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程佑幾乎翻爛了葉柒柒的日記,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念過多少遍了。


    隻是任由他怎麽努力,她都沒有一絲反應,哪怕動動睫毛,動動手指。


    他也嚐試著聯係顧廷笙,然而他整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於是程佑心裏又將顧廷笙恨上了,但凡他心裏還有一絲掛念柒柒,就不可能走的這麽幹幹淨淨。


    如果是顧廷笙的話,或許他的一句話就會讓葉柒柒醒來!


    每天念著柒柒對顧廷笙的愛意,程佑的心裏就像被淩遲,他有多恨這本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他!


    ——


    澳洲。


    甲板上,帶著潛水鏡的顧廷笙再一次跳入了海中。


    他一直有幽閉恐懼症,而海底的世界是黑暗的。


    不過他在慢慢的嚐試,慢慢的適應,從最初的恐懼一點一點的適應。


    他要找到那顆最大最好的珍珠。


    每次他都會摸到珍珠,其中不疑有碩大而美麗的,但是他並不快樂。


    沒當他找到珍珠的時候,他總會想到那天他站在甲板上等待葉柒柒的情景。


    那天,他沒有等到葉柒柒。


    他隻收到一條短信。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


    即使已經過去了幾個月,然而每當想起這句話,顧廷笙就會疼,疼的無法忍受。


    這次他隻下沉了兩百米,他連海蚌的影子都沒有碰到,就發生了意外。


    他的腿抽筋兒了,他倉促掙紮了片刻,驚惶過後便努力的調整起自己的氣息,開始嚐試著擺動腳蹼。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已經漸漸的褪去了少年的衝動,越發沉穩起來。


    而就是這樣的認知,卻讓他再難以接受過往的自己,於是將自己困在往事中,折磨自己懲罰自己,隻有這樣才能稍微減輕罪惡感帶給他的痛苦。


    他忍著疼,努力的浮上水麵,摘下潛水鏡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燒紅半邊天的夕陽。


    接到葉柒柒信息的那天,他也曾經瘋狂過,質疑過,他發瘋了一樣撥打著葉柒柒的電話,就算她不願意見他,他也想親口對她句話。


    對不起啊......


    對不起啊,柒柒!


    但是什麽都沒有,在被葉柒柒明確的拒絕了以後,他發了瘋一樣的懺悔著,他一遍又一遍的給她發懺悔的信息,一遍又一遍的打她的電話,可是她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後來,顧廷笙便收拾了破碎的心踏上了去往澳洲的遊艇。


    “嗨,今天浮上來的太快噢!”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說著蹩腳的中文,拉了他一把,將他拽上了甲板。


    這是顧廷笙第一次撈珍珠遇險時救過他一回的傑瑞。


    傑瑞是本地的漁民,經常出海打魚,他也曾經自吹過知道南太平洋裏哪裏產最好的珍珠。


    於是顧廷笙便跟著他一起出海,順便應他的請求教他中文。


    顧廷笙沒搭理他,自顧自的坐在甲板上拆裝備,傑瑞好奇的湊了過來:“你這次沒撈到珍珠?”


    他仰頭表情特別崇拜的舉起了手裏的水晶球:“難道是忘了帶護身符的原因?你每次忘帶它都撈不到珍珠......”


    他話還沒有說完,手中便一空,水晶球便被顧廷笙奪走了,然後便一聲不吭的將自己關進了船艙裏。


    傑瑞撇了撇嘴,真是個難以溝通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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