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玲半點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撕了證件還不解氣,猛地用腳踩著地上的碎片,一個勁地吐口水,對兩人的婚姻鄙視到底:“做什麽?我要讓他知道,他這個癩蛤蟆永遠吃不天我們萬家的天鵝肉!”


    萬千百雖然覺得妻子的做法太過潑婦,但並沒有覺得她做錯了,也沒有阻止她。


    萬雨馨和夏東輝氣得幾乎要吐血,連著辦證人員也黑了臉,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差勁的父母,女兒孩子都要出生了,且又是兩情相悅,竟然嫌棄男方家境不好而阻止女兒結婚,太過分了!


    他站起身來,替小倆口回道:“你光撕毀了證件也沒用,已經入電腦了,而且是全國聯網的,現在整個國家都知道他們是合法夫妻了,就算沒了證件也不能磨滅他們是夫妻的事實!”


    夏東輝和萬雨馨相視一眼,然後朝辦證人員投去感激的目光。


    “你們,你們立即給我離婚,離婚!”陳玉玲所得鼻子都歪了。


    辦證人員搖搖頭:“沒有了結婚證,他們連婚也離不了!”


    夏東輝和萬雨馨又是一喜,這算不算是弄巧成拙?


    陳玉玲氣得差點斷氣:“怎麽可能?我就不信離不了婚,你立即給他們補辦!”


    “不好意思,現在這裏沒有結婚證了,要補辦等明天吧!”辦證人員攤了攤手道。


    陳玉玲大叫:“我要投訴你!”


    “請便!”辦證人員懶得理她,坐了回去:“請你們不要在這喧嘩,否則我會叫保安的。”


    陳玉玲氣得全身發抖,卻不敢再叫囂,這必境是國家單位,她可不想萬家出這種醜名!


    夏東輝和萬雨馨高興極了,太好了,連辦證人員也幫他們,這下看二老還有什麽法子拆散他們。


    萬千百看了那辦證人員一眼,對女兒說:“雨馨,這個男人半點也不肯為你犧牲,你嫁給他不會得到幸福的,聽爸的,我們回家去。”


    “不,爸,從小到大我什麽都聽你們的,你們說讓我上哪所學校,我就上哪所,哪怕我不喜歡我也沒有逆過你們的意思,你們說不讓我學鋼琴,我就放棄,你們說讓我留在y市,我便將國外前途無量的工作辭掉,但這件事情,我絕不再聽你們的,東輝是個好男人,他都答應以後給你們養老,並且不繼承我們萬家的產業,這樣的男人,還算沒有為我付出和犧牲嗎?你們非逼得他與家裏斷絕關係,逼他做一個絕情忘恩的人,爸媽,你們真的太過分,太讓我失望了!”萬雨馨道。


    萬千百正準備說話,陳玉玲搶先答道:“萬雨馨,你有沒有良心,我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我們養你這麽大容易嗎?我們花在你身上的錢少嗎?你有了男人忘了父母,我都替你害臊!”


    “媽,你這不是為我好,是在害我,女兒激將臨產,你們卻讓孩子沒有父親,你們可知道,將來孩子會被人如何非議?女兒又會被別人如何辱罵?”萬雨馨激動地說著,然後含淚看著夏東輝:“將心比心,東輝的父母難道沒有將他養這麽大,沒有在他身上花錢,沒有付出過與你們同等的愛嗎?你們隻顧自己,有沒有替他考慮過?都是人生父母養,都是從小捧在手心的寶貝疙瘩,不可能你們的女兒就是女兒,別人的兒子就不是兒子吧?你難道就不怕別人戳我們萬家的脊梁骨嗎?難道不會有人說東輝娶了媳婦忘了娘?如果東輝是這樣的人,你們放心將我交給他們嗎?你們就不擔心,百年之後,你們老矣,他將女兒掃地出門,占盡我們萬家產業嗎?”


    陳玉玲想到那場麵,猛地一驚。


    萬千百也立即看向夏東輝,是啊,如果真的這樣逼他,就算他現在勉強同意了,到時候難道不會報複他們嗎?


    辦證人員和其他的一些人聽到萬雨馨的話,一個勁地搖頭,天底下怎麽會有這樣自私自利的父母,他們哪是愛孩子,明明就是為了自己的私利來害孩子,唉,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也是夏東輝能忍,要是別的男人,早就丟下他們的女兒走了,一轉身娶一個,讓他們的女兒去哭死去,到時候,有得他們後悔的。


    萬雨馨哭得傷心不已,她真的很為夏東輝難過,父母這樣對他,同樣是在打她的臉,夏東輝一直是夏家的驕傲,如果讓夏家人知道他在外麵受這種委屈和侮辱,該是多麽的難過和氣憤?這是好孩子的父親,她的丈夫,她的父母卻以愛的名義來如此傷害他,她這個做妻子的,太沒用了!


    夏東輝心疼地將萬雨馨摟進懷中,歎息一聲,勸道:“雨馨,不要難過,我沒事的,隻要你和孩子好好的,我什麽也不在意。”


    “東輝……”萬雨馨依在他懷裏,大聲痛哭,這輩子,遇到一個這樣全心全意待她的男人,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就算將來她和夏東輝過貧窮的日子,她也甘之如飴,她邊哭邊道:“東輝,帶我走吧,無論去哪裏我都願意跟你去,我什麽也不要,我隻要你和孩子!”


    “好!”夏東輝心頭感動,總算他沒有白付出,沒有錯付出,他緊摟著她,說:“我們這就離開y市,去過我們的生活!”


    萬雨馨點頭。


    陳玉玲聽到這話,又炸毛了,一把將萬雨馨從夏東輝懷中拉出來,大聲喊道:“萬雨馨,你要是敢走,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


    “雨馨,你不要衝動!”萬千百急道。


    萬雨馨流著淚冷笑著看著母親,滿是嘲諷道:“媽,我本來就沒有想過再做你的女兒,當你的女兒,我臉上……無光!”


    “啪!”陳玉玲狠狠給了萬雨馨一巴掌:“你再說一句試試!”


    萬雨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身子一歪跌在了地上。


    “雨馨!”夏東輝伸手一撈卻沒能撈住萬雨馨,眼看著他摔在了地上,他猛地衝過去摟她入懷:“你沒事吧?”


    萬雨馨搖搖頭,看著如同要吃人一般的母親,眸中盡是悲涼與絕望,從小到大,父母從來沒有動她一根頭發,如今她大腹便便,母親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了她,嗬!真是悲哀!


    “你幹什麽?”萬千百喝斥妻子。


    陳玉玲見女兒摔倒了,也嚇了一跳,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時間腦中一片空白,她怎麽會打了自己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女兒?


    辦證人員和來結婚的男女們個個驚呆了,萬雨馨可是即將生產的孕婦,做母親的竟然打得下手?天啦,這到底是不是親生母親,是後媽吧?


    萬雨馨肚子突然巨痛起來,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下身流出,她全身緊繃,驚恐地低頭看去,隻見得血染紅了潔白的裙子,她雙眼瞪大,呆如木雞,她的……孩子!


    “雨馨!?”夏東輝嚇得臉色大變,猛地抱起萬雨馨往外衝:“讓一下,讓一下!”


    堵在門口的眾人立即跳開,給他讓出了一條路,個個驚詫萬分。


    萬千百猛地給了陳玉玲一巴掌:“女兒和外甥要是個三長兩短,我絕不饒你!”說完快步追了上去。


    陳玉玲被打得頭暈眼花,可這個時候,頭暈眼花什麽的簡直是弱爆了,女兒被她打得流產和丈夫要收拾她比這個讓她震驚多了,呆滯了一分鍾左右,她才回過神來,顧不得什麽衝著跟了出去。


    辦證人員看到地上的那攤血和一地的碎片,隻覺得今天是他上班幾十年來,最難忘的一天了,還是第一次見到結婚結得見血的,真不知道是吉利還是晦氣,唉,他歎了口氣,隻希望那個孩子能保住!


    夏東輝將萬雨馨抱到車上,然後快速開車往醫院去。


    “東輝,還記得當初田一一的孩子流產時我說過的話嗎?”萬雨馨捂著肚子,臉色煞白地看著夏東輝,紅著眼睛問。


    夏東輝鼻子直發酸,心痛如絞,他擰緊眉頭,重重地點頭:“記得,你說,如果將來我們有了孩子,一定會小心再小心地護著他,不讓孩子受半點傷害,你還要我一定要做一個慈愛的父親,不要打罵孩子,讓孩子感受到我們的愛,健康快樂無憂無慮的成長……雨馨,你放心,我們的孩子一定不會有事的。”他的聲音已經將近沙啞,哽咽得幾乎不成聲。


    “我相信你,我一都都很相信你,東輝,你給孩子取個名字吧,我想等孩子出來,我們就可以叫他的名字。”萬雨馨淌著淚說。


    夏東輝極力忍著眼淚,點頭:“好,我來取,前段時間,我爸取了一個,我覺得不好聽,我們再想好的給孩子,我們的孩子,一定要用最好的名字。”


    “爸……爸起了什麽名兒?”萬雨馨堅難地問。


    肚子的劇痛和內心的僅有的堅強崩塌,如同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氣,她覺得很累很累,她想睡覺,但是更希望聽到孩子的名字後再睡。


    夏東輝強顏笑道:“爸說,紫熏這個名字,很美,我覺得太詩意了,文皺皺的,像個女孩子的名字。”


    “東輝……你不喜歡女孩嗎?”萬雨馨問。


    夏東輝道:“不是啊,當然喜歡,可是你爸媽不是一直想你生個大胖小子嗎?我爸爸說,女兒好,女兒貼心。”


    “那好,就要紫熏,我喜歡這個名字。”萬雨馨望著車外的藍天白雲,似有所思道:“熏衣草的花語是等待奇跡,我希望能看到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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