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得太快。


    從傳送陣開啟,到此刻,其實也不過兩息時間。


    兩息時間。


    對南天阿秋這些強者來說,可以發生很多事情,也完全可以做出,數十種攻擊術法發動,但對於南天婉兒來說,也不過是她,被南天阿秋強拉著轉身的功夫而已。


    南天婉兒,現在也搞不清楚。


    前一秒還隻是考驗,怎麽突然之間,哥哥就對衝虛弟子下死手了呢?


    “哥哥,是不是因為婉兒不肯跟你走?”


    “這一定是因為婉兒,對不對,哥哥,婉兒跟你走好不好,你就放過陸哥哥他們吧,哥哥,婉兒現在就跟哥哥走……,你快停手吧,他們就要死了……”


    南天婉兒眼角,淚珠大顆大顆地滑落。


    她拚命拉著南天阿秋的胳膊,卻怎麽拉也拉不動,此刻,深深的無力感湧現,她也隻能低聲的哀求著,哀求南天阿秋收回攻擊,哀求他放過衝虛弟子們一次。


    不過,就算軍迎天與南天阿秋同時拉扯,但南天阿秋,卻像鐵了心一樣依舊不依不饒。


    與此同時,南天阿秋身後,空間出現一陣扭曲。


    緊接著,他身後開始浮現一道道金色龍影,他是想用三田三關枷鎖虛影,硬扛軍迎天對他發動的雷電。


    青皇神樹上。


    金色長劍,從軍老爺身上抽出。


    這一瞬間的強大撕裂感,讓軍老爺忍不住悶哼一聲,與此同時,軍老爺胸口噴著鮮血,從青皇神樹上,直接下墜滑落到修士人堆上。


    同一時間。


    金色長劍,已經再次陰狠劈下。


    可是,軍老爺身下,還有著數萬重傷弟子。


    此時此刻,軍老爺不能退。


    很快。


    軍老爺便強撐胸口重傷,單手拄著天道長槍,異常艱難地擋在青皇神樹前方,開始了新一次掐訣:“喝啊……,禦使天道決:雷電軀體外衣!!”


    怒喊聲中,黑紫色雷電,開始在軍老爺掌心凝聚。


    金色長劍,落下的一瞬間。


    凝聚的雷電外衣,像是一個倒扣著的巨碗,以青皇神樹為中心徐徐擴散,直接將衝虛弟子罩在下方,軍老爺此刻,隻能靠這次的雷電外衣,保護住青皇神樹以及衝虛弟子。


    可是,軍老爺也無法肯定,這次雷電外衣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一次?


    一秒?


    又或者,是什麽也擋不住?


    砰的一聲……


    金色長劍斬落。


    軍老爺,一口精血噴出,直接灑落到,正在擴散的雷電軀體外衣上。


    血液中,夾雜著些許,被金色長劍絞碎的內髒碎塊,這讓顏色本就偏黑的雷電軀體外衣,在此時此刻,顯得更加血腥、破敗、落寞。


    長劍斬落,雷電軀體外衣的氣息,也開始迅速衰落,仿佛下一秒就會完全破碎。


    “嗬嗬……,看來是什麽也擋不住了。”


    看到噴出的血液,直接灑在雷電軀體外衣上,軍老爺,忍不住苦笑一聲。


    此刻,軍老爺,單手撐著天道長槍,強行讓自己不會倒下,他們與南天阿秋的差距,太大了,僅是隨手掐出的一道術法,就足以讓他們所有人團滅。


    看著那金色長劍,軍老爺,其實還想在拚一次。


    可是,他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


    此刻,軍老爺也隻能強撐著,堅決不讓自己倒下,這也算是勉強維持,作為軍家二少爺最後的顏麵。


    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


    可自身,卻無能無力的南天婉兒,此刻大聲抽泣著,直接將懷中紅狐拋了出去:“紅狐大人,現在已經是生死危機,現在出手,就不算違背你們的諾言了吧。”


    拉不住南天阿秋。


    南天婉兒,隻能將希望寄托在紅狐身上。


    陸沉,重傷瀕死。


    紅狐現在出手,這也不算違背,封天城對妖獸首領們作出的禁令。


    “呼……”


    軍老爺,長呼一口氣,他在靜靜等待,南天斬龍劍刺入雷電軀體外衣。


    不過,軍老爺,此刻卻並不是畏懼。


    此刻,他在修士人堆上,靜靜站著,冷笑著,死死盯著斬龍劍。


    南天斬龍劍,突破雷電軀體外衣的一瞬間,必然是他迎接攻勢的時候,可是,就算不能對南天斬龍劍發動攻擊,軍老爺,也絕對不會出現逃避想法。


    “來啊……,我還沒有倒下!!”


    “來啊……,我還沒有倒下去!”


    軍老爺,盯著那斬龍劍,惡狠狠地嘶吼了一聲,目光如狼似虎般陰狠。


    鮮血從他的嘴角、胸口,從哪大大小小的傷口中不斷流出,早已經染濕殘破的黑甲衣衫,可是,卻滿不在乎,死死盯著那斬龍劍落下。


    這就是深種軍老爺心中,那屬於軍家的弟子的驕傲與尊嚴。


    此刻的陸沉。


    視野黑暗,身體意識正在喪失。


    體內精血橫流,靈氣爆裂,經脈破損。


    那原本因為雙魚牌發生變異,又因為青皇神樹逐漸歸攏的天池,此刻,開始出現一道道巨大裂痕。


    天池,正在一點點垮塌。


    神魂念體,金身肉體,大道靈體,這三種修士最重要的修行基礎,在陸沉體內開始一點點消散。


    陸沉,引以為傲的修行基礎正在崩塌。


    可是,陸沉卻根本不在意這些,他嘴角依舊在緩緩張合,隻可惜,他卻根本不能發出聲音,隻能聽著耳邊的風暴呼嘯聲,以及軍老爺那一聲聲的暴怒的嘶吼。


    此刻。


    因為陸沉身體出現問題,與天池隻有一城之隔的小世界,也開始被狂暴能量一點點占據。


    “七祖……,我們不出手嘛。”


    “小陸兒的三田基礎,正在一點點的垮塌,這樣下去,小陸兒就隻有必死一途了。”


    風龍真身,站在先天青皇神樹旁。


    看到其中湧出的狂暴能量,逐漸向著小世界各處擴散,最終,還是忍不住想封天城詢問。


    從陸沉開始對戰火山時,他們全部妖獸首領,都已經聚集在青皇神樹。


    原本,他們以為接下來就是他們,第一次在現世戰鬥的時候了,可是,封天城卻一直壓著他們,不讓他們出去戰鬥,也不告訴他們這種決定的原因。


    即使,對戰火山落入下風,對戰軍迎天一敗再敗,對戰南天阿秋時陷入心境磨難,甚至,在南天阿秋的攻擊下傷勢慘重。


    封天城,都不準許他們出去。


    甚至,不允許他們,向陸沉提供自己的力量加持。


    後來,傳送陣開啟,南天阿秋即將離開。


    眾人都以為戰鬥即將結束,緊懸著的心準備放下來時,卻不曾想到,陸沉,為了留下南天婉兒,竟然主動向南天阿秋發起攻擊。


    最終,陸沉因為青皇神樹凝實,在南天阿秋的地裂攻擊下,整個人,直接陷入瀕死的局麵,甚至,連修行根基都已經開始消散。


    一眾妖獸首領都以為,這一次陸沉陷入必死局麵。


    封天城,肯定會讓他們出去營救陸沉,卻沒想到,封天城依舊是搖著頭,任由陸沉修行根基消散,也不允許妖獸首領們踏出小世界。


    此刻,風龍詢問完,他就急切等待封天城開口。


    可是,封天城卻依舊盯著,青皇神樹上的鏡像,搖搖頭,並沒有對白澤的話語,做出任何言語回應。


    “大人……,這是為什麽啊!”


    夔牛,性格憨厚,腦子也相對直白。


    此刻,陸沉瀕死。


    封天城,卻依舊禁止他們營救,他雖然想不通封天城,為什麽不讓他們去搭救陸沉,可是,他卻知道陸沉身上,有著複興妖獸一脈的最後機緣。


    夔牛此刻隻知道,自己可以死,但是陸沉絕對不能死。


    夔牛質問性的語氣下,封天城,終於是抬起了頭,他輕瞥了一下夔牛,開口:“此刻,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


    夔牛皺眉,他想不通封天城的想法。


    此刻,隻能急切地拍打著胸口:“那什麽時候才是時候啊,吾王已經瀕死,天池已經開始崩壞,小世界很快就會受到波及,到時候一切都晚了。”


    “呼……,夔牛,這麽多年了,你說話還是如此直白。”


    封天城,長呼一口氣,輕笑著對夔牛說道:“我在等一個結果,又或者說是在等一個人現身,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小陸兒根本不會死,或許,此刻隻是針對小陸兒的一場試煉。”


    “試煉?死亡也是一場試煉?”


    夔牛更加不解,而且,夔牛身後,越來越多的妖獸首領,也都表現出了不同的困惑。


    不過,白澤,炎魔,此刻卻是抿起了嘴。


    他們二人隱約中猜到封天城,想要等待的哪一個結果是什麽,如果真是那個結果,那此刻陸沉瀕死,的確就是一場針對性的試煉,而且,隻是一個階段性的試煉。


    到此刻。


    白澤、炎魔心中,已經緩緩放下心來。


    看著妖獸首領們,此刻急切的樣子,白澤想了想,最終還是上前一步,衝著封天城開口:“大人,那個結果我們可以陪你等,紅狐與金將都在外界,他們出手,應該不算影響大人的禁令。”


    “可以!”


    封天城一開口,目光順勢掃向金將真身:“去傳音吧,告訴你在外界的分身,事態緊急的情況下,可以動用一切手段,寧殺勿赦!”


    封天城一開口。


    眾多妖獸首領,都是皺眉看向了金將,他們不是白澤,可沒有那種窺探真相的天賦,因此,他們一直就不知道,金將什麽時候派了分身出去。


    “額……,這不是巧了嗎,哈哈……”


    金將,摸著腦袋尷尬笑了一聲,隨後,便是閃到一旁,立即掐訣向外界的分身傳話。


    炎魔,看了一眼金將真身,輕歎一口氣,他這段時間,也被蒙在鼓裏,根本不知道金將分身留在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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