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謝謝!”李成鑫再次握著郝教授的手說道。


    “關秘書,您陪著李省長,跟我走吧——”郝教授說著轉身就走了出去。


    阮裴雲坐在那兒,看著這個斯斯文文的郝教授,貌似全程就沒有看到他似的,全然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啊!


    這些搞專業的人啊,有時候說他們“目中無人”還真不為過!


    不過,阮裴雲並不惱,在美國這樣的醫生他見得多了,這些人的眼裏隻有“病人”,隻關心“病人”,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能成為一個出色的醫生。


    檢查身體是個繁瑣的事情,阮裴雲就不在李成鑫屁股後麵跟著了,他這會兒正犯困呢,昨晚和小關聊天,一晚上沒怎麽睡,這會兒正好補個覺。


    於是阮裴雲在病床上躺了下去,很快就迷迷糊糊地進入夢境中了。


    好像睡了沒多久,他感覺有人在推他,使勁兒搖晃著他,他轉過身,睜開惺忪的睡眼一看:歐曉麗!


    她怎麽來了?


    阮裴雲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直接嘟噥了一句:“你怎麽來了?”


    “我不該來嗎?”歐曉麗看著阮裴雲問道,“虧你還叫我嫂子,這麽大的事兒你也不告訴我一聲,你太不夠意思了!”


    阮裴雲盯著歐曉麗看了好一會兒,他有點兒恍惚,眼前這個人是歐曉麗嗎?怎麽說話的語氣那麽像歐曉梅呢?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阮裴雲腦殘地問道。


    “你是不是和李成鑫一樣,希望我永遠都不知道?”歐曉麗問道,“安的什麽心啊?這麽快他就把你收買了?”


    阮裴雲雙手使勁兒搓了搓臉,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兒,否則他真不知道這是歐曉麗在對他說話還是歐曉梅在對他說話。


    “收買?誰收買誰?”阮裴雲笑道,“我這個人還用收買嗎?”


    歐曉麗瞪了他一眼,“李成鑫去哪兒了?他怎麽樣了?”


    “他——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阮裴雲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估計這會兒正在滿醫院的轉悠著吧?”


    “跟你說正事兒呢,別開玩笑了,我都急死了!”歐曉麗說道,“你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告訴我李成鑫暈倒的消息?”


    “我——你太難為我了,嫂子——”阮裴雲求饒道,“我這剛睡醒,大腦還是一團漿糊,無法回答你的這麽多問題。


    歐曉麗知道阮裴雲這是在敷衍她,心裏更是氣得不行了。


    “阮裴雲,我真是很著急,李成鑫為什麽會暈倒呢?原因查出來了嗎?為什麽這麽大的事情不告訴我呢?我是他的妻子啊!”歐曉麗生氣地說道,“如果今天不是我單位的同事無意中看到他,我還不敢相信,他居然住到北京最好的心腦血管醫院來了!這讓我這個做妻子怎麽麵對其他人啊?”


    阮裴雲拿起床頭的礦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他是把自己堵在喉嚨口的話給灌回去。


    因為歐曉麗的話讓他聽得難受極了!


    這歐曉麗現在怎麽這副口氣對他說話呢?難怪李成鑫會被她氣得發病暈倒!這和那個瘋婆子歐曉梅相差無幾啊!


    以前那個溫柔高雅的極品女人歐曉麗哪兒去了?


    “老大不是想瞞你,是不想讓你擔心——”阮裴雲說道。


    “你現在也和他一樣,滿嘴跑火車的來騙我!”歐曉麗說道,臉上還是陰沉著的。


    “這——”阮裴雲看著她,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按理她作為妻子,自己的丈夫接了她的電話之後突然間就沒聲兒了,她應該感覺到意外啊!為什麽就沒有一個電話過來問問情況?而且她就一點兒不好的感覺都沒有?


    梁曉素那個丫頭也隔著幾百公裏呢,也很長時間不在李成鑫的身邊,她都能有那麽強烈的心裏感應,感覺到李王的身體不好了,有事兒了,及時地打聽李王的消息!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差別吧!


    那個丫頭是真的把李成鑫放在心裏最重要的位置,而歐曉麗呢,早就沒有把李成鑫放在心上了吧!


    “嫂子——你別著急,老大沒事兒的,來這兒就是做個確診,更放心些——”阮裴雲說道,盡量讓歐曉麗能夠好受些,盡量給歐曉麗一個台階下,畢竟她還是省長夫人。


    “唉——”歐曉麗站起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都是我不好,是我把他氣著了!”許久,歐曉麗喃喃自語道,眼裏似乎有了淚花。


    不管怎麽樣,李成鑫都是這個大家族的頂梁柱,是所有人的依靠,他不能有事兒,他的身體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你別自責了,老大沒事兒的——”阮裴雲再次說道,來到了沙發那兒,準備給歐曉麗泡茶。


    “沒事兒就好——”歐曉麗說道,“我都不相信他會出這樣的事情,他的身體看起來那麽好,怎麽可能會有事兒呢?”


    “是啊,我們也覺得不可能,所有才這麽擔心,才說服老大一定到北京來做最專業最詳細的檢查——”阮裴雲說道,“老大也覺得沒事兒,不願意來北京做檢查,因為他很忙,根本沒時間——”


    “他就是這樣,把工作看得高於一切,和我爸爸當年完全是一樣的——”歐曉麗說道,“除了工作之外,其他都不重要,家庭老婆孩子,都不重要——”


    “嗬嗬,嫂子,你想錯了,老大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對家人對孩子都是非常牽掛非常好的——”阮裴雲說道。


    “是嗎?我沒感覺到,我就覺得他是個工作狂,是個機器人——”歐曉麗說道,“自從他去了江南省,我們這個家就不像家了,很難團聚到一起,很難有家的感覺了。每次回來,除了開會還是開會,總有忙不完的事兒,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家還不如一個飯店旅館——”


    父親當年對歐曉麗說過,嫁給李成鑫這樣的男人,就該耐得住寂寞,因為李成鑫不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將來的李成鑫是屬於國家和人民的,國家和人民比她這個妻子更需要李成鑫。父親告訴她,讓她要做一個賢內助,讓男人能夠飛得遠飛得輕鬆,能夠飛到人生的最高峰。


    她曾經也是這麽做的,支持李成鑫,理解李成鑫,隻要他事業有成,她就為他感到驕傲。


    但是,後來她覺得自己錯了。


    李成鑫不僅僅是屬於國家和人民的,更屬於其他的女人。李成鑫把本該給她的愛和時間,給了另外一個小女人。


    這是她不能容忍的。


    阮裴雲看歐曉麗這副樣子,是真的對李成鑫積怨很深了,不像從前,對李成鑫是理解和支持,更有心疼和體貼。


    看來梁曉素的事情,在歐曉麗的心裏留下了極大的陰影,要想去除,是不太可能了。


    阮裴雲隱隱感覺到,李成鑫和歐曉麗之間的鴻溝已經形成了,而且無法修複。


    “嫂子,老大他真的很忙,身不由己啊!”阮裴雲說道。


    “身不由己?很忙?他比國家主席還忙嗎?他有時間去陪另外的女人,就沒有——”


    歐曉麗的話剛說到這兒,李成鑫在小關的陪伴下走進了病房。


    剛走到門口,李成鑫就聽到了歐曉麗的聲音,他頗覺意外。


    聽歐曉麗這最後一句話,就是又在控訴他。


    李成鑫不知道歐曉麗這個知性文雅的女人,什麽時候也變得和祥林嫂那般了,見人就開始傾訴她自己的不幸!


    真是太悲哀了!


    李成鑫走進來,直接坐在了床沿上,沒有麵對坐在沙發上的歐曉麗。


    “夫人來了——”小關看到歐曉麗也是很吃驚,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老板是再三叮囑絕對不能告訴歐曉麗的,因為他不想見她。


    歐曉麗站起身,對小關點了點頭,算是打個招呼,然後走到李成鑫身邊,關切地問道:“成鑫,情況怎麽樣?你沒事兒吧?”


    李成鑫抬起頭看著她,勉強笑了笑,說:“你怎麽來了,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可是領導,不能起不好的帶頭作用——”


    歐曉麗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我是真的擔心你的身體!”


    “你放心,我沒事兒,剛剛去做了常規檢查,醫生說各項指標都正常——”李成鑫說道,“媽媽怎麽樣?”


    “挺好的,就是越來越糊塗了!”歐曉麗說道。


    “唉,人到了這個年紀,就這樣,這是自然規律,”李成鑫說道,“你經常過去陪她,多和她說說話,興許能好些——”


    “我知道,家裏也有人專門和她聊天,好像作用不大——”歐曉麗說道,“她總念叨你的名字,看來是想見你了!”


    “嗬嗬,那等我空了就去看她,你告訴她,我挺好的,有空就會回去看她——”李成鑫說道,“我沒事兒了,你回去吧!”


    “我怎麽能回去呢?我得在這兒陪你!”歐曉麗說道,態度很堅決。


    “不用了,這裏有小關,有裴雲,都是大老爺們,你在這兒不方便——”李成鑫說道,堅決要她走。


    “成鑫,我是你的妻子,我怎麽能在你住院的時候離開呢?”歐曉麗生氣地說道,“你住幾天我就陪你幾天!”


    “真不用,這裏有專門的護理工,還有特級護理的護士,又有小關和裴雲兩個,再說我好好一個人,什麽事兒沒有,你完全可以放心的!”李成鑫再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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