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說法,各種版本,梁曉素聽司機湯海洋給她講這些時候,一笑了之。


    嘴在別人的身上,想說什麽那是人家的自由,她怎麽能控製得了?!要是和這些人計較,那才是自我虐待呢!


    湯海洋看她心態這麽好,很是奇怪:“梁書記,我以為你聽到這些一定會很生氣,沒想到你這麽淡定啊?!”


    “嗬嗬,我幹嘛要生氣?!說幾天他們自然就不說了,這件事情你最清楚是怎麽回事兒了,很簡單的事情,非得弄得那麽複雜,人心是複雜的,所以才把一切都想得那麽複雜!”梁曉素笑道。


    “梁書記,你的做法真是讓我佩服——”湯海洋說道,“沒想到你這麽年輕能有這樣的定力——不簡單!我沒有佩服過幾個人,你是我最佩服的一個——如今像你這樣的人,真的不多了,梁書記!”


    梁曉素希望這件事情盡快平息下來,總在人家的嘴裏,總歸不是一件好事情。


    轉眼就到了周末。


    梁曉素想起前幾天小關給她發的信息,希望她能到省城去一趟。


    梁曉素有些拿捏不準,究竟是去還是不去?!去了小關能告訴她什麽?!李王出什麽事兒了?!不會是想讓她去見李王吧?!


    說心裏話,梁曉素也很想李王,總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靜靜地想他。


    他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太深刻的記憶,要想忘記他,是不可能的。雖然說時間能夠改變一切,可是,李王在她心裏的位置卻是無法改變的。


    可是,她又不敢見他。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要怎麽見他?!怎麽麵對他?!難道她真的要和他重新開始?!開始這段沒有結果的,已經傷痕累累的感情?!


    她好不容易轉身,把自己從愛的泥沼裏拔出來,一旦回頭,隻能陷入深淵,再也無法自拔!


    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


    周五的晚上,梁曉素回到媽媽家,陪著媽媽看電視。


    江南省新聞聯播裏依然看到了李王的身影。


    他總是那麽忙,電視裏有影,報紙上有名,廣播裏有聲,幾乎每周都有幾個重要的會議,重大的活動,他總是神采奕奕地去參加。


    這樣的李王能有什麽事兒?!梁曉素無法揣度。本來他的世界,她就看不太懂,現在隔著這麽遠的距離,隔著時空,她就更看不懂了!


    她不想去了,何況小關此後也沒有再聯係她,她覺得李王就算是有事兒,可能也早就過去了,就算是她去了,又能怎麽樣?!她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是如此的渺小,在他麵前,她從來都是一個接受者的角色,無法給予他任何的幫助。


    梁曉素看著電視出神,腦海裏想到的都是李王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居然是黃韻茹的電話。


    梁曉素拿起手機來到了陽台上。


    “韻茹姐,好久不見啊——”梁曉素笑著說道。


    “嗬嗬,是啊,所以很想見你啊!”黃韻茹也笑著說,“你明天有空嗎?!”


    “有空啊,你要來信江市?!”梁曉素問道。


    “嗬嗬,不是,我是想啊,你要是有空,我們這個周末就去省城聚聚,汪雁昨天給我電話了,說很想很想我們兩個,她說她又有了新的美容秘訣,想要當麵傳授給我們!怎麽樣,明天一起去吧?!”黃韻茹說道。


    梁曉素沒想到這個時候黃韻茹居然約她去省城!她正好不想去啊!可是,很久很久沒有和汪雁見麵了,梁曉素還真是想念這個時尚的地產女傑!


    每次她們三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逛街美容,喝咖啡,聊人生,都是非常愜意,非常美好的事情!難得有幾個談得來的朋友,汪雁和黃韻茹就是很難得的好朋友。彼此之間因為沒有任何的利益相關,所以這份友誼還是很純粹的。


    梁曉素沉默了一下,說:“好,我一定去!”


    “那太好了!我明天早上就坐動車過去,估計十點左右就能到,你呢?!”黃韻茹急迫地問道。


    “我也上午到!”梁曉素毫不猶豫地說道。


    “行,那我們就中午聚餐,下午美容,晚上逛街,怎麽樣?!”黃韻茹笑道。


    “太好了!我太久沒有美容沒有逛街了!”梁曉素笑道。


    “那我們明天見!”黃韻茹很高興地掛了電話。


    “明天見——”梁曉素說道。


    周六上午,梁曉素乘坐九點半的動車前往省城。


    就在梁曉素到省城去的同時,周家慶也去做一件很高興也很重要的事情。


    劉晶晶終於要出院了,周家慶要親自去醫院接劉晶晶出院。


    臨走之前,周家慶遞給了餘奈林一張紙——離婚協議書。


    餘奈林看到這幾個字就不想再往下看了!因為她根本就不會這麽容易和周家慶離婚。


    餘奈林坐在沙發上,周家慶站在茶幾邊,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下,彼此的眼神裏都是不屑的神情。


    “你看看吧,沒什麽意見就簽字,我們早結束早解脫——”周家慶說道。


    “是你解脫吧?!我沒什麽好解脫的!”餘奈林瞟了一眼說道。


    “餘奈林,我念在我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我們好聚好散,你別不知好歹!”周家慶生氣地說道。


    “好聚好散?!”餘奈林盯著周家慶說道,“周家慶,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說,當初你是為什麽而娶我,現在又是為什麽而要和我離婚?!你就是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勢利小人!”


    “我勢利小人?!餘奈林,我周家慶夠對得起你了!你的爸爸被抓了,你的弟弟被抓了,你的叔叔被抓了,你們家的人幾乎都被抓了,不僅僅你的家族垮了,連我這個沒沾到你們家半點好處的外人也跟著倒黴了!現在誰也不敢提拔我,誰也不敢靠近我!一年多時間過去了,我說什麽了嗎?!啊?!”周家慶對著餘奈林大吼道。


    “我的家族垮了,你也跟著落井下石,要和我離婚,你就是個白眼狼!你說你沒有沾到半點好處,我問你,你的副處級是怎麽來的?!你娶我之前隻是個辦公室主任,你答應和我結婚後,我爸爸就讓你走上了現在的位置!你說你沒有沾到半點好處?!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說,你提拔副處級的時候,剛好三十歲,在信江市,除了官二代,那個人能在三十歲的時候提拔副處級的位置,有嗎?!啊?!你過河拆橋,你翻臉無情!你就是一個十足的勢利小人!”餘奈林也毫不示弱地說道。


    呦嗬!平時那麽溫順的一個女人,話都沒有幾句的女人,今天居然也會頂嘴了啊!


    周家慶真是覺得奇怪了啊!這餘奈林是從來不會吵架的,從來連重話都不會說的,怎麽今天變得這麽伶牙俐齒了呢?!這還是那個半死不活的餘奈林嗎?!


    “餘奈林,你長本事了啊?!學會和我吵架了?!”周家慶瞪著她說道。


    “周家慶,是你變質了,從我爸爸倒了之後,你就開始對我不聞不問,不管不顧,你就把我當成了一個路人,一個外人,一個和你毫不相幹的人!你還是男人嗎?!你還是我的丈夫嗎?!你怎麽可以這麽虐待我?!”餘奈林流著淚說道,身體卻已經開始發抖了!


    她本來就身體虛弱,從來沒有和人吵過架,也從來沒有人這麽虐待過她!她感覺自己的心早就死了!從她的爸爸倒台的那一天起,她的心就跟著死了!


    “餘奈林,我不和你吵架,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們這樣綁在一起生活,有意思嗎?!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我們這是互相折磨!你知道嗎?!我們這樣的婚姻早就死了,早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周家慶說道。


    “你不愛我?!你現在說你不愛我?!那你為什麽要和結婚?!為什麽要當著我父母的麵口口聲聲說愛我,說會照顧我一輩子,說你一定會好好對我的!為什麽?!你這個騙子!騙子!!!”餘奈林站起身對著周家慶罵道。


    “哼——哼——”周家慶冷笑了兩聲,“我是騙子,我就是騙子!我不愛你,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你也不想想,我能真的愛你嗎?!你有什麽值得我可愛的地方?!啊?!美貌,你沒有!性感,你沒有!就連健康,你都沒有!你說世界上哪個男人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可能嗎?!啊?!我那時候是說給你家人聽的,至於他們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的!”周家慶冷笑著說道,“你要是信了,隻能說明你們一家人都是弱智,十足的弱智!”


    “你——”餘奈林頓時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大腦一陣眩暈,心髒劇烈地疼了起來,然後就重重地倒在了沙發上。


    “靠,又在裝死,又在裝死!”周家慶看餘奈林這樣倒下去,很是不以為然地說道。


    可是,當他看到餘奈林的嘴唇發黑,麵色發白,渾身開始痙攣的時候,他才開始害怕了!她不是裝死啊!是真的要死了啊!


    周家慶馬上從茶幾下麵拿出餘奈林每天吃的藥丸,然後抱起餘奈林,死勁兒掐她的人中,嘴裏不停地喊道:“餘奈林!餘奈林!你別死啊!你別死啊!我靠!你要是死了,還以為是老子虐待死了呢!”


    就在他用力地掐了幾下她的人中後,餘奈林總算是舒緩過來了。


    她氣息奄奄,眼睛微微睜開了——


    周家慶把藥丸放進了她嘴裏,然後讓她喝了一口水。


    餘奈林的眼裏忍不住流出淚水,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快要死了,真的是離死不遠了!她本來就活不久,現在周家慶這麽折磨她,在精神上虐待她,她不死才怪呢!


    “為什麽不讓我死?!”她緩緩說道,淚水不知不覺流了出來。


    周家慶不想回答她的話,他把她平放在沙發上,自己這坐在了另外一邊的單沙發上。


    雖然他不愛餘奈林,可是,他也不想她死。這是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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