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外麵的天氣一改往日的陰暗潮濕,陽光皺成一團溫暖地蓋到身上,讓我產感覺到一種慵懶。不知是因為她還是因為我,出門前本來拉著的手,在有意識地一抖之後鬆開。


    唯唯一直低著頭,雙手插進兜裏,走路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麵時那樣,一種蹦蹦跳跳的感覺,係起的一束秀發隨著來回擺動,俏皮可愛。


    我舒展雙臂活動了一下雙臂,舒服自在,昨天晚上的一幕幕情節在腦中閃現,清晰,難忘。


    送她上了計程車,我就回去了,洗澡後去上了班,同事們對我一陣盤問,說我這個人總是一天神龍見首不見尾,都不知道在做什麽,似乎一點都不了解我。


    我沒發表意見,繼續忙自己的事情,然後考慮和唯唯是不是還有希望走下去。


    女神經突然進來:“車鑰匙給我!”


    我一邊拿車鑰匙,一邊問:“你車呢?”


    “保養。”


    “哦。”


    女神經做事向來風風火火的,我也懶得問,問了她也未必說。


    唯唯啊唯唯,怎麽辦啊。


    人這一輩子,都會遇到很多對象,處過的,見過的……


    見過的不一定能愛上,愛上的不一定能相戀,相戀的不一定能相處,相處不一定能走到婚姻的殿堂,結婚後也未必能走到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我應該珍惜這緣分才是,再者,唯唯是打從心裏喜歡我的,對我也很好,通過這一段相處的時間,還有她來醫院照顧我的事實證明,她是個好女孩。


    她之所以選擇那個啥富二代的,想必也是因為她父母對她的攻勢,當然也有我家庭的一些原因。


    可是,如果我們真的想要在一起,家裏人一定又跳起來反對,可是我真不喜歡女神經,我真是很喜歡唯唯,怎麽辦怎麽辦……


    下班後,我去禮品店買了個最大的流氓兔,給唯唯打電話,問幹嘛呢。


    那邊一句話也不說。


    我問怎麽了,是不是生氣了。


    她說,沒。


    我說為了感謝你照顧我,請你吃飯。


    那邊依舊無話。


    我有點小擔心,說:“我買了個布娃娃送你,在外麵一個大老爺們抱著這東西總不是那麽回事,我送你的禮物你總得接受,不想理我的話,你可以拿了禮物扭頭就走。”


    她沉吟了一下,說,你在公園門口等我。


    那天唯唯穿著黑色緊身高領襯衫,鬆鬆垮垮的仿舊牛仔褲,褲腳自然地堆出幾褶秀氣很搭配的休閑皮鞋上,驚豔!


    她一頭濃密的秀發柔順地散落著,怎麽說呢,她的頭發就像是那種電視上給洗發水做廣告的女人所擁有的,不管怎樣擺動頭,或搖或甩發型都能自然恢複的那種。


    當時我真想上去扯兩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她來到我跟前,根本不甩我,拽過流氓兔,瞪大眼睛和它對視了一會,拉過來用臉輕輕地貼上去,親了一口,然後緊緊地抱住就倚靠到電話亭旁,抬頭看天。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我前一天晚上的行為完全是人類最原始的衝動所驅使,和感情無關。但是那一刻,看著她那一連串連貫,溫柔,安靜,又不做作的動作,我心裏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有點心疼的感覺,說不清是什麽,很想當時,她麵對的不是流氓兔,而是我。


    正在我一係列的震驚很感慨中還沒完全回過神來,唯唯轉過頭來,正好與我對視,時間不超過三秒,我本以為她醞釀了氣氛,會把粉唇輕輕地奉獻個我。浮想聯翩中我咽了口唾沫,她白了我一眼,話也沒說就向操場方向走去。


    她走得很慢,我跟在後麵正好可以大肆觀賞並加以強烈的思想活躍。


    女人穿緊身衣服,可以讓男人,尤其是我這樣的男人噴血。但當時的情景不禁讓我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內涵美。


    太陽已經緩緩落下,剩下的一縷餘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甬道兩旁依舊枝葉繁茂的數安靜地佇立,一對對情侶從身邊親昵地走過,不斷有歡笑聲從遠處傳來或身邊響起。


    人們在忙著各自的喧鬧,而我感覺很靜,那種發自內心的平靜是我一直渴望卻最難擁有的。


    那天沒有風,但能隱隱約約聞到她秀發散發的清香,我深深地吸氣,想留住清香,更想留住的是那刻平和。我們在最上一階坐了下來,操場上有人打籃球,有人在鍛煉,同樣有幾對情侶在軋馬路為最後的發春、叫春做最後的醞釀。


    我時不時地和她搭話,她當我不存在,我對著操場也不知對什麽在做著一次次的幻想,唯唯擁著流氓兔低著頭輕輕地哼著不知名的歌,那一刻下身沒充血,但那一刻很美好。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公園裏的燈依次亮起,那種時候,邪惡終歸會降臨。看台上麵是一片草坪,中間有小亭子,是情侶們最常去的幽會場所。


    無數次天黑路過的時候,總會聽到一片稀裏嘩啦的親嘴聲。而那天例外,也許是大家都去密閉場所做更深一步的調研了。


    想到這些,我終歸又不安分起來,想想了所有可能的後果之後,我輕柔地把手搭在唯唯的肩膀上,足足有三分鍾,她沒有任何反應,我不容反抗地把她扳過臉來,抱住,精確無誤地對著她鮮嫩的嘴唇吻了上去。


    正當我想加大力度的時候,唯唯扭過頭去,推了我一下,輕輕地說,你幹什麽呀。


    輕輕地挽過她,我說咱們走吧,冷。


    唯唯嗯了一聲,掂起腳,在我嘴唇上輕輕點了一下。


    她把流氓兔交給我,上手挽著我胳膊,頭靠在我肩膀上,當時我在想,這是屬於我的女人。


    我們完全是漫無目的地走,當她問,怎麽走到這裏來了,我才發現,離我的租房已經很近了。


    我想,這就是天意。


    我說,前麵是我租的房子。


    唯唯斜了我一眼,歪著腦袋,嘟了一下嘴唇,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拉著就走。


    在樓下她一直猶豫著,我在後麵抱住她,之後就一直被我定到房間裏。


    進了屋,唯唯一下子就活蹦亂跳起來,然後就這翻翻,那動動,時不時地回過頭拍我一下,“嗬嗬,你挺會享受的。”


    我可就沒那閑心了,緊緊地貼在她後麵,唯唯就當沒那回事一樣,對屋子裏的內容到是比較感興趣,嘻嘻哈哈的,像變了個人似的。


    就在她麵對這床,看牆壁上我貼的“奮鬥,勤奮,加油……”之類的勵誌語時,我用右胳膊橫在她小肉腰上,左胳膊用力一壓她後背,她呀地一聲,就趴了下去。


    唯唯的頭頂著床,秀發散落遮蓋她的臉,看不到表情。


    她隻用手緊緊抓住床單,一點點用力,依舊一聲不吭。


    之後,我和唯唯的關係,變得很奇妙,我不敢給她任何承諾,更給不起任何承諾,也不算確立關係。


    我知道我很喜歡她,可我也很無奈,衝破不了家庭的牢籠。


    改變這種情況的其中一條途徑,就是:我要努力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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