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們沒有親衛們那麽精良的裝備,或許他們還沒有經受過戰場的洗禮,不過從他們的臉上文遠能夠看到一股和麾下親衛軍一樣的傲氣,文員相信隻要肯給他們機會,這兩千四百軍士一樣能立下赫赫功勳!


    看到這些,文遠很是欣慰,他興之所至,飛馬來到陣列之前,振臂高呼道:“各位兄弟,八個月未見,久違了!”


    下曲陽軍士齊聲喝道:“見過主公!”


    文遠舉手示意眾人安靜,而後道:“兄弟們,八個月前,你們的戰友奔赴戰場,而你們則留守後方,也許你們之中有很多人心裏有情緒,也許有很多人認為自己更應該上戰場!可是我要告訴你們,留守下曲陽的兄弟,你們肩上的責任同樣重要!”


    兩千多下曲陽部卒神情激動,不少人眼中泛著淚光,不過沒有人擦去臉上的淚水,他們的腰挺得更直,更緊握住手中的刀槍。


    “是你們守衛著我們的根基之地,是你們守衛著我巨鹿一郡的北方屏障,今天我要謝謝你們,你們的功勞並不比那些浴血拚殺的袍澤小!”


    文遠頓了一頓,語調更加高亢:


    “你們都是好樣的!都是從我下曲陽走出的精銳!我相信你們都能成為一名優秀的戰士,能夠經受住任何血與火的洗禮!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你們都敢去闖!但是也請你們相信我!隻要練好技藝,日後如有戰事,你們有的是機會上場!我期待著那一天盡快來到!”


    “願為主公效力!”兩千多下曲陽軍士熱血沸騰,士氣高昂,高高舉起手中的刀槍!


    “很好!我巨鹿軍…”


    “一往無前!有我無敵!”


    經過一番激情熱血的檢閱之後,文遠領眾人同回下曲陽,隻是路過城南那巨大京觀和緊鄰著英魂塚時,文遠特意停了下來,命人準備香燭酒肉祭掃。


    文遠先是拜祭了吳伉的墓像,這個武藝並不出眾的宣慰佐吏以自己的生命,換取了上萬黑山賊寇的歸降,得到這個消息的文遠當即下令,日後凡是立有大功的將士,死後歸葬入英魂塚中,都將刻下木像,以供後人供奉瞻仰。


    祭奠過戰死軍士的陵墓之後,文遠又領著張南以及十幾個親衛徒步來到京觀。


    高高壘起的京觀,裏麵埋葬著八萬多無頭黃巾將士的屍身,正是這八萬多因為壓迫而奮起反抗的百姓英靈,豎立了文遠以拯救天下百姓為己任的畢生信仰,曾經的他,隻想著棲身河北,培植勢力以自保,而下曲陽八萬黃巾將士的鮮血和生命,令他的信念變得更加堅定,而且更有力量!


    寬達裏許,高有數丈的京觀依舊靜靜的立在下曲陽城南,和以前沒有多少變化,隻是旁邊新起了一座陵園,上千戰死沙場的巨鹿軍士與之比鄰而葬。


    一年之前,文遠曾不顧張頜的反對,執意祭奠戰死的八萬多黃巾軍士,並因此得到了張頜的忠心報效,一年之後,文遠文遠又來到此地祭掃。


    這裏相比一年之前荒草連天,如今的京觀增添了不少生氣,叢生的草叢已經被踩出一條條相連的小路,隨處可見燒過的紙錢,供奉的香火祭品。顯然文遠無心的舉動,令這些戰死黃巾的親族後裔心願得償。


    送上祭品,點上香燭,文遠當先拜倒,他鄭重其事的對著這高高的土丘拜了三拜,而後起身,準備上馬離開。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突然從文遠的眼角閃過,文遠急定睛看去,隻見一個白色身影汝鬼魅一般轉眼消失在草叢之中,文遠忍不住叫道:“什麽人?”喝罷拔出佩劍,向著白影消失的縱身追去!


    古人相信鬼魂之說,張馭張南聽文遠突然大叫,卻根本未見人影,頓時覺著脊梁骨竄起一股涼氣,這八萬多屍身埋骨之地本來就涼風習習,鬼氣森森,看主公那架勢,莫非遇到了陰魂?


    不過二人雖然心中忐忑,終究是護主心切,略一合計,張馭就領著麾下親衛向文遠追去,張南則疾步出去調集大軍。


    文遠提劍疾行,隱約可見前方那一襲白衣,他可不信這世上有什麽鬼怪妖魅,放開腳步,大步追去。


    不過文遠步履雖快,前方那抹身影也同樣迅捷無比,而且仿佛對這周圍的地形特別熟悉,每每眼看被文遠追近一些,突然幾個轉折,便又將距離拉開幾許。


    不過文遠終究是軍伍出身,體力綿長,如此奔出裏許,終於是越追越近。


    此時,文遠已經看見跑在身前的是個白衣女子,頭上戴著一定遮陽鬥笠,衣袂飄飄,嬌軀纖細,從背麵也看不出多大年紀。


    文遠心著暗道:不過不要緊,等一會追上了,就可以看個仔細。


    那白衣女子眼看文遠越追越近,心中越發慌張,腳步一亂,一下被一塊凸起的土石絆倒,鬥笠掉在地上,一頭青絲如瀑散落。


    文遠哈哈一笑,上前一把抓住白衣女子嬌弱無骨的玉臂一拉,將其轉過身來一瞧,不想那女子鬥笠之下,還有輕紗遮麵,不過一雙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深潭一般的眼眸烏黑發亮,正閃爍著慌亂、羞怯的光芒。


    文遠看到這雙明亮有神的眼睛,以及她那白衣輕紗的形貌,想起中秋之夜高台上的那個白色靚影,心中一動,忍不住開口道:“是你?”


    “不是!”白衣女子聽了文遠的話身軀一震,眼中一抹慌亂閃過,脫口否認道。


    文遠心裏一樂,本來他還隻是懷疑,見白衣女子矢口否認,心中更增加了幾分把握。


    白衣女子跑了這一陣,氣喘籲籲,那一對稍稍隆起的峰巒劇烈起伏,如同一對不安分的小兔子,上下跳動不已,勾得文遠忍不住咕嘟一聲咽了咽口水,在胸腹中一團火熱的驅使下,文遠禁不住手上一緊,將白衣女子攬在臂彎上,逗趣笑道:“從癭陶到下曲陽,你跟著我做什麽?”


    白衣女子掙紮著嗔道:“不知羞恥,誰跟著你了?”


    隔著輕紗,文遠仍能看到白衣女子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就像熟透的蘋果一般,嬌豔欲滴,看得文遠心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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