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如此表明立場,倒是令沮授再度吃驚。


    “這……”韓馥尷尬的笑了笑,道:“文遠莫急,此事還須謹慎計議,諸公以為該當如何?”


    沮授諫曰:“主公,依某之見,此事根本無需再議,方今天下,漢室無主,董卓專權,欺君害民,天下切齒。各地起義兵,扶社稷,此以順討逆之舉,諸侯必望風雲集!主公也當順天命,應民意,高舉義旗,討伐董賊!””


    別駕關純也諫道:“某亦讚同公與先生之言,董賊殘暴,盡失天下士民之心,誅滅董賊乃天下大勢所趨。若不應機而動,恐日後反受其累。”


    韓馥歎道:“既如此,就從諸君所議,我冀州即日起兵討伐董賊,卿等籌措糧草,整修兵器,大軍克日聚於鄴城,往洛陽開進!”


    眾謀士皆稱善,韓馥雖明知必須起兵,卻似乎仍有些不放心,一四十歲上下中年文士上前諫道:“兵者凶事,不可為首。董賊雖逆天命,然西涼軍素來善戰,帶甲二十餘萬人,不可輕侮,某以為當此之時,主公應先看各州動向,彼若動,而後我再響應。冀州乃天下大州,故便眾人有功亦未有居於冀州之上者。”


    文遠一直眯著眼在一旁細細聽著,早已猜到韓馥心意,看他聽那文士所言似乎頗合韓馥心意,上前向那文士拱手道:“未知先生高姓大名,所言何其大謬也!”


    文士臉色一變,不悅道:“在下中山**(字子惠),願聞將軍高論!”


    文遠向韓馥拱手道“遼有一言,或可堅主公討董之心。。”


    韓馥頗有些心煩意亂,側目道:“文遠有何高見?”


    “末將以為,此檄文一出,天下群雄勢必紛紛響應!遼雖年輕識淺,料想也能猜到幾位?”


    韓馥一聽來了興趣,道:“哦?文遠且一一道來。”


    “沛國曹孟德,此人首倡義兵,自不必說了……若以官爵論,遼以為後將軍,南陽太守袁術袁公路當為第一,此人原為虎賁中郎將,董卓入洛陽後,欲廢漢帝,為拉攏袁術,乃表術為後將軍,袁術不肯依附,懼禍逃往南陽。檄文到日,此人必定起兵討逆!”


    韓馥點了點頭。


    文遠繼續道:“第二位我先且不說,第三位便是豫州刺史孔伷孔公緒,此人清談高論,素貶斥董卓暴戾,聞群雄起兵,必然響應!”


    “第四位兗州刺史劉岱!今董卓貽害漢室,致令天子蒙塵,岱本漢室宗親,得此檄文,如何不起兵除賊?”


    “第五位乃渤海太守、祁鄉侯袁紹!袁本初於洛陽時便與董賊交惡,出奔渤海,早已豎起義旗,袁氏四世三公,袁本初折節下士,四海有誌之人俱往投效,彼若舉兵,天下何人不從,況除卻這些,我料起兵者還有荊州刺史王睿,東郡太守喬瑁、陳留太守張邈,河內太守王匡、河內太守袁遺,上黨太守張楊等!”


    這就是穿越者的優勢,文遠讀過曆史和演義,所以很清楚這些起兵諸侯的姓名,隻見文遠每說出一個名字,韓馥臉上的血色就多出一分,韓馥也是宦海沉浮多年之人,這些人的政見、品性他平日裏哪能不了解個一分半分?


    “若此番這十餘路英雄俱起兵響應,多者兩三萬,少者七八千,到時群雄畢集,少說可得二十萬義兵!群雄將此大軍齊攻洛陽,董賊安能不膽寒授首?”


    “哈哈哈,吾已知文遠所言第二人是誰了!”韓馥撫掌笑道,


    文遠也笑道:“正是!所以遼以為,此戰我軍必勝!主公身居一州牧守要職,在聯軍中自然聲威盛重,若大起義兵,必定四海揚名,士民來附。”


    一番長篇大論,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文遠,他們之中雖然有人也能想象到會各地必有人起兵響應,卻沒有一個能像文遠分析列舉的這般清楚,開始眾人還認為文遠隻不過是一介武夫,沒有顯出特別的重視,但是現在,所有人都不敢輕視這個見識廣博的年青英雄!


    尤其是沮授,在場眾人中他自認對文遠的內心看的最為通透,他一向認為文遠絕非久居人下之輩,否則也不會虎口奪食,把張頜要到書中,之後以替丁原守製為由推脫不入鄴城,更堅定了他的看法,可今日文遠的表現,似乎卻讓他的身上多了一層迷霧,先是拜韓馥為主,接著自願隨軍出征,又力諫韓馥起兵,沮授實在猜不出,他心中想的到底是什麽?


    可惜沮授雖智計超群,但眼界比起多出他一千八百年曆史知識積澱的文遠卻遠遠不如。他如何能知道曆史的發展,如何知道文遠所說這些隻不過是順水推舟使韓馥起兵,又如何知道韓馥將在兩年之後死於袁紹手中。


    如今文遠自認已經在下曲陽紮下根基,若想再進一步發展,必須盡快提高自己的聲望,而最好的途徑,就是不久之後即將爆發的討伐董卓之戰!


    文遠的話仍沒有結束:


    “董卓無道,為天下共擊之,死在旦夕之間也,實不足為慮,然這位劉先生,竟獻不智之策以誤主公,須知董卓一死,天下若以主公推諉反複、視國家興旺於不顧為由,群起而攻,主公當何以自處?”


    此言一出,本來已經放下心病的韓馥臉色立變,**則手指文遠,驚駭的一個字也說不出口!眾人看向文遠的目光也是充滿震驚,不想此人見識竟然如此深遠!


    韓馥明白過來,早已經氣得渾身發抖,惡狠狠地瞪著**,方才若非文遠勸諫,**的話最讓其心動,想想一旦采納後可能出現的後果,韓馥就感覺一陣毛骨悚然,當下怒不可遏的罵道:“匹夫!幾壞我大事!左右!與我推出去,斬首!”


    **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麵容呆滯,仿佛魂魄都已經抽走!


    長史耿武擋在**身前拜道:“主公!此事萬萬不可!劉子惠乃我冀州名士,殺之有損主公名望。”


    謀士荀諶跪在**身前諫道:“劉子惠忠心主公,所慮雖欠妥當,卻也是為主公著想,罪不至死啊!”


    辛評也勸諫道:“是啊!**無心之過,還請主公見諒。”


    “劉子惠才高德昭,若主公執意處死,我等皆願隨子惠於地下!”


    其他文臣紛紛上前以死相諫。


    韓馥臉色鐵青,但終不是殘忍好殺之人,又有眾幕僚竭力勸諫,氣早已消了大半,看了看**,又轉向文遠道:“文遠以為該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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