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著破破爛爛的外套,渾身布滿了傷痕,尤其是他的臉青赤色帶黑,宛如從地府裏爬出來的僵屍一樣!


    赫然是方程!


    “難道是那天來追殺我的女人?不,不可能,對方不可能有這麽高深的本領,難道說真的是方程本人!”


    我心中又驚又喜。


    “什麽鬼東西,竟然敢在我的麵前撒野!”


    泰山暴喝一聲,毫不客氣的再次揮拳打來,可方程根本半步不退,竟然和他對著硬碰硬起來。


    就聽到兩人拳風打在一起發出陣陣炸裂身,竟然拚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地步,甚至我感覺方程還隱隱的占據了優勢地位。


    不然的話,泰山肯定不會發出這麽不甘心的怒吼聲。


    我趕緊用手撐地,將自己從地裏拔了出來,閃到了一邊。


    這兩人交手的餘波就能輕易的傷到我,我可不敢趁機插手其中,不過看著方程越戰越勇,我還是心中激動。


    “撕風!”


    就在這時候,方程口中吐出一句嘶啞的聲音,陰森森的氣息彌散而出,原本還是豔陽天,可是這話音一出,周圍的天色似乎都陰沉下來,如同天黑了一般。


    泰山神色大變,宛如見了鬼的表情,大呼了一聲:“不可能!”


    話音還沒落下,原本遠在他十米開外的方程雙手往外一分,似乎在撕扯什麽東西,他的雙手不斷顫抖,可到底是猛地分開了手。


    方程的身影突兀的消失在原地,再次現身的時候竟然已經到了泰山的頭頂。


    砰!


    一掌從天而降,勢大力沉的一掌打的泰山的頭顱都是一歪,他企圖反擊,可方程卻得理不饒人,連續重擊,竟然把泰山整個人砸飛了出去。


    砰!


    泰山重重倒地,揚起一陣沙塵。


    “你,你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泰山掙紮著爬起來,瞪著一雙血紅的雙眼問道。


    這時候我才發現,他的脖子竟然已經斷了,本是必死的傷勢,他竟然還能張口說話,生命力之強簡直是駭然聽聞。


    “死。”


    方程吐出一個字,身形一動就到了泰山的近前,一巴掌重重的朝著他的麵門按了下去。


    泰山竭盡全力用手抓住了方程的手,不甘心的繼續追問:“你到底是什麽鬼東西,難道真的存在屍體……”


    可他的話還未說完,方程的手挾裹著強橫的罡氣就砸在了他的臉上,讓他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自此,山盟駐帝京的分部負責人,突破了金剛境和宗師境的雙料強人泰山,徹底隕落在了當場!


    而方程則是猛地一翻手,一隻手抓住泰山的腰身,一隻手抓住他的腿,一用力就將其扛了起來放在了肩頭。


    就如同一個稚童舉起了一個壯漢!


    “方程大師!”


    我終於激動的喊出聲來。


    可這時候我才發現,他有些不對勁,因為他的雙目沒有任何的焦點,空洞一片,臉上也全然沒有任何的表情。


    就像,一個活死人!


    而他就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一樣,扛著泰山的屍體,依舊大步前行,很快就翻出了牆外。


    我趕緊追上去,可是他卻早就失去了任何蹤影。


    “怎麽會這樣!?”


    我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心中卻生出一個極為可怕的念頭,想到金剛曾經說過的話,以及泰山臨死前的話,這個念頭越發的清晰起來。


    尤其是有方程這麽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我不禁想到,難不成屍體真的可以通靈複生?


    可是複生的人,真的還是自己嗎?


    我不敢肯定。


    發生這種事情,我自然是快速的趕了回去,萬一被山盟的人發現泰山失蹤,或是死亡,那我肯定逃不了幹係。


    所以我立馬就找到了沈月仙和陳姐,說帶著她們換一個地方。


    “林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怎麽這麽驚慌?”


    陳姐問道。


    我苦笑一聲,搖搖頭,卻不知道該怎麽和她們說這件事情,實在是這一切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最後,我隻能說自己得罪了山盟裏的人,恐怕會連累到她們。


    “林業,不管你做了什麽,你是我的男人,哪怕讓我和你一起去死,我也願意!”沈月仙一臉固執的說道。


    “傻女人,說什麽喪氣話,還沒有到那一步呢,說什麽死不死的,我們才不會死呢!”我揉了揉她的腦袋,眼神裏上過一絲堅韌之色,為了她們,我絕對不能輕易死去,我要保護她們!


    相對於沈月仙,陳姐考慮的無疑更多,她說道:“山盟的勢力遍布整個北方,雖然不是最大的宗派,可是絕對能夠排到前三,你殺了泰山,對方絕對不會善擺甘休的。”


    “我知道,現在隻能躲一躲了。”


    我苦笑一聲,歎了口氣。


    事到如今,我竟然有種舉目皆敵的感覺了,得罪了南上宗,又得罪了山盟,幾乎把這兩個勢力範圍加一起可以囊括整個華夏的大勢力全都給得罪了。


    陳姐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這個你倒不需要擔心,這些年我也不是白做的,你陳姐暗中安排了不少的後路,可以保證我們的安全!”


    “真的?!”


    我無比的驚喜的看著她,在我的注視下,她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忍不住一下子將她抱了起來,重重的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於是,在陳姐的安排下,我們連夜離開了京城,轉移到了魯地的一個小縣城。


    讓我意外的是,陳姐竟然準備了大量的空白身份,甚至每一個都能夠找到對應的人和事跡。


    當她交給我一遝子資料讓我背熟的時候,我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那資料上那個叫做“杜遠河”的男人竟然和我本人有六七分的相似!


    “這……”


    “當初我特意為你找的一個身份。”


    陳姐簡單的一句話,卻在我的心中掀起了漣漪,當初她就為我留了後路,這讓我心中不由的感動了。


    而沈月仙的身份,在一遝資料裏篩選了一下,也找到了相應的選擇。


    這麽一來,我們三個人立馬化身其他的身份,從小從孤兒院長大,打拚多年的三個男女,終於一同返鄉,甚至連一應的住址和鄰居都是現成的。


    “好恐怖的布置!”


    這樣一來,就算是別人想查根底,都查不出來了。


    至於原本這些人還在不在世上,我沒有問,陳姐也沒有說,因為那個答案我隱隱的能夠猜到,可卻不能說什麽。


    就這麽過了幾天,我卻有些坐不住,心中不斷想著金陵的事情,甚至是方程的師傅,以及我師傅的事情。


    “砰砰砰!”


    這天,就在我閑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門被敲響了,開門一看是送快遞的小哥,他放下東西就走了。


    看著包裹,我隨手就打開了,裏麵隻有一封信,信上隻有一句話——“金陵相見。”


    看見這行字,我的臉色卻猛地變了。


    “怎麽了,又買了什麽東西了?”正在廚房裏做飯的陳姐走出來,看見我書中的信,好奇的看了一眼,臉色也難看下來,“不可能,怎麽還能有人找上我們?”


    這身份是她千方百計設計的,一應布置都是她親手操辦,知情人基本都被她想方設法滅口了,絕對不會出現紕漏。


    可現在,這封信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我們,我們根本就一直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這一瞬間,一股涼意充滿了心頭。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陳姐坐在沙發上,拿著這封信,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我卻歎了口氣,抱住了她,低聲說道:“沒事,不要想了,我知道寄信的人是誰。”


    “是誰?”


    陳姐猛地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我。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這是我師傅阿龍的字跡!”


    “阿龍……可他不是……”


    陳姐一愣,露出了滿臉驚詫之色。


    “我也不清楚,不過這字跡的確是他的,說不定,我還要再去一趟金陵了!”


    我歎了口氣。


    “不,你不能去!”


    這時候,沈月仙也跑了出來,眼睛裏都溢出了淚光,大聲的喊道。


    “月仙……”


    我知道她是擔心我,可是眼下我卻不能不去。


    “不,我不想讓你去!”


    沈月仙抱著我,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哭了出來,說道,“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這段時間我每天晚上都會被噩夢嚇醒,夢見你又去了金陵,夢見你一身是血的站在我的麵前,嗚嗚嗚……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去金陵!”


    “月仙,不要哭了……”


    看著她伏在我懷中大聲哭泣,我不禁慌了手腳,可是任憑我說盡了好話,她依舊是抱著我不撒手,顯然是下定了決心不讓我離開。


    最後還是陳姐站了出來,不斷的安撫,才讓她平靜了下來。


    “唉。”


    看著她哭腫了的雙眼,我的心一軟,隻好答應她不去金陵了。


    可是,過了沒兩天,快遞小哥將一封信再次送到了家裏,上麵依舊隻有那四個字——“速來金陵!”


    這下子,我知道自己真的要去一趟金陵了。


    因為那字跡雖然依舊,可是寫字的墨跡卻由黑色水墨變成了猩紅的人血,一股陰冷的殺機透了出來,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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