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切正常!”陸康說完在手術記錄上簽了字,極有深意地看了葉紫一眼,帶著一眾高興的醫生護士走了。


    顯然,雖然手術過程中出了點意外,整個手術還是成功的,對於忙碌了一整晚的他們來說,這是最值得開心的事情。


    葉紫和淩晨相視一笑,一切順利,太好了。


    田一一興是聽到腳步聲醒了過來,見手術室都黑了,立即跳起來,先踢了還睡得像頭豬一樣的夏東輝一腳,然後跑到葉紫麵前問:“手術做完了嗎?怎麽樣啊?”


    “沒事啦!”葉紫捏了捏田一一胖嘟嘟的臉,眉眼帶笑,語氣輕快。


    田一一放下心來,走到楚林身邊瞪了他一眼,你怎麽不叫醒我?


    楚林溫柔地望著她,小聲哄著什麽。


    夏東輝被踢得從椅子上掉了下來,痛得他瞌睡蟲全跑了,他捂著屁股狠狠地剮了田一一一眼。


    葉紫笑了笑,走過去對他說:“手術很成功,二十四小時內不能探視,我們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那就好,我先去提車。”夏東輝點頭,捂著屁股下了樓,剛出了醫院的門就遇見樂小雅,他吃驚:“淩晨不是出國了嗎?你怎麽沒跟去?”


    樂小雅一直是淩晨的尾巴,淩晨到哪她跟哪,這次竟然沒跟出國,太奇怪了!


    “總裁吩咐,讓夏副總裁盡快帶葉小姐去登記結婚。”樂小雅並不回答夏東輝的問題,冷著一張職業化麵孔。


    夏東輝瞪大眼睛:“我和她去扯證?你沒聽錯吧?”


    當初說好隻是以他的名義辦比賽,然後就沒他什麽事了,如今還要讓他和葉紫領證,我的個乖乖,這不是真的吧?


    “總裁的意思是,讓夏副總裁在辦證的時候偷偷將你的資料換成總裁的。”樂小雅繼續說。


    夏東輝大叫:“靠!這麽高難度的活又丟給我做?”


    “總裁還說,如果夏副總裁辦不到滴水不漏,就去南非開拓市場!”


    夏東輝嘴角一頓猛抽,淩晨,算你狠!


    葉紫回家睡了一覺後,去了人民醫院辦餘光耀的後事。


    餘大叔孑然一身,住院兩年沒有一個親戚朋友來看過他,父親曾經承諾過,若有朝一日餘大叔不堪命運撒手西歸,葉紫便是為他送終的人,並非因為父親的意思,葉紫自己也有此意,餘大叔在她不在的時間陪伴父親兩年,是她的恩人,也是父親的親人,她已經決定讓他跟父親一同手術,又何況是為他辦理身後事呢?


    來到醫院,錢良卻告訴她,餘光耀的後事已經有人為他辦妥了,葉紫吃了一驚,在錢良的帶領下,在病房裏見到了幫餘光耀辦理後事的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名叫蔣豔梅。


    葉紫打量著蔣豔梅,齊耳短發,衣著普通,容貌憔悴,隻是個很平常的婦女,卻隱隱有幾分熟悉感,好像在哪見過一般,她一雙眼睛紅腫,顯然哭了很久,足以見得她與餘光耀感情不一般,葉紫伸出手友善地打招呼:“你好,我是葉紫。”


    蔣豔梅顯得有些拘謹,但還是伸出手與葉紫握了一下,擠出一個笑容來,說:“我知道你,光耀的信上寫了,你是葉大哥的女兒,對他十分好,謝謝你!”


    “餘大叔給你寫了信嗎?阿姨,你是他……”葉紫吃驚,這麽說餘光耀也不是孑然一身,可是為什麽兩年了,她都沒有來看過他?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他的信。”蔣豔梅坐在了餘光耀睡了兩年的病床上,喃喃說道:“我和他是高中同學,因為早戀都沒有考上大學,我們就離開家鄉外出打工,拚死拚活做了幾年終於有了點成效,可就在那時我突然懷孕了,光耀事業剛剛起步,並不想要這個孩子,我苦苦求他,他執意要我打掉孩子……”她說不下去,傷心地哭了起來,可見當年的境況,令她很是痛苦。


    “後來你們就分開了?”葉紫遞了張紙巾給她,小聲地問。


    她點了點頭,擦去眼淚繼續說:“我回到了y市,這些年過得很是艱苦,我以為他已經結婚生子過著人上人的生活,誰知……”她又哭了一陣,接著說:“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他的信,才知道他當年的公司倒閉,賠掉了所有的積蓄並得了重病,還說感覺自己快走了,所以寫封信給我,希望臨死前再見一麵,等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卻隻是見到了他蒼老冰冷的屍體……他為什麽不早點寫信給我,就算我不能給他什麽經濟上的幫助,至少可以陪他度過最後的日子……”


    葉紫再遞給她一張紙,拍拍她的手勸道:“餘大叔隻是不想拖累你,但那封信寫得太晚了一點,不過也怪我,沒有早點拿到錢,這樣餘大叔就不會走了!”


    原來心態開朗的餘大叔心底還埋著這樣一個秘密,她想這定是他一輩子的痛和遺憾吧?本以為臨死前能再見見心心念念的人,卻終究是沒等到……


    “好孩子,不怪你,這都是他的命,你與他無親無故,這些年頗多照顧我已經很感激了。”她握著葉紫的手,已經沒有先前的生澀,她關切地問:“你爸怎麽樣了?”


    葉紫吸了吸鼻子說:“手術很成功,隻是失去唯一的朋友,我知道他的心已經空了。”


    這些年若不是餘大叔,爸爸怎麽能堅持這麽久,所以餘大叔一走,他的世界就再也支撐不住了。


    “好好勸勸他,陪陪他,會過去的。”蔣豔梅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輕鬆笑容,似乎將多年來的痛苦都傾訴出來,整個人都輕鬆了,顯然,這些年來,她過得十分壓抑。


    葉紫點點頭,回以一笑。


    又聊了些他們以前的事情,蔣豔梅就離開了醫院,葉紫還是給了她一筆錢,算是對餘光耀的彌補,她是餘光耀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了,葉紫不想她過得不好,蔣豔梅推脫了許久,最終扭不過葉紫,想著家裏確實困難,紅著臉皮收下了。


    二十四個小時後,葉世寧並沒有出現任何症狀,算是暫時過了危險期,但仍舊要重點觀察,葉紫現在有時間照顧他,但很多醫療方麵的問題都不懂,還是請了一個一級護工專門護理他。


    “你餘叔他……”葉世寧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問餘光耀,他的氣色恢複了許多,但神情仍舊悲傷。


    葉紫說:“後事已經辦好了,爸,餘叔以前的相好給他辦的。”


    “相好?”葉世寧似乎想起什麽,歎了口氣說:“是叫豔梅的嗎?”


    葉紫眼睛一亮:“爸,你知道蔣阿姨?”


    “不知道。”葉世寧搖搖頭,嘴角似有笑意:“有天晚上我起來上廁所,聽到他說夢話,喊的就是豔梅,第二天我問他,他閉口不提,我猜那應該是他心底一直藏著的人,他走的前一天晚上,一直和我聊以前的事,聊到很晚才睡,我當時便有些奇怪,但並沒有往心裏去,如果我留個心眼,說不定他……”


    “爸,你別難過了,我問了錢醫生,他說餘大叔就算手術,成功的機率也隻有百分之十,兩年前他進醫院時已經是晚期了,能拖這麽久已經是奇跡,生老病死,這是我們無法改變的事,我們要向餘大叔學習,要樂觀自信地活著,我相信他也不想你難過。”葉紫輕聲勸道。


    葉世寧歎了口氣,點點頭:“葉紫,爸知道了,爸會保重自己的身體……”他突然想到一事,看著葉紫說:“淩晨去人民醫院找過我。”


    “什麽?”葉紫吃了一驚:“他找了您,他說了什麽嗎?”


    葉世寧看著女兒緊張的樣子,想出口的話咽了回去,隻好搖頭說:“沒有說什麽,坐了一會就走了。”


    葉紫鬆了口氣:“那他是見了您之後就出國了,聽說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出國了啊?那就好。”葉世寧放下心來,隻要他不找葉紫的麻煩,他就放心了,曾經犯下的錯,就讓他一人承受吧!


    “葉紫,我來看看葉叔叔。”夏東輝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了病房。


    葉紫沒想到他今天會過來,十分驚訝,起身接過他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後向葉世寧介紹:“爸,這是夏東輝。”


    “葉叔叔好。”夏東輝禮貌而又恭敬地拘了個躬。


    葉世寧十分受用,笑嗬嗬說:“夏副總裁,你太客氣了,葉紫,快讓客人坐。”


    “叔叔,您叫我小夏或者東輝就成,叫什麽副總,這才見外。”夏東輝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十分自熟。


    葉紫也笑著說:“爸,他是沒有半點副總架子很和氣的人,你喊他副總他會渾身不舒服。”


    雖然才與夏東輝認識兩天,葉紫卻已經十分了解他的脾性。


    葉世寧見女兒和夏東輝關係這麽好,放下心來,又見夏東輝如此平和友好,十分滿意,於是說:“那就叫你小夏了,你和葉紫以後是夫妻,自然不能太見外。”


    葉紫和夏東輝都愣了一下,夏東輝轉移話題問:“葉叔叔,您覺得如何?”


    “好多了,感謝你及時解囊,我和葉紫記你一輩子的好。”葉世寧這話自然是給夏東輝打劑預防針,讓他對葉紫好一些,這樣他就感激夏東輝一輩子。


    夏東輝二愣子哪聽得出這層意思,連忙說:“小事情,葉叔叔不必客氣,人活一世,沒有什麽比健康重要的。”


    葉世寧以為他答應了,更加開心。


    病人需要休息,探視的時間不能太長,葉紫和夏東輝從病房出來,夏東輝支支唔唔半天,終於鼓起勇氣說:“葉紫啊,那個,我翻了翻黃曆,今天日子不錯,要不我們去……把證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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