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些人對一個懷孕的女孩下這麽狠的手,簡直就不是人啊。”淩思翔又是氣憤又是懊悔,歎著氣說:“都怪我,如果我早一點回來,認回瑤瑤,也許就不會讓她受這個罪了。”


    “爸,您放心,這次傷害瑤瑤的凶手,我一定不會放過。”淩非凡斂緊了深不可測的黑眸,聲色冷沉:“這些人還真是賊膽包天,害人害到我妹妹頭上來了。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們找出來,血債血還!”


    “嗯,就算瑤瑤不是咱們家的孩子,這麽喪盡天良的壞蛋也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啊。”淩思翔深有感慨地說道:“不抓到他們,他們就還有可能再去害別人。”


    淩非凡向來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當即掏出了電話,打給公安局一位熟識的領導,說了今晚淩瑤瑤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歹徒,受到嚴重傷害的事情。


    他沒有說出淩瑤瑤的名字,隻是說受傷的孕婦是他很看重的一個人,和他們家關係匪淺,請他們務必盡快破案。


    那位領導見是淩非凡親自打電話過來,傷者還是他很看重,與他們家關係匪淺的人物,額上當即冒出了一層冷汗。自然不敢怠慢,連連答應著說,公安局一定會傾盡全力派出專人專班偵破這個案子,盡早給他們一個交代。


    淩瑤瑤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床邊坐著一個優雅動人的女子,整潔的衣飾,姣好的麵容,就好像一個天然帶著溫暖氣息的美麗天使。


    她動了動,虛弱地喊了聲:“小晨姐……”


    “瑤瑤,你醒了。”米小晨驚喜地抬起眼眸,關切地問:“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哪裏不舒服?”


    “沒有。”淩瑤瑤苦澀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小晨姐,謝謝你……”


    對她而言,身體的不適好像已經麻木,而心靈上的傷痛,卻是永遠也不能消除的了。


    米小晨微微歎息了一聲,扶著她坐了起來:“先吃點東西,給你燉了雞湯和燕窩粥。”


    “小晨姐,我的孩子沒了……”淩瑤瑤突然依賴地抱緊了她的臂膀,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地落下來:“我好難受,剛才還在我的肚子裏,可是現在,就沒了……”


    “瑤瑤,別難過,別難過。”米小晨坐在床頭抱緊了她,又急又痛地說:“流產就跟生孩子是一樣的,不能哭啊,哭了會對眼睛不好的。”


    “可我就是想哭,我就是忍不住……”淩瑤瑤崩潰地依偎在她的懷裏,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樣,哭得泣不成聲。


    “別哭了,別哭,以後都會好的……”米小晨不斷地安撫勸慰著淩瑤瑤,可是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話語是多麽蒼白無力,眼睛也倏地紅了。


    此情此景,又使她想起了多年以前,也是在這家安雅醫院,她被人強迫著失去第一個孩子時的場麵。


    所以,此刻淩瑤瑤心底所蓄積的痛苦和無助,沒有人比米小晨更能深刻地體會和了解了。後來,她也不再說那些意義不大的安慰話了,索性敞開了心扉,陪著淩瑤瑤一起掉起眼淚來。


    兩個女人抱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陣子,米小晨從保溫飯盒裏舀了一碗雞湯出來,遞給淩瑤瑤:“喝點雞湯,你現在要好好調養身體,不然,日後會落下病的。”


    “謝謝小晨姐。”淩瑤瑤接過那碗湯,老老實實地喝完了。


    米小晨又看著她將燕窩粥也吃了,感到她的精神氣色都好了一些,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問道:“瑤瑤,孩子的父親是誰?要不要通知他?”


    淩瑤瑤剛剛平和一點的臉容刹那間又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陰霾,她激烈地說:“不要!小晨姐,千萬別告訴任何人,我不想讓他知道!”


    是的,本來就不打算再和他有絲毫牽扯,本來就已經想好了與他再無交集。


    現在,肚子裏的寶寶又以這樣慘烈的方式徹底地離開了她,她對他的那最後一絲殘存的感情也仿佛消失了。


    隻希望,永不再見,永遠不再觸及這些令她痛徹心扉的人和事……


    米小晨見淩瑤瑤一提到孩子的父親就似乎格外激動,她回憶起自己曾經和淩非凡所經曆的有些傷痛往事,善解人意地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隨意和淩瑤瑤聊起了別的話題。


    就這麽坦坦誠誠地聊了一會兒,淩瑤瑤感慨萬千地說:“小晨姐,這次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尤其是伯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他了?如果不是他,也許我都沒命了。”


    “你別太客氣。”米小晨輕輕歎了口氣,靜靜地注視著她說道:“傻丫頭,你知道他是你的誰嗎?”


    “什麽他是我的誰?”淩瑤瑤聽得莫名其妙,詫異地挑了挑眉毛問:“小晨姐你是說禹熙的爺爺嗎?”


    “對,是禹熙的爺爺。”米小晨略微停頓了一下,鄭重地,清晰地告訴她:“也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


    嘎,淩瑤瑤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嗆住,隻覺得從來待人溫婉有禮的米小晨也有些不對勁,開始說胡話了,瞪大了眼睛道:“小晨姐,說話不帶這樣開玩笑的。我爸媽早就去世了,我從十六歲被我哥找回來就沒見過他們。怎麽可能伯父是我的爸爸?你別嚇我好不好?”


    “我沒有嚇你,這都是真的。”米小晨平和地說,神情十分認真:“爸年輕時和你媽媽有過一段情緣,他第一次看到你就有了父女間那種奇妙的感應了。剛才他已經通過醫院用科學的手段證實,你確實是他的親生女兒。你以前家裏的哥哥,不是你的親哥哥,非凡才是你真正的哥哥呐。”


    呃,淩瑤瑤又被嗆了一下,腦子好像突然之間短路了,瞠目結舌地看著米小晨,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麽?瑤瑤,你聽說非凡和我是你的哥哥嫂子,不高興啊?”米小晨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故意開玩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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