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無意參與這些事,畢竟那些小年輕我不認識。


    也不知是誰,跑我身邊提醒道:“跪著的那個,是欺負夏夢中的一人。”


    我全身一抖,瞬間來了精神,也不知從誰手裏搶了根棍子,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完全忘記了警察還在一旁,掄起棍子就是一通暴打。


    有警察跳下車往這邊走,一群人一擁而上將他堵在了外圍。


    一個警察十幾個人對陣,不拿任何武器,就用身體圍追堵截,任憑你本領在高也進不來。


    那人在一下下的打自己的耳光,沒想到我會突然衝出來,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滿地打滾求饒道:“我錯了,我真是嗑藥嗑多了,我真不是故意的,饒了我吧。”


    然而無論他怎麽求饒,我都無動於衷。


    眼裏,心裏,甚至是腦海裏,瘋狂的閃耀著夏夢淒慘的模樣,這個人該死,我必須殺了他。


    棍子是從別人手裏搶來的,不鏽鋼的材質不管不顧的打下去,很容易要了人命。


    直到血腥濺在我的臉上,一個人才衝上來抱住我就往人群裏跑,隨後不知從哪裏跑出個女人,迅速從我手裏搶下鐵棍,一邊往被我打得奄奄一息的人身邊走,一邊還在用跟我差不多的衣服擦我的指紋。


    我被他們如此迅速的行動給驚住了,等我反應過來時,終於有四五個警察突破了重圍,將那女人給按在了地上。


    那女人瘋狂的叫道:“打死他,我就是要打死他,他就是個畜生,他嗑藥,迷奸,無惡不作,你們不管,我隻能自己動手。”


    “帶走,迅速清散人群,你們若是在敢出現在這裏,我們就以聚眾鬧事開始拘人。”


    我的呼吸因為暴怒而急促,卻在這時終於平靜了下來。


    模糊的視線有了焦距,放眼望去竟全是警察,也不知他們到底什麽時候來的,我又打了多久,隻覺得全身都在抖。


    霸哥的人,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剛剛還人山人海的攔人,一會功夫全都不見了,警方隻抓了那女人一個,其餘的一個沒逮著,所以顯得垂頭喪氣的。


    抓著我的人沒有放手,拉著我散入看熱鬧的人群後,便一直站在我身後,他的一隻手還停留在我肩上,遠處看去就像是兩個小情侶,但是近了細看就能看出他的手有些僵硬,而我也不是很配合。


    對這個人我是感謝的,轉頭剛要道謝,在看到他的麵容後,又咽了回去。


    他對著我淡淡的笑了一下,顯得有些生硬的說:“沒想到你今天會回來。”


    我無形中掙脫開他的手說:“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他點頭。


    其實我心裏早該清楚的,霸哥身邊也就他有這個頭腦了。


    “阿浩,算我欠你個人情,以後若是有……算了,恐怕你這一輩子也用不上我,我在說也都是廢話,回頭跟兄弟們說一聲,天豐樓明天我請客,權當他們這幾天的辛苦餐,紅包我也會每人包一份。”


    四周的人被警察驅的差不多了,目光自然移到了我們身上,阿浩拉著我往耀星裏麵走,低聲在我耳邊說:“紅包免了,那麽多人啃你,少說也得啃掉你一層皮,天豐樓那頓飯我幫你應下了。”


    紅包他不要,我心裏鐵定不舒服,但是能讓我請吃飯,也算是讓我緩解了一下,至於人情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進了耀星,他立馬鬆開了我。


    華姐忙迎上來說:“林黛,你沒事吧?你剛剛可是嚇壞我了。”


    她作勢上上下下的查看了我一番,那關心的架勢十足,引得周圍的媽咪小姐紛紛探出了頭。


    我淡然自若的笑道:“我能有什麽事,有浩哥在,橫豎不會讓我受傷的。”


    私底下我可以叫他阿浩,但是人前我就必須給他麵子,不能落了他的威嚴,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想必阿浩也是清楚的,所以他並沒有反駁我。


    “可不是,浩哥幫了我們林黛,也就是在幫我耀星。我開個包間,所有的帳全都算我頭上,我請霸哥跟兄弟們玩會怎麽樣?”


    華姐嘴上是為我還人情,實際也是變相的討好阿浩,希望他能把外麵的堂子撤掉,否則耀星這營業額隻會持續下降,那她這個經理也就沒法幹了。


    安靖成能看上她,並且請她來當這個大堂經理,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阿浩低頭看著我,像似在征詢我的意見。


    他都這麽給我麵子了,我自然是不能落了他的架子。


    “華姐做東,小姐我出,浩哥看怎麽樣?”


    我都這麽說了,阿浩自然是點頭同意,於是一群人前呼後擁的將阿浩送進了包房,還將門外幾個沒走的人也都請了進來,跟阿浩一起玩。


    當然那些人也都是阿浩故意留下來的,就是在給我撐門麵。


    霸哥這人情我是越欠越多了,搞的我心裏慌慌的,萬一霸哥知道我跟嚴耕的事,生氣起來恐怕我承受不了。


    但看今天這陣勢,我就已經很清楚了。


    我回來很突然,打人很突然,他們能安排人將我替下來,就更是突然了。


    這一係列的突然下來,就可以看出他們到底有多厲害。


    我帶著豔秋幾個人,陪了阿浩哥幾個一會,便找個借口匆匆上樓了,我畢竟是回來取換洗衣物的,該有的樣子還是要做做的,否則豈不是讓安靖成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的屋子由雨朵在打掃,我自然是十分放心的。


    隨手打開抽屜,想要取指甲刀,給夏夢修剪指甲,不想裏麵井井有條的擺了幾萬塊。


    若是我記得不錯的話,夏夢出事以後,抽屜裏的錢我全部取走了,準備給夏夢交醫藥費,住院費的。


    後來孟濤代勞了所有跟錢有關的費用,我便將錢存進了銀行,這幾天場子裏的事被我停了,那這幾萬塊又是哪裏來的?


    正在我疑惑的時候,發現捆錢的白紙上,印了什麽東西。


    我拿起來衝著燈光仔細的看了一眼,立馬認出那是嚴耕公司財務印章。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心裏一陣陣的難受,掏出手機按下了嚴耕的號碼,卻終究還是沒有打出去。


    我抖著手閉了閉眼睛,緩和了一下情緒,還是決定撥通了嚴耕司機的電話。


    那邊幾乎是秒接,帶著一絲興奮開口道:“太太,您有什麽事吩咐?”


    我的聲音滯了滯,咬牙說道:“跟你們嚴總說一聲,分手費我收下了。”


    不等他說話,我便掛斷了手機,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坐在了椅子上。


    我心裏很清楚,他給我錢並不是那個意思,他是怕夏夢在醫院裏用錢,不想我動用我自己的血汗錢。


    可我必須得這麽做,我做的越絕,做的越狠,他才能離我越遠。


    我緩了好半天的神,才從難受的情緒裏拔出來,將錢盡數拿出來,藏進了臥室衣櫃最隱秘的角落裏。


    隨手收拾了幾件衣服便往樓下走,鎖門的時候看到大紅站在走廊的盡頭吸煙,看著我的表情,有太多複雜的情緒。


    我不知道她站在哪邊,自然不會跟她多做接觸。


    她手裏的香煙升騰起一陣煙霧,將她籠罩在昏暗的燈光裏,若隱若現的透著一絲神秘。


    見我要走,她突然走過來說道:“林黛,跟你說句話行嗎?”


    我的腳步一頓,不知道我跟她有什麽好說的,以前她對我氣勢十足,現在顯出一絲謙和,讓我覺得她就沒安什麽好心,自然對她防備了三分。


    “你沒必要這麽防我,我們雖然是敵對關係,但我不是個會害人的人。”


    我扯出一抹敷衍的笑意,並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並且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她不在意我不說話,將手裏的煙丟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腳,走廊裏鋪著毛絨地毯,清潔起來十分困難,她這一腳下去,立馬燒出一個煙洞。


    她視若無睹的說道:“以前,我覺得你不過是個跳梁小醜不足為據。”


    她這話我十分不愛聽,卻還是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


    他她伸手撓了撓光潔的額頭繼續說:“但現在我不那麽覺得了,你跟蘇蓉鹿死誰手,還真是尚未可知。”


    我微微蹙眉,不明白她到底想表達什麽,開口說道:“你找我就這事?若是沒別的事的話……”


    沒別的事我當然不願意跟她耗,我的時間很寶貴。


    不想我話沒有說完,她揚手打斷我說:“關於蘇蓉,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可以跟我說。”


    她這話說的太突兀,以至於我看著她滿臉懷疑,我沒有要掩飾的必要,因為我從未想過要跟任何人聯手。


    她今天會來找我,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她若是不塗點什麽,我就更加不放心了。


    她看出了我的想法,嘴角滑過一抹冷然的弧度,枚紅色的旗袍箍得她有些透不過氣來,伸手扯了扯衣領說:“你別誤會,我不是在跟你聯盟,而是在跟你示好,當然這樣的事,我也跟蘇蓉做過,我不過是想尋個安穩賺錢的生活而已,不想你們的戰火波及到無辜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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