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顏忍著笑意看祥哥兒背書, 見小家夥學著他先生的模樣背著手搖頭晃腦的,她就險些沒忍住笑出聲來。


    “娘你不許笑!”祥哥兒察覺她的不認真,板著小臉不高興地道。


    “好, 娘不笑。”沈昕顏挺了挺背脊,故作嚴肅地道。


    祥哥兒滿意了, 繼續晃著腦袋背著他的‘之乎者也’, 最後一句背完之後, 眼睛閃閃發亮地望向沈昕顏,小臉上充滿了期待。


    沈昕顏清咳了咳, 努力壓著上揚的嘴角,誇道:“祥哥兒背得真好!”


    祥哥兒一聽,立即挺了挺小胸膛, 響亮地道:“我以後還能背得更好!”


    “背什麽?”剛好走進來的魏雋航聽到幼子這話, 隨口便問。


    “背書,爹爹,下回我還能背更多書。”祥哥兒跑到他的跟前,仰著頭道。


    魏雋航摸摸他的腦袋瓜子:“好, 爹爹等著。”


    “今日怎的這般早就回來了?不是說約了幾個同僚喝酒麽?”哄著小兒子出去玩後,沈昕顏又讓丫頭打了溫水進來, 親自侍候他洗臉淨手, 這才問。


    “喬六那小子失約,害得我們幾個白等了。”魏雋航接過她遞過來的幹淨棉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 有些無奈地道。


    “你不是說過他這人一向最是守時的麽?怎的這回竟然失約了?”沈昕顏有些意外。


    “誰知道這老小子在搞什麽呢!不過如果讓我猜的話, 必是被他家的老太爺逼婚逼得太緊, 受不了就跑了。”說到這裏,他的語氣便帶上了幾分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沈昕顏啞然失笑,嗔道:“虧人家還把你當成最好的兄弟,你倒好,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魏雋航哈哈一笑,隨後才道:“他的元配夫人已經過世了這麽多年,也是時候續娶一位了,不怪他家老太爺催得緊。”


    沈昕顏笑笑:“你說的倒也是。”


    “險些忘了跟你說。”魏雋航忽地一拍額頭。


    “說什麽?”沈昕顏狐疑。


    “太子妃又有身孕了!”


    “又有了身孕?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啊!”沈昕顏有些意外,但又替太子妃高興。


    “確是件好事,隻怕太子妃未必能完全高興得起來。”魏雋航搖搖頭。


    若是這回能一舉得男,太子也好,太子妃也罷,甚至宮裏的瑞貴妃,身上的壓力也能輕上許多。


    元佑帝的三個孫輩,太子得兩個嫡女,每日藥不離身的二皇子倒有一個嫡子,三皇子成婚至今無所出,皇室一脈香火著實稱不上旺。


    尤其是太子妃,一連生了兩個女兒,若是這一回再生一個女兒,隻怕小郡主降生之日,離元佑帝賜下太子良娣也不會遠了。


    再萬一將來太子的長子出自良娣的肚子,太子妃的處境便更加艱難了。


    沈昕顏也想到了這一層,眉間難掩憂色:“這生男生女乃是天意,又非人力所控。太子妃如果想不開,如何能安心養胎?”


    “太子的壓力比她隻大不小,身為儲君,這子嗣也是應該考慮之事,一日無子,這太子之位便也不算是穩當了。”魏雋航歎息道。


    這一回太子妃若是產子,那便是皆大歡喜;若是再生下一女……


    太子妃有喜,朝野上下的目光自然便落到了東宮上,隻等著太子妃這胎瓜熟蒂落。


    若按本朝皇室一貫的作法,還是盡量希望長子出自正室,若正室著實生不出也算不得什麽錯,自有側室接著生,總不至於會斷了香火便是。


    元佑帝自己本就是嫡長子,自然也希望太子也能有一個嫡長子,這也是在太子妃一連生下兩個女兒之後,他也沒有給太子賜下良娣之故。


    畢竟那個時候他還等得起,朝野上下也等得起。


    在人人緊盯著東宮太子妃肚子的時候,元佑帝突然下了冊封瑞貴妃為皇後的旨意,朝臣們乍一聽到時有幾分愕然,但也不算太過於意外。


    畢竟這些年來瑞貴妃在宮中的地位已是等同於皇後,差的不過是一個名份而已。


    況且她本就為陛下元配發妻,若非當年出了意外,這皇後之位本就應該是她的,這個時候再冊封,本就已經晚了許多年。


    封後大典那日,沈昕顏身著超品國公夫人儀服,站在朝廷命婦隊列中的前頭,偷偷地望了望上首寶座上身著鳳袍,端莊雍容,貴氣逼人的女子,心裏百感交集。


    趙皇後這一生起起落落,也算得上是傳奇了。


    如果沒有經曆當年的禍事,她或許會如同上輩子的周莞寧一般,在夫君的愛護下平靜地度過一生;或許會早早地亡於後宮的爭鬥當中,再不複曾經的傾城絕色;又或許會在後宮傾紮中受盡磨礪,最終徹底褪去原本的純真,真正地成為後宮之主。


    振耳欲聾的‘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響徹寶殿,沈昕顏等朝廷命婦三跪九叩,向著新皇後正式行了大禮。


    禮畢,自此宮中再無瑞貴妃,隻有趙皇後。


    封後大典才過去沒多久,元佑帝忽地又下旨,冊封二皇子為順王,三皇子為平王。同時,賜太常寺少卿嫡次女為平王側妃。


    旨意傳開後,正在與大長公主商量著長媳人選的沈昕顏手一抖,險些把手上的茶盞都打翻了。


    平王側妃?這樣說來,這輩子的周莞寧要與別的女子共侍一夫了?


    她心裏著實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上輩子在她死前,長子的身邊都隻有周莞寧一人,切切實實地將‘一雙人’貫徹執行到底。甚至為了不讓周莞寧受委屈,向來對大長公主極為孝順的長子還因為妾室一事當場駁了她的意思。


    重來過一回之後,周莞寧沒能嫁入國公府,反而是嫁入了皇室,成了平王妃。可與此同時,她還即將迎來與她分享夫君的平王側妃。


    這對於向來心思細膩,習慣了身邊人全心全意愛護的她來說,該是怎樣的沉重打擊啊!


    哪怕這個夫君未必是她心中所愛,但也不代表著,她會樂意看到有另一個女子來與她分享。


    還有太常寺少卿孔大人那位嫡次女,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正是上輩子三皇子的元配妻子,後來的平王正妃。沒有想到這輩子因為周莞寧成了正妃,而她便隻能淪為側妃。


    這又是一段怎樣的孽緣啊!如若她也能如自己一般,擁有上輩子的記憶,隻怕這會兒會活活氣暈過去!


    正妃與側妃雖是一字之差,可地位卻是差了十萬八千裏。周莞寧縱是再不得元佑帝與麗妃的歡喜,可她一日是平王正妃,便一日是皇室正正經經的媳婦,堂堂正正地坐著平王身邊的女子。


    龍乾宮中,麗妃喜不自勝地謝過元佑帝恩典。


    她早就相中了太常寺少卿府上那位姑娘,想為兒子納她為側妃,也為此求了陛下好幾回,可陛下總是不肯,如今可總算是遂了心意。


    “三皇兒呢?這般麵無表情?難不成一點兒也不高興麽?”元佑帝的視線落到了木著臉瞧不出半點情緒的平王身上,不緊不慢地問。


    平王回過神,垂眸掩飾眼中的苦澀,一拂袍角跪了下來,沉聲道:“兒臣謝父皇隆恩!”


    元佑帝微微頷首:“孔愛卿府上這位姑娘,父皇命人仔細查探過她的品行,確是位端莊知禮的賢良女子,日後你要好生待人家。”


    “是,兒臣謹遵父皇之命。”平王像是吃了黃蓮一般,連心裏都是苦的。


    這個時候納側妃,他與阿莞夫妻之間的縫隙便愈發大了。可是,他能抗旨不遵麽?早前為了保住她的性命,他已經惹惱了父皇,這一回,他還敢麽?


    隻怕他再不從,父皇與母妃便會將所有的不滿與憤怒發泄到她的身上,日後她的日子怕是更加難過。


    可是,她又會理解自己的迫不得已麽?


    應該不會……


    他在心裏歎了口氣。


    她本就不怎麽願意親近自己,這樣一來,隻怕更是恨不得離自己遠遠的。


    元佑帝可沒空理會他心裏的百轉千回,當年他沒有仔細考察過周氏女的品行,草草地賜了婚,如今又因為其父周懋之故,對她不能廢也不能殺,那便隻能再賜一個賢良女子給三皇兒,也是他這個當父皇的對他的一種補償了。


    至於周懋一家人的想法,他根本不會在意,也沒有想過。


    自來男子三妻四妾天經地義,更何況還是皇家子弟,隻守著一個女子著實可笑,尤其還是那樣一個失德失貞的女子。


    周懋生氣麽?自然是相當憤怒。


    他捧在手心百般疼愛著長大的女兒,原本便隻想替她尋一個會對她一心一意的男子,代替自己嗬護疼愛她一輩子。


    可他千挑萬選,最終,女兒卻高嫁入皇室。也讓他這個當爹的,縱然有心替她出頭,也沒有能站得住腳的理由。


    再加上女兒被人擄走一事,在平王跟前,他本就已經氣短,更難理直氣壯地表示自己的不滿。


    “我聽說那孔家姑娘性子最是厲害不過,阿莞又是那樣的性情,如何能鬥得過她,日後不定要被人怎樣欺負呢!”溫氏抹著眼淚道。


    “豈有此理,簡直是欺人太甚!不行,我要去找平王那廝算賬!”周卓自來便疼愛妹妹,如何見得妹妹被人欺負,當下便氣紅了眼,一轉身,便要出去尋平王的晦氣。


    “回來!!”周懋喝道。


    還是站得離他最近的周昶眼明手快地將弟弟拉住了:“你此去一鬧,隻會讓阿莞陷入更難堪的境地。因為早前之事,陛下已經不滿了,這才賜下這側妃,你一鬧,再使龍顏大怒,倒時候吃排頭的隻會是阿莞。”


    “你大哥說得對。”周懋鬆了口氣。


    次子性子魯莽,是個一根筋的性子,好在長子沉穩聰慧,有他在,好歹也能勸得住他。


    “那這事咱們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周卓越想越是覺得憋氣。


    他如花似玉的妹妹,世間上又有哪個女子能與她比肩,那孔家的姑娘算什麽東西?連給阿莞提鞋都不配!


    “事到如今,咱們也隻能如此了!”周懋長歎一聲,對此事確是毫無辦法。


    他能毫不猶豫地出手對付那欲毀女兒名聲的方碧蓉,讓她從此過著生不如死不見天日的日子;也能狠辣地設計毀去當日擄走女兒,致使女兒陷入如今困境的慕容滔,讓他此生此世隻能當一個不良於行的廢人。


    他敢這樣做的前提是,始終沒有觸犯陛下的底線。在這條底線以內,他可以痛快淋漓地讓那些人付出他應該付的代價!


    “都怪那魏承霖,若不是他當年不守承諾,後來更是一聲不吭地跑掉,妹妹何至於會嫁給那平王,又怎會麵臨如今這般局麵。”片刻,周卓咬牙切齒般道。


    聽到他提及魏承霖,屋內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此話日後休要再提,你妹妹她現在是平王妃,也隻是平王妃,與他魏承霖沒有半點幹係。”良久,周懋才平靜地道。


    “你爹說得對,這樣的話日後還是不要再提了,若是讓旁人聽了去,魏承霖怎樣倒也罷了,就怕會再給你妹妹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到那時候,隻怕是水洗也不清了。”溫氏擦了擦淚水,對夫君的話也表示了讚同。


    “知道了,我不會再說。”周卓甕聲甕氣地應下,可心裏那股憋屈的感覺卻更加濃了。


    待妻子與次子離開後,周昶才遲疑地問:“父親,難不成咱們便這樣放過魏承霖了?阿卓的話也是有理,當年若不是魏承霖主動撩撥了妹妹的心思,卻又不負責任地一走了之,妹妹何至於會落到今日這般地步。”


    “說起來,魏承霖的可恨之處,比那慕容滔更要多些。”


    周懋瞥了長子一眼,少頃,輕歎了一口氣:“你以為為父便想就此罷休麽?隻是,魏承霖倒也罷了,他的父親魏雋航卻不是省油的燈,那人是陛下心腹之臣,又與陛下有一起長大的情分,陛下對他的器重與信任,較之為父要多數倍。”


    “動了魏承霖,便相當於與魏雋航為敵,為父如今尚未有與他一較高下的把握。”


    “那英國公果真如此厲害?”周昶仍是有些懷疑。


    周懋搖搖頭:“此人深不可測,為父也探不出他的底細。尤其近些年來,為父愈發看他不透,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雖然疼愛女兒,也一心想要替女兒出氣,可也不至於喪失理智,將好不容易才從謀逆中全身而退的自己陷進去。


    “昶兒,你要記得,報複出氣歸報複出氣,隻無論何時也不能失去理智,失去正常的判斷力,因為發泄了怒氣而將自己陷入另一個更大的危機當中。”


    “如此,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周懋語重心長地道。


    “孩兒明白。”周昶應下。


    不管周家人如何想,這平王納側妃一事已經由禮部著手,正式提上了日程。後又因為元佑帝的口諭,禮部優先安排此事,如此一來,三個月後,孔家小姐便要嫁入平王府,正式成為平王府的第一位側妃了。


    沈慧然上門時,沈昕顏正替大長公主按捏著腿,聽聞侍女來報,還未說話,大長公主便已笑道:“快快有請,這新媳婦頭一回來,可要好生招呼才是。隻是她一人來,還是陳家老三陪著來?”


    “陳三公子陪著一起來的呢!”侍女笑著回。


    “那還不快快去請世子爺陪著。”沈昕顏忙吩咐。


    侍女領命而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魏承霖帶著陳三公子與沈慧然夫婦走了進來。


    “嫁了人果真便是不同了,倒真有少夫人的氣派。”彼此見過禮後,沈昕顏拉著侄女的手,含笑道。


    沈慧然臉上有幾分羞意:“姑姑慣會取笑人。”


    “你姑姑才沒有取笑你,她說的可都是實話,陳三啊,慧兒是個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大長公主接了話,後麵又衝著笑得有幾分傻氣的陳三公子道。


    “殿下放心,慧然是我的妻子,今生今世我必會敬她愛她護她。”陳三公子連忙站起,躬身正色道。


    沈慧然倒是被他這一本正經的模樣鬧了個大紅臉,尤其是看到沈昕顏一臉的戲謔時,臉紅得簡直像是快要滴出血來。


    這人真是的,作什麽當著長輩的麵說這種讓人不好意思的話。


    她嗔怪地往夫君那邊飛快地瞅了一眼,而後連忙低下頭去。


    “好,好,好,說得好,合該如此,自己的夫人自己不敬著愛著護著,那算什麽男子漢大丈夫,你能這樣想很好!”大長公主倒是一拍大腿,大笑起來。


    幾人又說了會兒話,沈昕顏自然沒有錯過小夫妻倆的眉目傳情,又見沈慧然氣色甚好,知道她在陳府過得不錯,也總算是放心了。


    陳老夫人婆媳都不是搓磨人之人,侄女又是個柔順謙和的性子,這陳三公子瞧來也是個知冷知熱的,好生經營著,這日子也能過得愈發好了。


    片刻之後,魏承霖便領著陳三公子去了外廳,沈昕顏則帶著沈慧然到了福寧院。


    大長公主看著長孫與陳三公子消失的身影,良久,長長地歎息一聲。


    陳家老三都成婚了,霖哥兒的親事卻還是沒個著落。早年相中的姑娘一個個都嫁人了,如今的適齡姑娘,她挑來挑去,卻總是沒個合意的,隻覺得總是差了些什麽。


    如今被陳府這對新婚小夫妻一刺激,她便覺得再不能挑剔下去了,好歹也要在她闔眼之前將嫡長孫媳娶進門才是!


    另一廂,沈昕顏拉著沈慧然的手,柔聲地問著她婚後的生活。


    “母親是個慈愛之人,並不怎麽過問我與夫君屋裏之事,也不讓我立規矩。兩位嫂嫂除了有時候嘴上打趣幾句,倒也不是什麽難以相處之人。”


    “祖母隻是吃齋念佛,甚少理事。隻不知為什麽,我卻有些怕她。”沈慧然知道她關心自己,故而也不用那些場麵話敷衍她,老老實實地回答。


    沈昕顏微微一笑:“陳老夫人德高望重,麵冷心熱,瞧著不怎麽好說話,實則待兒孫是最好不過,你且瞧著當年她替孫女婉拒了與國公府的親事便知。”


    “你也莫要怕她,隻打心眼裏敬著她、孝順她,她縱是什麽話也不說,這心裏卻比誰都清。”


    “我明白了。”沈慧然乖巧地點頭。


    “有件事……我總覺著心裏有些不安,卻是不知當說不當說。”少頃,她遲疑地道。


    “你且說來我聽聽,許能替你抓個主意。”沈昕顏拍拍她的手背。


    “最近二嬸命人私下打聽著什麽生子秘方,可如今府裏除了我未曾有所出外,其他各位嫂嫂均有生養,何至於讓她這般……”沈慧然的聲音越來越低。


    不知為何,沈昕顏心中一緊,連忙追問:“那她近來可曾與什麽人走得近些?”


    “這我倒不曾留意。”沈慧然搖搖頭。


    沈昕顏回轉過來,也覺得自己這話問錯了。侄女一個剛進門的新媳婦,哪會注意著一個隔房嬸嬸與什麽人走得近。


    “此事我都知道了,你暫且當作不知道,莫要告訴任何人。”她總覺得陳二夫人尋生子秘方此事有點蹊蹺,不敢大意,又怕侄女懵懵懂懂地牽扯進不該牽扯之事,忙叮囑道。


    “姑姑放心,此事我也就與姑姑說過,連在夫君跟前都不曾提起過。”沈慧然點點頭。


    姑侄二人又說了些家常,見天色不早,沈慧然這才告辭離開了。


    當晚魏雋航回來,沈昕顏不敢大意地將陳二夫人著人私下尋找生子秘方之事告訴了他。


    “荒唐!這世上哪有什麽生子秘方,簡直愚昧無知!”魏雋航聽罷臉色一沉。


    “我總覺著此事有些蹊蹺,那二夫人不會是給太子妃找的吧?”沈昕顏憂心仲仲地說出了她一直擔心之事。


    魏雋航臉色更加難看。


    “此事你不必理會,我自有主意!”


    見他這般說,沈昕顏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總歸有了提防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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