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的海鮮做得十分地道,特別是蟹,來,你嚐嚐。”許清河殷勤地將一隻大閘蟹解剖了,把蟹肉放到葉紫的盤子裏。


    葉紫夾起來,沾了點調料,一口吃了,點了點頭:“確實美味兒。”


    “喜歡你就多吃點,以後我們可以常來吃。”許清河高興極了。


    葉紫眸光微沉,默默吃著,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將所有的海鮮全部掃光,葉紫最後還點了一個花甲粉絲,吃得肚皮撐撐的,才放下筷子,笑道:“終於吃飽了一次。”


    “哈哈,我也是。”許清河打了個飽嗝,遞了一張紙巾給葉紫。


    葉紫接過,擦了擦嘴,說:“隻怕是以後再沒有海鮮能入得了口,估計要在這裏辦一張vip會員卡才行。”


    “我辦了卡,以後你隻要想吃就可以打電話給我。”許清河立即說,想了想道:“算了,我還是幫你開一張卡吧,近來我會十分忙,怕到時候沒能抽出時間來。”


    葉紫眸光一閃,問:“你在忙什麽?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


    “公司最近在做一個大的投資項目,整個高層部門都忙得沒日沒夜,今晚上本來也要加班的,還是抽出時間來陪你吃飯。”許清河道。


    葉紫愧疚:“那我不是耽誤你的工作了?”


    “吃頓飯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等會我繼續回公司就行了。”許清河趕緊說。


    葉紫笑道:“許家有你這麽盡心盡力的棟梁,真是有福。”


    “你過獎了,許家也是我的家,我二叔從小就把我當成親生兒子一般對待,自我爸出車禍死後,我媽也病逝了,我又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是二叔把我帶在身邊,帶我入商界,這些年來,我和小定也是情同兄弟,我早就把二叔和小定當成了我最親的親人,為了回報他們的恩情,為許氏盡心盡力是我應該做的!”許清河說著,端起茶喝起來,神色很是滿足。


    葉紫挑了挑眉,許強文可真會演戲,將許清河哄得團團轉,心甘情願地為他們做事,許清河真是應了那句話,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她歎息一聲,麵色平靜,語氣如常地問:“你爸是怎麽出的車禍?”


    “我也不是很清楚,聽我二叔說,那天他和我爸從爺爺家吃完飯返回家裏,因為高興多喝了些酒,所以出了車禍,我爸傷得十分嚴重,還沒到醫院就死了,是我二叔背著我爸的屍體回到家裏的,當時我媽傷心過度暈了過去,然後就病倒了,慢慢的也過世了,那時候我才八歲。”許清河垂下眸子,遮住眼中的悲痛。


    八歲就失去了父母,許清河也著實可憐,雖然他幫著許家幹了許多壞事,但他與許定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至少許清河的本性不壞,是被許家父子給教壞了。


    “當時小定也才六歲,還邀請我去他家裏和他一起睡,小時候,我們就像親兄弟一樣,一張床上睡覺,一個碗裏吃飯,一起頑皮,一起闖禍,後來漸漸長大了,二叔對我十分看重,經常帶著我出入各種社交場合,公司的事情也事事讓我知曉,小定有些吃醋,便開開慢慢地與我疏遠了。”許清河繼續說,他抬頭看著葉紫,再道:“葉紫,你不要怪他,他變得那麽壞與我有很大的關係,其實他本性不壞的。”


    “當然,人之初性本善嘛,每個人起初都有一顆善良的心,但是這顆心能不能保持住原本的善良,卻不是件易事……再說了,我與你毫無交情,你憑什麽讓我不要怪一個害得我無家可歸的惡人?”葉紫麵無表情說。


    許清河:“……”


    他原本以為,這頓飯與葉紫吃得十分愉快,他們就算不是朋友也不再是仇人,可是現在看來,葉紫對許家的仇恨這輩子都無法化解,她雖善良,有時也很大度,卻不會輕易原諒傷害自己的人,是他自做多情了。


    沉默了片刻,他釋然一笑:“你這次找我,有什麽事情要說?”


    “我要說的事情你未必會信,但是我說的是真的。”葉紫認真說。


    許清河心裏有些慌,直覺告訴他,葉紫要說的事情很嚴重,他擰了擰眉頭,道:“你說。”


    “好。”葉紫喝了口茶水,坐直了身體,嚴肅道:“昨天晚上,我和淩晨去玉錦吃西餐,遇到了許定和他爸。”


    許清河道:“沒錯,昨天我們是去了玉錦,我先送客戶先走的,你們發生了衝突?”


    “沒有。”葉紫搖頭:“我經過他們所在的包間,聽到他們在談論你父親的死因。”


    “什麽?”許清河臉色一變:“他們說了什麽?”


    葉紫看著他,說:“許強文說,當年你爺爺準備將許氏的繼承權交給你爸。”


    許清河愣住。


    什麽意思?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他覺得這句話有玄機?卻一時想不到關鍵之處在哪裏?


    葉紫也不著急,讓他先去適應一下,否則這件事情說出來,許清河定然一時無法接受,她的目的並不是要讓許清河立即去找許家父子算賬,而是要幫她對付許家。


    許清河臉上的神色一直在發生改變,過了大概五分鍾,他眸中才閃現一絲清明,豁然起身,詫異不已地問:“你的意思是,我爸的死與二叔有關?”


    葉紫讚賞地笑了笑:“你還不是很笨!”


    “怎麽可能?我不相信!”得到葉紫的肯定,許清河幾欲崩潰。


    葉紫道:“我知道你一時間接受不了,但是請你相信,這是事實!”


    “不,我二叔待我如同親生兒子,他不可能是害死我爸的人,是不是你故意說謊來騙我,想讓我幫你對付許家,奪回你葉家的產業?葉紫,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看錯你也愛錯你了!”許清河指著葉紫失望道。


    葉紫正準備回話,包間的門突然被打開,淩晨挺拔的身影快速走了進來,來到她的身邊,將她拉入懷中護著,看著情緒失控的許清河冷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已經愚蠢了這麽些年,再愚蠢下去也無妨,請你用惱子想一想,這些年來,許強文父子就沒有一點點令你懷疑的地方?”


    許清河呆呆地看著淩晨。


    懷疑的地方,沒有嗎?


    有,太多了,就連許定突然之間不理他,也是最值得令他生疑的地方,現在說來,應概是許定知道了當年父親是被許強文所害,所以不願麵對他,而躲著他的。


    還有,許強文經常會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更會突然間被他嚇一跳,有一次許強文在辦公室睡著了,夢裏還發出驚叫,叫的就是父親的名字,許強文當時是說夢到父親出車禍時的情景了,其實,他應該是夢到殺父親那一刻了吧?


    原來,原來他認為最親近的人,竟然是他的殺父仇人,他當成親人的人,是害得他成為孤兒的人,可恨之極,可惡之極!


    葉紫問:“淩晨,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來?”淩晨憐愛地摟緊她。


    葉紫心頭一暖,道:“我沒事,他不過是激動了些,並不會傷害我。”


    “我們走吧,讓他好好想想。”淩晨道。


    葉紫點了點頭,對許清河說:“事情我已經告訴你了,信不信由你,你好好安靜地想一想,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還有,你千萬不要去找許強文,否則你會有生命危險。”


    許清河驚愣地望著葉紫。


    葉紫道:“他為了許家的繼承權,不惜害死你的父親,你認為當他知道你得知了當年的事情,他會放過你嗎?”


    “他會殺我?”許清河悲涼地問。


    淩晨說:“你認為呢?”


    許清河攤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滯。


    葉紫和淩晨相視一眼,出了包間離去。


    許清河坐在包間裏,一直想一直想,把八歲以後的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又是憤怒,又是後悔,又是自責,晚上也沒有再去加班,手機一直響個不停他也沒有理會,直到夜深時分,店子要打烊了,他才從裏麵出來,一個人開著車在y市轉悠,沒有回家。


    天快亮的時候,他去24小時便利店買了一些酒,開著車去了墓園。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兒子真不孝啊,竟然認賊作親這麽多年,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知道你們是被許強文害死的,爸媽,你們一定會怪我吧?”許清河打開三灌啤酒,跪在墓前,痛哭不已。


    春天的清晨,風冷露寒,許清河穿得不多,膝蓋傳來陣陣刺骨的冰冷,他也沒有理會,繼續向父母懺悔:“爸爸,這麽多年了,你為什麽不托個夢給我,讓我知道當年的事情,讓我早點為你們報仇,要是兒子早點知道真現,怎麽會讓許強文逍遙法外這麽多年,爸,兒子對不起你呀!”


    他匍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淚止不住地流,這種打擊和悲痛,擊破了他這些年來的堅強,向來獨自的他,第一次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卻不能像別的孩子,能在父母的懷利撒嬌。


    二十多年來,他沒有任性的資格,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他雖然是許家的人,卻要比許氏任何一個人都要辛苦,付出得多,才能屹立在許氏,不讓許強文失望。


    到如今,他才知道,原來許強文一直都是在剝削他的勞動價值,許強文把他帶在身邊,是為了更好的掌控到他的事情,不讓他有任何機會去查問父親的死因。


    當年的一切都是從許強文的口中得知的,他怎麽會想到,他的親叔叔,竟然親手殺死了他的父親,並製造了彌天大謊,欺騙了爺爺和他,成功奪走了許氏的繼承權!


    許清河握緊拳頭,他絕不會讓許強文再得意下去的,他要親手拿回屬於他和父親的一切,為父親報仇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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