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楚林叫上來。”辦公室裏傳出淩晨淩厲的聲音。


    樂小雅回過神來,立即應了聲是,拔了個電話到二十七樓。


    不到兩分鍾,楚林就一陣風似地飄了上來,和樂小雅打了個招呼進了淩晨的辦公室,果然見淩晨坐在辦公桌前,一身西裝挺拔,俊臉卻蘊含著幾絲淩厲,他又是驚訝又是奇怪地走過去問:“你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為劉棋聽錯了。”


    劉棋?就是那個借給他用了一段時間,然後又還回去給楚林的秘書?


    淩晨想起這個人來,並沒多做計較,看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一眼:“坐。”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回公司了,在鄉下玩得還開心嗎?”楚林依言坐下來,笑著問。


    淩晨反問:“我嶽父那個樣子,能開心嗎?”


    不過昨夜與葉紫的纏綿很深刻。


    “咳!”楚林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裝出一副凝重的神色,不再多說,他感覺出來了,淩晨的心情不好,他怕再多說多錯,被淩晨趕到南非啊,美洲之類的地方去!


    淩晨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將一份文件推到他的麵前,說:“我還有十分鍾時間,這個你必須要給我記下來。”


    “你又要走是吧?”楚林表示明白,拿過桌子上的文件:“是什麽?”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個小劇場,他好笑一般看了淩晨一眼,他什麽時候對這種自覺低俗的東西感興趣了,他邊看邊念:“男主角的朋友告訴女主角,男主角出國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為期一年,一年後,男主角發郵件告訴女主角,他愛上了別人,並寄了離婚協議,從此,女主角恨上了男主角,忘記了他……”


    “這是?”楚林看完後有些莫名:“這是誰寫的?該死的男主角也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呢?”


    “我寫的。”淩晨麵色沉重道。


    楚林一噎:“淩晨,這個太虐了吧?你準備拿來做什麽?產品的宣傳嗎?我沒看出這裏麵用得著哪一類產品啊!”


    “裏麵的男主角是我,女主角是葉紫,你是男主角的朋友!”淩晨道。


    楚林險些沒從椅子上跌下去,詫異問:“你說什麽?”


    “什麽都不要問,記住,等我嶽父做完手術後,你就按這上麵寫的對葉紫說!”淩晨道。


    “這怎麽可能?你怎麽會愛上別人?要是能愛上別人,在國外那幾年早就愛上了,還等到以後嗎?”楚林不相信,轉而想到什麽,震驚:“葉叔叔手術……難道……”


    淩晨看他一眼,沒有作聲,把玩著手機。


    楚林從他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豁然起身:“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最愚蠢的做法!葉紫不但不會感念你的好,還會怪你一輩子!”


    “我不用她感念我的好,如果怪我能讓她開心快樂地活下去,是我最樂見的!”淩晨道。


    安排事情的這段時間裏,他已經平息了內心的情緒,不再像起初下決定時那般激動難過。


    楚林將文件放在桌子上,搖搖頭:“我不會幫你的,上一次我幫你欺騙葉紫,我失去了我的第一個孩子,這一次我幫你,我不知道會失去什麽……”


    淩晨眸光一沉,看了他好一會兒,終是歉疚地低下頭,將文件拿回去:“對不起,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這件事情我還是安排樂小雅來做吧!”


    “淩晨!”楚林握住他的手腕:“你有沒有想過,失去你,葉紫就等於失去了整個天空,她一輩子都會活得不開心,你這個決定注定是錯誤的!”


    “楚林,我們兄弟多年,你應該了解我的行事作風,這件事情你不用再多言了,我已經決定了,而且半個小時後,我就將手術!”淩晨抽回手,將文件放到眼前。


    楚林驚呼:“半個小時?”


    “沒錯,我嶽父已經陷入昏迷,必須盡快手術,所以我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回來安排事情,既然你不幫我,你便下去吧,把樂小雅叫進來,幫我保密!”淩晨道。


    楚林無奈地搖頭,他心裏有股衝動,這股衝動驅使他想要將麵前固執的男人打暈,他從沒有一刻覺得語言詞匯這般蒼白無力的,他改變不了淩晨的決定,說服不了淩晨為救心愛之人父親赴死的決心!


    剛剛說幫淩晨失去孩子不過是為了讓淩晨改變主意,他當然知道,失去孩子與淩晨無關,作為兄弟,勸不了他就隻能站在他那邊,這麽多年來他不是一直這樣做的嗎?


    他按住淩晨的手,將文件拿過去。


    淩晨眼神中透著驚訝,望著他。


    “我們是兄弟!”楚林隻說了這一句。


    淩晨鼻子一酸,站起身走到窗子,背對著楚林,肩膀隱約有些抖動。


    楚林亦是眸子通紅,強忍著哭意,知道淩晨向來堅強,不想讓人看到他軟弱的時候:“我先下去了,就不去送你了!”他怕忍不住會說出來,他無法麵對葉紫。


    樂小雅一直等在外麵,見楚林紅著眼睛出來,更是詫異,這一個一個出來都是這副樣子,總裁到底和他們說了什麽?


    “淩晨估計還有事情托付,你進去吧!”楚林對樂小雅說了一句,快速離開了二十八樓。


    樂小雅應了聲是,推門進去,見淩晨站在窗子前,望著外麵陰沉一片的天空,她輕步過去,喚道:“總裁!”


    好半響,淩晨都沒有出聲,也沒有動,直到外麵的天空飄起了細雨,他才轉過身來,神色平靜,睫毛上卻掛著水珠,樂小雅一驚,總裁這是哭了嗎?


    淩晨沒看樂小雅,將桌子上的遺囑拿起來交給他,然後拿上外套和手機大步出了辦公室:“這個你好好保存!”


    樂小雅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覺得他的背影很是哀傷,讓她也不由得難過起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才收回視線,看向手中的遺囑,想起上次列遺囑是淩晨捐腎給葉世寧的時候,而這一次,葉世寧正好又病重需要換腎,難道……


    楚林回到辦公室,看著麵前那份文件,臉陰沉得像要下雨一般,雖然答應了幫淩晨,但是他還是不能接受淩晨做這種蠢事,告訴葉紫他肯定也是不敢的,這就等於是讓葉紫陷入選擇父親還是淩晨的兩難局麵。


    “楚林,今天晚上去哪裏吃飯?”夏東輝一邊推門進來一邊問。


    楚林看他一眼,見他無論何時都是一副這樣無憂無慮的神色,頭痛。


    夏東輝已經到了楚林身邊,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去拿他麵前的文件:“這是什麽?”


    “別動!”楚林搶過去,快速放進抽屜裏還上了鎖。


    夏東輝傻眼了:“什麽寶貝,這樣捂得嚴實?”


    “沒什麽,你不用回家陪老婆孩子嗎?”楚林趕緊回答他剛剛的問題,以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夏東輝果然是少了根筋,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笑得頗為猥瑣:“她帶紫熏去閨蜜家吃飯了,給我放了假,我們可以盡情嗨了。”


    “走開,我沒空陪你嗨!”楚林推開夏東輝,他現在煩得要命,哪有心情去吃喝玩樂?


    夏東輝看出點端倪來:“我要幹什麽?今天你好奇怪,難得淩晨不在,我們可以下個早班,你竟然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


    “難怪淩晨什麽事情都不告訴你,隻是我心裏不平了,我和你坐同樣的位置,我做的事情卻要比你多多了!”楚林不滿道。


    夏東輝咳嗽了一聲:“有句話要能者多勞,你比我有本事嘛!”


    這話楚林愛聽,心裏的怨氣散了些。


    “話說,這麽多年你都沒有抱怨過,今天是哪根筋搭錯了?”夏東輝奇怪問,想到什麽他大叫:“不會是淩晨又交給你什麽我不知道的任務了吧?”


    楚林看他一眼,丟過去一個你還不算太傻的眼神。


    “我靠,太過分了啊你們!”夏東輝跳起來:“從實招來是什麽事情?”


    楚林瞪著他:“就你這把嘴巴我敢告訴你嗎?你非得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不可!”


    “是什麽事情不能讓全世界知道的?”在夏東輝這裏,沒有什麽是秘密。


    楚林差點沒被他氣死,揮揮手:“快走吧,去找老容嗨,別讓我看到你這副欠揍的樣子!”


    “喲荷,怎麽有種山中無老虎的味道兒?”夏東輝跳開一邊,斜著眼睛看著楚林。


    楚林搖頭,很快,山中就真的無老虎了!


    “我以我副總裁的位置起誓,絕不告訴別人,快說!”夏東輝一本正經地發誓!


    楚林鄙視:“你副總裁的位置岌岌可危,我可不信你!”


    “那以我老夏家那片苞米地發誓,要是我說出去,今年的苞米全部長蟲!”夏東輝想了想,又換了個誓言。


    楚林嗬嗬一笑:“苞米已經收完了。”


    “被你發現了!”夏東輝賊笑一聲,下了血本:“以我和雨馨的感情起誓,這總行了吧?”


    楚林點頭:“這才像點話,不過我還是不能告訴你!”


    “為什麽呀?”夏東輝非常不滿:“我都起這麽嚴重的誓了,你還不說,你是不是兄弟?”


    “我和你是兄弟,和楚林也是兄弟,且你這個兄弟要排到楚林之後!”


    “我去!”夏東輝雙手叉腰,來回走了幾步,十分氣憤難奈,片刻後,眸光一亮,衝過去抱住了楚林:“說吧,說嘛,快說撒,我們關係這麽鐵,你怎麽忍心我被好奇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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