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第二樓。


    錢富有肥胖的身軀,在小廝的帶領下,穿過長長的甬道,來到了天香第二樓的大廳上。同時,布屈,布倩琴,布高興,小煙四個人尾隨其後,緊跟而上,也步出了廂房,來到了大廳中。


    錢富有,布屈等人出現在大廳中,那吵鬧的聲音更近了一步,從樓梯上傳了過來。沒過多久,樓梯拐角之處,就出現了數道身影,吵鬧聲在這個時候才戛然而止。


    樓梯拐角之處,最先出現的身影,乃是天香酒樓的掌櫃。掌櫃微微彎著身軀,顯得非常恭敬,但仔細一瞧之下,可發現他的眼神中射出一絲厲色,還有著淡淡的殺氣。隻不過這殺氣被他掩飾的極好,不易被人察覺。從這,就可以看得出來,天香酒樓可謂是忍辱負重,這一招玩的不可謂不狠。


    而在掌櫃的旁邊,一名白衣青年,生的是眉清目秀,好不英俊,可趾高氣揚的站在那,不時的指手畫腳,高高在上的樣子,非常的囂張,狂妄。他一襲白衣,嘴角高高的揚起,微微抬起頭,並不正眼看人,時不時哼一聲,顯示出他的憤怒之氣。青年身後跟著幾名侍衛,分成兩旁,護衛著白衣青年的安全,侍衛也是一副眼高手低的模樣,高傲無比!


    這一對主仆,正是應了那一句話,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用說,這一白衣青年肯定就是範陽王世子,就是不知道是範雲飛,範雲翔兩兄弟的大哥,還是小弟。


    布屈一襲藍衣,來到大廳中,並沒有看向天香酒樓的掌櫃,更加沒有看向範陽王的世子,直接越過這兩人的身影,死死的盯著這兩人的後方,盯著一道身影,眼神微微眯起,流露出了濃濃的殺意,心頭嘀咕一聲,“方雲山,竟然是你!哼……又是你,真是不知好歹,天天就玩一下這麽下做的把戲,糊弄人,自己躲在背後看戲。”


    不錯,在樓梯拐角處,方雲山搖著羽扇,輕輕的揮著,臉上滿是淡淡的笑意,可惜看起來有點陰沉,讓人不舒服。此刻,方雲山站在樓梯上,一雙眼睛時不時瞄一下酒樓二樓大廳處,眼角不經意間閃過一絲狠厲之色,靜靜的等待著。


    突然,就在布屈發現方雲山的那一霎那,後者感受到前者的視線,一下就反應了,陰狠一笑,隨即立馬移開視線,並沒有盯著前者,心底冷笑一聲,“布屈啊布屈,你想跟我玩,還嫩一點!哼……本世子不需要出手,就能夠把你玩的團團轉,讓你腹背受敵,皇朝之中到處樹敵,沒有你的餘地!嘿嘿……陰謀的最高境界,並不是不出手則以,一出手驚人,而是如同微風細雨般,一步步把你陷入陷阱中,桀桀……”


    “原來是你,方雲山!”


    布屈看到方雲山的身影,心思一轉,腦海當中立馬就明白了幾分,心頭喃喃了一句,“方雲山賊心不死,其心可誅,這背後,肯定又是這混蛋在搞鬼。”


    事實和布屈猜測的相差不了多少,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的確和方雲山脫不了關係,甚至應該說是後者一人的傑作。


    由於方家和範陽王府的關係一直非常融洽,甚至是幾代姻親,自古來往就非常密切。故而,天後下旨,範陽王就牌了自己這一一個兒子前往京都,參加京都會武,意思意思一下。毫無疑問,範陽王世子來到京都,就好似布高興進入京都就來到布府一樣,範陽王世子進京,也就寄宿在方府,有方雲山陪伴。


    方雲山見到範陽世子的時候,本來還以為梟雄般的範陽王,就算是生了範雲飛,範雲翔兩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混蛋,家族裏麵應該不至於生出一個紈絝。可是,眼前的事實一下子就打擊到了方雲山。或許是範陽王家族人丁興旺,或許是範陽王家教不嚴,來到京都的這位世子,乃是一個實實在在,舌頭徹底的紈絝。


    當初方雲山見到範陽王世子時,不由得鄙視了一下眼前這位世子,還鄙視了遠在天邊的範陽王。所幸,不知道是不是範陽王世子出發之前,被人提醒了,叮囑了對方家之人一定要客氣一點,這位世子見到方雲山,並沒有趾高氣揚。


    在方雲山的眼中,任何一個人,無論這個人是好是壞,在他的眼中,都是有利用價值的人。當他見到範陽王世子的時候,心頭就在盤算,是不是應該好好的算計一下布屈,起到物盡其用之效。


    後來,方雲山收到消息,錢富有在天香酒樓大宴賓客,打算宴請布高興,布屈等人。於是,方雲山就拉著範陽王世子,來到了天香酒樓,經過前者的一番唆使,就發生了剛才那一幕。


    範陽王世子大鬧天香酒樓。


    可是,就是不知道天香酒樓到底是何緣故,竟然任由著範陽王世子鬧事。


    “方雲山,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哼……不要讓我找到機會,一定要早點把你這一根刺拔掉!”布屈咬了咬牙關,心頭低喝一聲,說道。


    在布屈的眼中,方雲山如鯁在眼!


    毫無疑問,在方雲山的心底,布屈不死不快!


    錢富有來到大廳中,一掃之下,心頭就明白了幾分,雖然他沒有猜到這一切是方雲山在背後搞鬼,但也知道,這事情絕對不尋常,肯定其中有著不少貓膩,心頭不由得更是憤怒不已。


    “掌櫃的,你身為天香酒樓的掌櫃,本少爺已經包場了,你竟然還讓狗進來酒樓,你什麽意思?你這酒樓是不是不想開了,就這樣對待客人不成?哼……這件事情我會記下來,等事情平息,我一定會好好問問你們樓主,問問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哼……”


    本來,錢富有今天打算好好在布高興麵前表現一番,可是由於自己的亂作主張,在天香酒樓門口上演的那一幕,不僅沒有得到布高興的賞識,歡心,反而還惹得美人不快。因為如此,錢富有一顆心已經提心吊膽,再加上眼前這一幕,為了不讓布高興對自己有看法,額頭上滿是大汗,急衝衝的衝了出來,最先向著那一位掌櫃發難。


    “錢少爺,我……”那名掌櫃的聽到這話,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又有點哭笑不得,心頭喃喃一句,“問吧,問吧,你去問吧,反正這事情也是她老人家下的決定,我是管不了!”


    其實,對於自家那位樓主的決定,酒樓的掌櫃也不是很理解。準確的來說,是一點都不理解,一點都摸不通自家那位樓主的意思。可是,沒辦法,自己那位樓主已經下令,就算是不理解,不明白,也必須先把事情辦好。


    “你是誰啊?你罵誰是狗了!小心本少爺撕爛你的嘴巴!”範陽王世子一聽到這話,立馬就不幹了。頓時,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變得有點血紅,這是憤怒的前兆。甚至,他已經恨得牙癢癢的,想要把對方生吞活剝,以卸心頭之恨。麵對一個侮辱自己的人,怎麽可能給對方好臉色,一定要拿出點顏色來,讓對方好看。


    要知道,範陽王世子的身份,處在他們的駐地,那可就是相當於殿下般的存在,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走在大街上,每一個人都是露出羨慕,嫉妒的神色。更為重要的就是,一直以來,從來沒有人敢當麵罵他,小瞧他。


    眼前,錢富有張嘴就罵範陽王世子,以及那幾名侍衛是狗,甚至還連帶罵上了方雲山,這可一下子就打擊了他們幾個。頓時,一下子,這幾個人心中就湧現出滔天怒火,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冒出,火冒三丈,怒目圓睜,盯著錢富有。


    “找死,竟敢侮辱世子,不得好死!世子,下令,屬下替你殺了這混蛋!”


    “世子,下令吧,下了這個家夥,把他腦袋摘下來,當球踢。然後再把這混蛋血肉一塊一塊的割下來,給兄弟們幾個嚐嚐鮮。”


    “對,對!這個混蛋竟敢罵世子,真是不得好死。在這混蛋死之前,我們必須好好折磨折磨他一番,讓他生不如死!”


    “……”


    那幾名侍衛單手握在兵器之上,就等待著自家主子一聲令下,立馬就抽出兵器,把眼前這一胖子給大卸八塊,拿去全部喂狗。這樣的事情,他們可是不少幹,已經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在駐地的時候,要是有誰得罪了自家主子,有誰惹到了自己主子不開心,他們這些屬下,也都紛紛出手,把對方製服,然後好好折磨一番。


    當然,這個所謂的折磨,不是把對方弄殘,就是把對方弄死,或者弄一個生不如死,其手段不可謂不毒辣。萬般酷刑,一樣一樣的好好嚐試一番,以解心頭之恨,讓眼前這個混蛋,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這幾名侍衛,從小到大就跟著自家主子,也就是範陽王世子到處闖蕩江湖。說的好聽是微服私訪,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到處惹是生非,調戲良家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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