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的起因,還是應該從三公主和親開始講起。三公主和親,對於我們皇朝來說,的確是一個自損連綿的大事。自然,和親之事,在皇朝之內,有著不同的聲音,有的讚同,有的反對。不過在天後的威嚴之下,和親之事暫定下來。可是……皇朝做出如此自降身份的決定,這對於那一些的非常重視氣節的學子而言,絕對是猶如地震般的大震動。”


    “故而,最近這幾天,科舉前三甲,和好多學子,糾結在一起,打著口號,正在遊街示眾,希望能夠引起天後的注意,希望能夠天後能夠收回成命,希望三公主不用遠嫁西北,自墮身份。遊街的行為,已經有好幾天了,引發的聲勢,也較為浩大。在京都之內,是不允許有遊街行為發生的。這幾天之所以縱容對方,是因為聽說這一屆的狀元,被當朝太宰收為了關門弟子。”


    “不過,想必在這幾天,軍部一定會下令,這群遊街之人,肯定會有牢獄之災,說不定血光之災,殺身之禍都有可能!畢竟,這可是明目張膽的反對聖旨,這在武周皇朝之內,絕對是史前無例,天後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這一群學子,聽說變本加厲,今天準備到皇宮門前遊行!”


    “小弟,要是這幾人是你的朋友,你還是過去勸一勸。要知道,這可是一條沒有回頭路,一旦踏上,不能回頭。現在乘著軍部還沒有下令,最好能夠製止這種行為,挑戰君威,絕對沒有好下場。”


    一口氣布倩琴就把想說的話,洋洋灑灑講了一大通。自然,前者講這事,完全沒有絲毫的感情,畢竟前者和這些人,一點都搭不上關係。


    不過,布屈坐在那,聽到這一番話,心頭甚為壓抑,有點沉重,“怎麽事情會發生成這樣?宗晧是三公主的謀士,難道這一切都是宗晧搞的怪不成?不行……不行,我必須過去勸一勸,好歹也算是認識一場。就算是不能拉對方懸崖勒馬,也要把事情的嚴重性給對方講講。要知道,這可真是殺身之禍!想不到,老酒鬼如此的厲害,一說就中,簡直是烏鴉嘴。”


    想到這,布屈急忙站起身來,向著布倩琴,小煙示意了一番,點了點頭,一個轉身,向著院落之外走去……


    “小弟,你先去皇宮門口看看,想必這個時候,他們聚集在那。你速度要快一點,一旦他們到了皇宮門口,那可就是萬箭穿心,誰也救不了他們!”後麵,布倩琴那急切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進入到布屈的耳中。


    “這群家夥,真是瘋了,膽大包天,在京都之內,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反抗聖旨,反對天後,簡直就是自取滅亡。”布屈臉色有點陰沉,心頭怒罵了一句。旋即,前者大步向前,速度飛快,幾個閃身,衝出了布府,來到了大街上,對著京碧大街衝去。


    京碧大街。


    京碧大街直通皇宮,大街旁都是一些權力機構,如軍部,戶部,工部等等。當然,大街兩邊,也有一些特殊用處的宮殿,府邸之類,如錦衣衛府,就在京碧大街的一個角落。除了這些比較嚴肅的機構之外,整條大街,沒有別的任何勢力,能夠插足進來。


    因為,這一條管道!


    因為,這一條大道直通皇宮。


    那麽,毫無疑問,這一條大街上,平常肯定是人煙稀少,沒有多少行人行走在大街上。一方麵,行人來到這邊,也沒有什麽要緊或者是重大的事情,另一方麵,平常人,麵對著久居高位的大人,肯定會非常不自在,不自然,心底升起莫名的自卑,不舒服,純粹是自找罪受。還有一點就是,既然這條大街是一些權力機構,戒備森嚴,也不是平常人能夠企及的。


    故而,一般而言,這一條大街上,大多時候,都是人煙稀少,寥寥幾個身影。


    可是,事有意外,今天,就在這一天,京碧大街上,發生了一件轟動全城的大事。


    這一件大事,以著蝗蟲般的速度,依著難以想象的速度,席卷全城,震驚天下,幾乎達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甚至,有一些人,口口相傳,傳播這一事情。一時間,流言四起,議論紛紛,震動四方。


    沒過多久,整個京都,整個全城,都知道了這事情!


    因為,這事情,有著劃時代的意義!


    因為,這事情,是一個創舉!


    因為,這事情,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大街上,一襲藍衣,急速的山洞,以著最快的速度,瘋狂前進,化作一道道殘影,呼啦一聲,好似旋風般的,一掃而過,對著大街的盡頭,閃電般的消失,一閃即逝。


    毫無疑問,這一道身影,就是布屈。


    布屈從布倩琴的口中,聽到這一則消息,心底十分急迫,唯恐趕不及,擔心時間不夠,這才瘋狂的前進,希望能夠攔住宗晧,譚桐幾人,勸阻幾人,希望他們不要做傻事,落得個身敗名裂,身首異處的下場。


    因此,一路上,布屈速度飛快,都沒有休息一下,火急火燎的來到了京碧大街上,朝著皇宮那個方向,一閃即逝。


    來到大街上,布屈心神一掃,看著較為混亂的大街,幾乎能夠和京昌大街相提並論,再也不複之前京碧大街的幹淨,嚴肅,寧靜。一掃之下,布屈就知道這次事情很嚴重,嚴重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同時,前者明白,宗晧,譚桐,康仁幾人導演的遊街,聲勢必定不小,想必初具規模,有點浩大。


    一下子,布屈的一顆心就沉到了穀底。


    因為,聲勢越好大,天後的臉上就越掛不住。


    畢竟,現在竟然有人明目張膽的反對自己,反抗自己的聖旨,這對於高高在上的天後,對於整個一言堂的天下,是一種衝擊,更是一種打擊。無論如何,天後是絕對不會放過這一群人,不會輕易饒過反抗自己聖旨之人。然,聲勢越浩大,知道的人越多,天後心底壓抑的火氣,想必是更加巨大。


    當街遊行,在武周皇朝,絕對是一個大忌!


    武周皇朝,是一言堂,是一個人的天下,是天後的天下。任何人,任何勢力,都不敢違背,不敢反抗前者的意思。前者的一言一行,整個天下,都要遵守,必須遵循,不能有絲毫的反對。自然,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威,為了彰顯自己的強悍,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天後是絕對不允許,不能允許有一絲一毫的反對之聲。


    這就是一言堂,這就是武周皇朝。


    換言之,宗晧,譚桐,康仁這幾人,在劫難逃!


    一想到這,布屈一顆心涼透了,全身湧現出冷汗,不經意間打了一個寒顫,臉色刷的一下變的極其難看。不過,前者雖然明白是這一個結局,但是前者前進的身影,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滯,仍舊是以著最快的速度,瘋狂前進。就算是有著百分之一的機會,千萬之一的機會,布屈也不想放棄,仍想出一份力。


    就衝那一次萍水相逢,不期而遇,就衝那一句“老師”,就衝那兩個字“布兄”。布屈也會傾盡自己的力量,能夠出一點微薄之力,就不會有絲毫的吝嗇。


    其實,退一萬步講,布屈和譚桐,康仁,特別是宗晧幾人,僅僅隻能算是萍水相逢,有著幾次交集而已,甚至就連見麵的次數都點得清楚,自然雙方的感情,也不會深厚到哪裏去。


    不過,該出手,該伸手的時候,布屈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停頓,吝嗇。


    街道上,布屈的身影逐漸慢下了速度,一襲藍衣逐漸停頓了下來。順著街道看去,經過一番辛苦奔波,布屈總算是看到了遊街的隊伍,看到了隊伍的末端。


    “幸好,這裏距離皇宮,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真是不幸當中的萬幸,希望這一切,趕得來及。”布屈心神一掃,看了一眼四方,確定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心頭微微一凝,那一顆噗通的心,稍稍安定了幾分,心頭沉吟一句。


    遠方,隻聽到傳來了一陣陣轟鳴聲,還有一聲聲齊喝聲,高聲呼喊聲,不絕於耳,彌漫在空氣當中,在京碧大街上,傳播很遠,久久不散。高聲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好似波浪聲一般,化作一陣陣漣漪,順著空間,擴散開來,清清楚楚進入到每一個人的耳朵,振聾發聵,直接深深刻在每一人的內心深處。


    “怏怏皇朝,拒絕和親!”


    “抵製和親,還我威嚴!”


    “……”


    一句句呼喊聲,一個個口號,一聲接一聲,在領頭人的帶領之下,輪流交替,極其有秩序般的,對著半空,大聲呼喊,傳遍整個街道。同時,遊行隊伍,緩慢前行,伴隨著一聲聲口號,向著皇宮方向,朝著宮門口而去。


    聽到這一口號聲,布屈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急忙幾個閃身,跟上了遊行隊伍,處在了隊伍的最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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