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我所料,不過十幾分鍾,外麵響起了敲門聲:“先生,夫人的衣服弄好了。”


    沒有回答的聲音,隻聽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我以為他走了,便試探的探出頭,沒想到他還站在房間裏,隻不過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我在吸煙。


    我輕手輕腳走出來,拿過床頭櫃上的衣服穿上,就聽他說:“給我點時間,很快,我母親就會回美國養老了。”


    我的手就是一抖,卻也是片刻而已,便穩定了心神道:“那又怎樣?我就會忘記夏夢的事,還是你認為她能永遠住在美國不回來?嚴總你應該不是個會自欺欺人的人。”


    話音落,我丟掉浴巾轉身就走,他幾步追了上來,從背後一把抱住我,第一次這麽輕聲細語的祈求道:“悅兒,不要走,我不能沒有你,我已經將我自己的母親囚禁在了老宅,為了你,我甚至還要將她送出國去,你還想我怎樣?”


    我的身體就是一僵,我從未想過他為我做了這麽多,甚至跟自己的母親起了衝突,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更加不是我想見到的。


    我即便在恨他的母親,卻也不能對她做什麽,隻因為那是他的母親。


    為此我甚至割舍了我們兩個的情緣,卻不想終究還是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我的心早已痛到了麻木。


    越是這樣,就表示我越不能跟他在一起,我用力的掙開了他的懷抱,揚手就是一耳光,打在他的臉上,卻痛在我的心裏。


    “你想表達什麽?想要告訴我,因為我你已經開始弑母了嗎?不要把你的罪過強加到我身上,那跟我沒有任何關係,那是你嚴家的事情,你想怎麽做都隨你,不要打著我的名義讓我看輕你。”


    我抓起手機跟包包就往外走,腳步踉蹌下險些摔倒,被他一把攬住我的胳膊道:“對不起,我不該跟你那麽說,我也是情急,我隻希望你能留下,相信我,我會處理好我母親的事,我不會讓你為難。”


    我揚手推開他,打開門就往外走:“請你不要再糾纏我了,我們根本就不合適。”


    這哪兒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嚴耕,這樣的他讓我揪心,隻有脫離了我的生活,他才能變成曾經的那個他,我不能在給他帶來災難了。


    我快步的出了他的臥室,不想他竟然追了出來,拉著我不放道:“悅兒,你若是不愛我,為何還要回來?我不相信你心裏沒有我了,你騙不了我,你騙不了我的。”


    我的腳步就是一頓,望著眼前判若兩人的他,心都要碎了。


    我低頭掏出錢包裏所有的錢,用力的砸向他道:“夠不夠,不夠的話,回頭我打你銀行卡裏。”


    他臉色就是一僵,如同木偶一般站在那裏,望著我的眸光裏滿滿都是傷心,我控製不住的發抖,卻不敢讓他看出我的不對,快速的衝出了他的別墅,一眼便看到我的車停在門口,他的司機正在精心的擦車,見我出來忙笑嗬嗬的迎了上來。


    “夫人,是要回去嗎?我送你吧。”


    “不用。”我丟下兩個字,揚手打開車門,就聽身後他的聲音陰測測的響起:“喬悅,我不會放手,你這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這才是他,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嚴耕,我透過車窗看他,一雙冷厲的眸子,帶著前所未有的篤定與煞氣。


    我沒有回答他,跳上車快速的開出了他的別墅。


    他並未追出來,而是冷冷的凝視著我離開,那雙陰鷙的眼眸,讓我難受的想哭。


    他終於又變回了我曾經認識的那個他,雖然我很不情願看到他這樣,卻又不得不這麽做,在傷害他的同時,也深深的傷害了我自己。


    自從拿了駕照後我從未開過快車,今天我隻用了一個半小時,便走完了江城到融城的路。


    回到我的房間,我將自己丟在床上,淚水止不住便糊住了我的視線,任憑我怎麽止都止不住,自從遇到嚴耕以後,我發現我越來越愛哭了,真應了那句話,女人是水做的,而我的眼淚永遠也流不幹。


    哭著哭著我便睡著了,這一睡就是一天,直到天黑醒來時,頭又開始隱隱作疼了。


    望著外麵的夜空,我實在是無心上班,便躲在臥室裏望著夜空發呆。


    連續三天,我的情緒都萎靡不振,既不想下樓去見那些虛偽的嘴臉,也不想跟外界有聯係。


    好在雨朵跟豔秋是個得力的住手,默默的幫我做了我每天該做的工作,並且還不忘偶爾上樓照顧一下我。


    遇上嚴耕是我的幸,也是我的不幸,因為他我擺脫了許還山,沈文昊,卻也因為他我惹上了肖力,我不知這是不是一報還一報,可我清楚的明白,這條路還遠著那。


    手機又在閃,我以為是雨朵她們打來的,看都沒看便接通了。


    “悅兒,多久沒給家裏打電話了?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電話那端響起媽媽擔憂的詢問,我木納的心終於被叫醒了。


    眼淚瞬間溢滿了眼眶,我勉強控製著自己的呼吸回答道:“沒事啊!我能有什麽事?”


    不怪媽媽責怪我,跟他們最後一次通話,我都還未跟沈文昊離婚,而如今我早已擺脫掉了那個人,卻始終沒有給他們打一個電話報個平安,我這個女兒做的實在是太不到位了。


    那邊傳來一聲清淡的歎息,仿若鬆了口氣般詢問道:“你跟沈文昊的事怎麽樣了?媽媽爸爸一直怕你傷心,所以從未詢問你這件事,如今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應該解決了吧?”


    “恩,已經解決了,我們已經離婚了,並且他給了我一幢房子做賠償,爸媽以後退休了,就可以來我這邊養老。”


    我不知該怎麽安慰兩位老人家,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放心吧。


    “是嗎?沈文昊還算有點良心,但我們也不要太過分,有了房子就好了,就不要要太多東西了,畢竟我們的家世不如人家,並且江城房子很貴的,將來賣掉回老家買房子,也是可以過一輩子的。”


    媽媽永遠都在為別人著想,這也是我為什麽從來不跟她說這邊情況的原因之一。


    如今所有事都辦完了,我自然在沒了以往的忌諱。


    “恩,媽,您就放心吧!您女兒什麽樣,您還不清楚嗎?”


    “是啊!我家悅兒從小就善良,要說還是沈文昊那小子沒福氣,雖然我們家不如他們,但是我家悅兒那也是持家的好手,他娶了我家悅兒該好好珍惜才是,怎麽……”


    “哎呀,讓你打電話是問問姑娘過得怎麽樣,誰讓你嘮嘮叨叨說這些的。”


    不等媽媽把話說完,手機便已經被爸爸給搶了過去:“悅兒,你現在工作忙不忙啊?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你現在一個人,可不比之前了,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


    晶瑩的淚珠忍不住滑落,我終究還是哭了出來:“沒事的,我好得很,我在這邊有家,也有工作,你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也是,不過你最近忙不忙?爸爸媽媽想去你那邊看看,你看可以不?”


    “來我這邊?你們工作……”


    “啊!是這樣的,去年的十一,跟今年的端午節,我們都沒請過假,我們領導是真的好,把這些假期全給我們攢起來了,在加上年假,還有眼看著今年的十一又要到了,我跟你媽有快一個月的假期沒地方去,就想去你那邊看看。”


    我有些慌了,我不怕他們過來,我怕我的工作會曝光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直到現在我自己都無法接受的工作,他們又怎麽會接受得了。


    並且他們農村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對夜場混的人恨不能唾棄到骨子裏,若是他們知道自己的女兒幹的就是這樣的行業,他們會怎樣,我著實不敢想象。


    “那麽久的假期,不回老家看看嗎?老家的那些親戚估計也都想你們了,我大伯父,大姨他們……”


    “唉!過年都回去看過了,在說他們哪有我女兒重要,自從你結婚,我們就在沒見過麵,一是怕給你添麻煩,二也是怕你的富婆婆看不上我們農村人,現在你們離了,我去我女兒家自然也是理所應當的,怎麽?你很忙嗎?若是……”


    “沒,不忙的。”


    我急忙打斷爸爸的話,難得他們肯出來走走,並且那樣的記掛著我,我若是這樣打斷了兩位老人家,先不說不孝,就是我自己的心也過不去。


    即便我在為難,也不得不咬牙應下了。


    爸爸顯然很高興,笑嗬嗬的跟媽媽說我同意了,隨後又交代了幾句照顧好自己的話,才算是掛斷了電話。


    可我卻是久久無法平靜。


    我每天上夜班,天長日久爸媽一定是會懷疑的,我該找個什麽借口欺騙他們?


    想想又要欺騙我那老實的父母,我心裏便是一陣陣的難過無法自拔。


    我猛然想起了阿偉,可轉眼又被我否定了,我既然跟他斷了關係,就不該在找上他身邊任何一個人。


    要斷,就必須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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