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之內,禁止喧嘩!違者軍法伺候!”張頜高聲喝止道。


    文遠淡淡點頭,用中正平和的語氣道: “既為我軍中一員,這第一條需要知道的就是遵守軍紀!軍紀是一支軍隊生存和作戰的保障,沒有軍紀,這支軍隊就會像一盤散沙,各自為戰,沒有前進的方向。一支富有戰鬥力的軍隊,必定有鐵一般的紀律;一個合格的士兵,也一定具有強烈的紀律觀念。爾等既已成為我軍中士卒,日後我軍中律法就必須知曉!從明日起,各什長伍長引屬下士卒抄誦大漢軍律,一月之後開始抽校!答錯一條者罰五軍棍,連對三條者有賞!”


    接著文遠又道:“古語有雲,站如鬆,行如風,這行如風爾等已經當得,從今日起,軍中便開始操練軍姿隊列!都聽清了,各屯都有,以我麾下老兵動作為基準,全體前後左右看齊,立定!”他早有準備,邊說著便讓幾名親衛走上前排,或握槍,或持牌,俱自擺下嚴整的軍姿。其餘親衛也走到各屯隊列之前,立好軍姿供眾人效仿。


    眾軍士不敢怠慢,有樣學樣,一個個挺胸收腹,昂首站好。


    文遠看了看大概,點頭道:“很好!從今日起,每天站上四個時辰,每站一個時辰,休息一炷香!張頜!令汝為軍法官往來巡視,有擅動者,軍姿不正者,交頭接耳者,軍棍伺候!”


    “末將遵命!”張頜躬身領命,抽出一根梨木長棍,一步一步走進校場。


    張頜人雖年輕,性格卻極縝密,做事一絲不苟,平日又對手下士兵極為照拂,是以雖然隻有短短一月,他便在軍中頗有威望,他走下高台,表情嚴肅的在隊列間穿行,眾軍士當真不敢隨便亂動,


    不過這幫新兵到底沒有經過正規的軍姿隊列訓練,難免有一些人動作不夠規範,不多時,就聽見校場中傳出一聲哀叫!


    聽到有人挨打,眾人身子一緊,更不敢怠慢,幾個好奇的新兵偷偷回頭想要看個究竟,被文遠的親隨發現,也是一頓軍棍打在身上!


    打過之後,張頜還要交代他們這些士兵需要糾正的姿勢,直到受罰的士兵徹底記牢。


    如此,不時有士兵被揪出毛病,一頓軍棍打得嗷嗷亂叫!一個時辰還沒過半,少說就有上百人吃了軍棍,被打的嗷嗷亂叫。


    百姓們看的新奇,不時在一旁指指點點,一窩光著屁股的小毛孩子則圍著校場來回轉悠,不時發出嬉笑聲,也有不少老人感慨,這支軍隊訓練如此嚴苛,日後必可成為一支雄兵!


    聽到有人對自己品頭論足,罰站的士卒們一個個表情肅穆,咬牙硬挺。


    哢嚓!就在此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炸雷!一道水桶促膝的閃電劃破天空!天色此時已經完全昏暗下來,一場大雨即將來到!


    “要下雨了!走走,快回家去!”


    “快快!俺們場上還曬著糧食!”


    百姓們一陣騷亂,紛紛叫嚷著往縣城裏湧,許多孩子調皮不聽話,還被父母長輩揪住打起了屁股,發出陣陣啼哭。


    隊伍之中也出現一陣騷動,不少人左右交頭接耳,連文遠親衛都有些猶豫的看向高台之上,。


    張頜厲聲喝道:“休得嘈雜!兵法雲軍令如山,軍令以下,雖刀山火海也不可動搖!全軍聽令,自我以下,再站一個時辰!方可收操!擅動者嚴懲不貸!”


    “是!”千餘士卒凜然應道。


    轟隆隆!雷聲滾滾,黃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的滴落在文遠臉上身上,他一動不動,兩眼嚴肅直視前方。被主將身先士卒的表現所感動,士卒們也一個個神情肅穆,再不敢懈怠。


    嘩啦啦!豪雨終於下了下來!雨勢如傾盆而下,眨眼之間眾人的衣衫就已經濕透!渾身上下一陣徹骨的冰涼,但是見主將仍在雨中凝立,隻能硬著頭皮挺著。


    而且久旱甘霖,眾人都是打心眼裏高興,尤其是校場外不少還留下來的百姓更是興奮的在雨中歡呼高叫,感謝老天爺降雨賜福,許多老人感慨於生活不易,更是忍不住淚流滿眶。


    “好雨啊!”舔了舔唇邊流下的雨絲,文遠也在心中暗道。中平六年這場幹旱逾時數月,赤地千裏,土木為之枯焦,這一場雨終於是來了!自己的新生從今天開始,也來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饒是這些士兵經過一個月的趕路訓練,又一日三餐頓頓吃飽,身體比以前壯了一圈,仍然開始有士兵臉上露出疲憊之色,雙腿也開始打顫了。


    而文遠仍如同雕像一般,肅立在台上不動,他的眼神深邃,直射向遠方天空,仿佛要在那狂風暴雨之中尋找自己未來的投影!


    又過了一會,終於一個人因體力不支倒在水窪裏,張頜招來輜兵,將倒下的人送回營帳,以此為臨界點,士兵們開始一批接著一批的不支跌倒,不過看文遠始終如雕像一般站立,沒有半點解散的意思,一幹士卒也隻能咬牙苦撐了。


    二個時辰過後,雨勢仍未見停息,此時能夠在校場上站立的隻剩下三百餘人,盡是營中翹楚,不過這也並不代表這些人能好到哪去,隻見他們一個個臉色灰敗,渾身濕透,如同落湯雞一樣,身體也微微的顫抖著,仿佛隻需要輕輕一推,就有可能跌倒!


    不過這些人雖然容色狼狽,卻個個神情堅毅,眉宇之間透出一股子狠勁,常人看到,必然心裏發慌。


    “時辰到!”隨著張頜的一聲高喝,三百多人才如霜打的茄子,盡數委頓跌倒。


    直到張頜喊出號令,文遠這才鬆了口氣,連站兩個時辰,饒是他體魄強健,渾身上下也是酸麻不已。不過文遠甚至顧不上活動了一下手腳,忙令輜兵將這三百多人抬入帳中歇息更衣。


    文遠自己則回到縣衙換了一身衣服,不曾歇息便披上蓑衣冒雨再次趕向城外大營。


    一大片的營盤在雨中矗立,營內炊煙嫋嫋,遠遠看去,宛如仙境一樣。文遠打馬入營,不去大帳,而是徑直馳向軍營最後麵的夥房。


    夥房要供應全軍兩千餘人的飲食,因此占地頗廣,光是供眾人輪流用餐的桌子,就已經擺滿了三十幾個帳篷,幾十個火頭軍在那兒來回奔忙。


    或許是來的太早,此事飯堂裏的人並不多,文遠向火頭師傅要了一份飯菜,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吃喝起來。


    文遠軍中定例,一日三餐,早晚稀飯鹹菜,粥要稠到插筷而不倒,中午粟米飯或者饅頭餅子加一碗菜湯。


    今天的飯菜分量尤其足,一大碗熱騰騰、香噴噴的青菜肉湯,手掌大小的黑麵餅子管夠,隻是不許浪費,不許私藏,另外因為早上的訓練,文遠還特意吩咐,每人加一碗驅寒薑湯。


    湯裏的肉不多,撈了幾塊便沒了,如果不是文遠堅持,手下的千餘號士卒恐怕連肉都吃不到。本來張頜還反對文遠太過厚待士卒,依當時的年景,當兵的能給一口吃的就很不錯了,而文遠卻是一天三頓,況且稀飯餅子管飽?再加上每天一頓肉湯,這樣下來,一千多士卒一天得多大開銷,這一年的軍糧用在兩千多張嘴上,恐怕四個月不到,文遠的糧倉恐怕就見底了。


    文遠暫時還不考慮這些,因為他知道練兵是重體力活,依他所想的訓練強度,不給吃飽肯定會把人累倒,何況人若是長時間不吃葷腥就會尿血,營養不良還會有夜盲症,權衡利弊之後,文遠還是決定讓眾人每天能喝上一點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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