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似被我的態度嚇到了,她的臉越發的白了,望著我蠕動著嘴角,半晌才開口回答道:“他,他知道,但這個孩子我們不能做。”


    “為什麽?你現在的身體怎麽承受得了?”這一次雨朵忍不住開口,滿眼都是惱怒的意味,我能想到的後果,她自然也是想到了。


    見我跟雨朵都是這個態度,夏夢望了眼我們身後一直跟著的傭人們,那些人雖然不願離去,卻還是往門口退了退。


    “醫生說了,我若是做了這胎,以後懷孩子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我的身體就是一個哆嗦,我沒想到事情的後果竟然這麽嚴重,嚴重的到會威脅到夏夢的生育能力。


    我終於理解夏夢為什麽會留下這個孩子了,即便她的身體狀況不容許她生,她依舊選擇了冒險的行為,而剛剛的李嬸又為何如此看著夏夢,隻因她現在的身體,真的離不開任何人了。


    我無聲的歎了口氣,上前抓住夏夢的手說:“既然如此,我也隻能支持你了,相信現在的科技這麽發達,你一定會沒事的。”


    許是很少聽到別人的祝福,在聽到我的話後,她的嘴角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意。


    不忍心在打擾她,我跟雨朵交代了她幾句便往出走,手卻被夏夢拉住了,望著我欲言又止道:“姐,離開耀星吧。”


    我不知她為何在我們要走時突然這麽說,卻並未放在心上回答道:“小夢,姐的事,姐自己心裏有數,你現在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別人都不要管。”


    她的眸光黯淡了一下,似喃喃自語般說道:“誰都不要信。”不過短短五個字,卻仿若花費了她所有的力氣,說完後她的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


    我正要詢問她為何要對我說這五個字時,如同幽靈般的李嬸出現在了我們麵前,依舊是那張死魚臉衝著我們說道:“不好意思,夫人該休息了,就不遠送兩位了。”


    她這逐客的態度太過明顯,使得夏夢的臉上閃耀出一絲尷尬與歉然,我們自然不願意為難夏夢,對李嬸直接忽略了。


    直到車子行駛了很遠,在也看不到夏夢的別墅時,雨朵才呼出一口濁氣,氣惱的吼道:“什麽東西嘛!區區一個管家而已,真以為自己是王母娘娘,竟然都騎到主家頭上來了,還有夏夢怎麽回事?在怎麽說也是風吹雨打過來的,怎麽就讓個老太婆給欺負住了?”


    知道她正在生氣,所以口無遮攔便也沒什麽,但我心裏又何嚐好受過,夏夢跟著我吃了很多苦,如今再不濟也比跟著我強。


    雨朵叫嚷了半天,見我並未搭話,便慢慢的偃旗息鼓了,一時間車廂裏安靜的有些詭異,在不複來時那抹高興與興奮了。


    回到耀星,已是到了上班時間,我調整好心態,直奔華姐的吧台。


    華姐並不在吧台裏,而是調酒員忙碌的身影在整理著什麽。


    因為我經常來,所以他並未在意我,繼續著手裏的工作。


    我交代了雨朵幾句話,便刻意等著華姐回來,有些話我必須問問才能安心。


    卻不想這一等就是一晚上,直到送走所有客人,華姐才癱在吧台裏,累的死狗似的一句話都不想說。


    見她這樣,即便我在想問,也沒有心情開口了。


    就這樣,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我想問的話始終沒有機會問出來,反而是前幾天還很勤快的安靖成突然沒了動靜,不知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我又恢複了以往忙忙碌碌的狀態,每天看著流水差不了多少的數字,開始暢想五年後離開耀星後屬於自己的安逸生活,隻要五年,確切的說四年零幾個月,我就可以擺脫掉這種我不想過的生活了。


    夜生活結束後回到家裏,麵臨的永遠都是空無一人的寂靜空間,所以我習慣了不去開燈,摸索著走到洗手間洗澡,然後躺倒床上睡覺。


    有時在想,人這一生中忙忙碌碌到底是為了什麽?無非就是那一口吃的,以及困了時閉上眼睛睡覺,這樣的人生到底存在著怎樣的意義?不知從何時起我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深深的歎了口氣,在寂靜的夜色中是那樣的突兀,耳邊突然響起沉穩的聲音:“怎麽了?有什麽煩心事?”


    這聲音太過突兀,並且就在我耳邊響起,嚇得我猛然跳下床,全身冷汗直冒,與此同時床頭燈啪的一聲亮了起來,那張我好久未見的臉平白出現在我麵前,讓我恍若夢中半晌沒緩過神來。


    “嚇到你了?我以為你進來時,看到我放在門口的鞋了。”他的麵色帶著擔憂,從床上下來向我走來,真絲睡衣流瀉著水潤的光澤,在暈黃燈光渲染下,讓我心跳如鼓。


    “你,你怎麽來了?”不等他的手接觸到我的身體,我下意識避了開去,他的眸色就是一沉,聲音猛然冷卻三分。


    “不許躲我。”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他,而在我爸媽麵前的他不過是偽裝而已,我暗暗告誡自己,同時也是在提醒自己,必須遠離他,隻有這樣才能斷了他跟我之間的聯係。


    “嚴總,我若記得不錯的話,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請你離開。”


    “沒有關係?那你為何留著我的睡衣,為何這裏還有我的所有用品?喬悅,你到底在害怕什麽?又在逃避什麽?”


    他一語戳破我的所有謊言,我在他麵前就是個透明人,無論做什麽都是透明的一般,卻還要像似個跳梁小醜上躥下跳的給我們彼此鋪好了路。


    我不知該怎麽回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他的衣服,丟在床上冰冷的回答道:“嚴總,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做的我也都做了,請你離開。”


    他的眸色越發的冷了,整個人陰測測的透著駭人的氣勢,自從我跟他確認關係以來,我還從未感受過他如此怒氣,看樣子這一次我是真的傷了他。


    我怕自己心軟,所以咬牙走到門旁打開了門出去,等著他換好衣服離開。


    辦公室安靜的很,唯一能聽到的就是時鍾的沙沙聲。


    我等了好久他才出來,灰白色的西裝帶著一絲褶皺,上麵散發的酒氣可以證明,他是應酬過後直接過來的,應該是洗過澡了,所以身上才會沒有酒味。


    他並未馬上離去,而是站在門口審視著我,仿若在等我一個答案,一個他早就已經問了,而我卻一直在拒絕的答案。


    “我不會離開耀星,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未來。”我呢喃開口,聲音小的如同梗在了喉嚨之中,即便這樣依舊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喬悅,你的未來是我,既然不肯離開,那我就毀了耀星,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他惡狠狠的丟下這句話,轉身就往出走,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留戀,那鏗鏘腳步讓我心尖一顫,突然有種後怕感襲上心頭。


    我木納的坐在沙發上,直愣愣的盯著半開的房門,一坐就是一整夜,而那道房門就那樣敞開了一夜,走廊上的燈光透進來刺目之極。


    第二天上班時,我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來,許是一夜未睡的關係吧。


    今天華姐終於有時間陪在我身邊了,我卻不願意追問那個問題了,因為它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肖力以倒,我大仇以報,在執著下去隻會讓自己更累。


    穆然間華姐推了推我胳膊說道:“林黛,鄧總來了。”


    聞言,我強打精神迎了出去,好久不見的人,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過來,著實讓我有些意外。


    “呦,林黛今天這是怎麽了?眼圈有點黑啊。”鄧總調侃著我,習慣性的在我肩上拍了拍。


    我忙附和道:“鄧總好不容易來一次,就是為了調侃我的?”


    他點著我的鼻子笑道:“你呀!這嘴永遠都不落下風,也難怪你能收得了嚴總那樣的人物。”


    以前他們拿我跟嚴耕打趣,我心裏會泛著淡淡的喜悅,可如今隻會讓我心中傷痛,我忙轉移話題道:“鄧總慣會開我玩笑,今天是不是帶了重要的客人過來,還是老規矩讓雨朵她們作陪吧!”


    “那可不行,今天你得陪著喝幾杯,我這的客人可都是跟嚴總那個項目有關的,你若是配和好了,也算是給嚴總幫了不少忙。”


    “行行行,我親自上陣還不行嗎?”我笑嗬嗬的將他們送去了vip包房,出來找人進去陪著,又讓華姐開了瓶好酒,這才回去陪著鄧總他們喝一杯。


    席間不知是誰碰了我一下,一杯酒眼看著就要撒到鄧總身上了,我急中生智手一轉全撒到我腿上了。


    我忙抽紙巾擦拭,鄧總礙於嚴耕情麵不敢動手,隻得轉身叫雨朵過來幫忙。


    卻不想斜刺裏伸出一雙極不懂規矩的手,直奔我雙腿而來,並且還是個我不太熟悉的男人的臉。


    我下意識要躲,回過頭的鄧總也察覺到不對勁,蹙眉道:“姚總這是做什麽?”


    鄧總話音落,所謂的姚總直接坐在我身邊,伸手攬住我的肩膀,猝不及防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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