眾將都是籍籍無名之輩。


    相較之下,袁紹麾下則是猛將如雲,在這一點上巨鹿軍根本無法與之比擬。


    沮授暗地裏下定決心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呃不,巨鹿一定不能丟在自己手裏!”


    眾人又討論了一些細節,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戰鼓聲從西麵傳來,眾人相顧麵色凝重,飛一般的向西城方向奔去。


    剛剛戰場榮升伍長的王旁站起身來,就看見遠處街道口上,影影綽綽湧來一股一股全副武裝的袁兵,如無數細流匯成小溪,向著雙方之間清理出來的空場上匯聚!


    “來吧!我會給你們報仇的,兄弟們!”王旁握緊了槍杆,雙眼噴火的望著對麵的袁兵,城內的戰事隻消停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再一次火爆開啟!


    …………


    “大夥聽著,郡府沮大人有令,城中大戰恐殃及百姓,大夥抓緊時間回家收拾行李!”


    “大夥注意了,郡府沮大人有令……”


    鑼鼓聲中,幾十個巨鹿士兵穿街過巷,大聲吆喝著,一路走過,聽到消息的百姓神情黯淡,唉聲歎氣。


    不知什麽時候,癭陶的百姓已經開始習慣安逸平靜的生活,直到這幾日袁兵殺到,才恍然醒悟原來外麵還是兵荒馬亂的亂世,隻是在巨鹿,在太守張遼治下,才過上衣食無憂的平靜生活。


    隻可惜這分平靜如今已經被打破了。


    俗話說故土難離,讓百姓們離開癭陶,離開家,很多人都不情願,可是城裏城外,到處都是袁紹的軍隊,情況緊急不得不撤離!


    哀聲歎氣之後,百姓自覺的回去準備,對官府的號令,百姓已經習慣服從,大家都能體諒,讓百姓撤離也是為了他們自己。


    “兒郎們,你們可一定要記掛咱太守大人的恩德啊,一定這幫狗日的從咱巨鹿攆出去!”


    “小六子,俺跟你娘走了,記住,你留在這,好好跟著咱張太守殺敵!”


    “兒啊,不用記掛俺們,給我狠狠揍他娘滴!”


    “……”


    眼看著離開家園,臨行之時,百姓自然不忘一吐心中怨氣!一幫鄉親父老拉著守城的軍士叮嚀教誨,令這些士兵心情鼓蕩的熱血賁張,滿眼殺意。


    “快快!把這些都搬走,那個誰,小心一點,那東西比你的命都金貴!”


    甄家宅院。甄儼在府院中來回忙碌著,指揮下人搬運東西。英俊的臉上滿是汗跡,眼神中充滿焦急。


    由於巨鹿這兩年展現出來的蓬勃生機,自去年秋天,甄儼就在癭陶城購置了一套宅院,後來更是將家族的產業逐步移到這裏,方便緊抱住文遠這顆璀璨新星的大腿。


    甄儼走南闖北,自信看人極準,自打搭上了文遠這條線,家族的生意已經擴展了好幾倍!隻是碰上了這場意料不到的兵禍,令甄儼頗為鬱悶,但是這並不能改變甄儼緊跟文遠的方針,在他看來,昔日下曲陽的那條困龍已經脫出淺水,根本沒有人再能阻擋他一飛衝天!


    眼看著幾大車的東西已經準備妥當,甄儼稍稍喘了口氣,突然想到妹妹甄宓還在房裏,忙站在院內道:“小妹,趕緊收拾收拾,時辰快到了!”


    房中,甄宓正拿著一柄老舊的折扇怔怔出神,聽了哥哥的呼喚,忙小心的將折扇細心收起,捧著幾本書走了出去……


    經過一個上午的準備,午後,在城中震天的喊殺聲中,巨鹿大開北門,三萬多老弱魚貫出城,由張馭領兩千步卒護送。。


    一路上,三萬多老弱相互攙扶,頂著頭頂毒辣的日頭緩慢前進,大道兩旁,盡是因為兵禍沒來得及收割的金黃麥田,百姓們一步三回頭的望著身後戰火熊熊的癭陶城,望著那些沉甸甸的金黃麥穗,心裏也是沉甸甸的,空氣中飄蕩著低落悲戚的氣氛,長長的隊伍中不時傳來陣陣歎息和抽泣聲音。


    “這熱死人的天氣!”張馭抖了抖衣袍,讓涼風吹進汗津津的身體。看著身後的癭陶城,他也忍不住哀聲歎氣,不過感慨之餘,他仍然不忘警惕的看著四周,命令護送士卒小心戒備。這裏可不安全,袁紹深諳攻城戰法,深知圍三必厥一的道理,大軍三麵圍住癭陶,卻獨獨空出北門,為的就是讓守城兵將不要抱有負隅頑抗之心,不過雖然沒有派兵堵住北門,卻也不能保證一定不遇到袁紹的軍隊。


    不料當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張馭小心護送著一眾軍民還沒行出十餘裏,就見到數裏之外的探出數十根“袁”字大旗,旗幟後麵煙幕漫天,竟似有數千軍馬向這邊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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