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許久,我才拿起他交給我的資料認真的看了起來,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幾乎每一個背後都擁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揀出一些看著微不足道的人物,仔仔細細的思量了一番,想著先從他們入手算是給嚴耕一個小小的交代。


    至於不少大人物,我準備留在最後給嚴耕,因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如果一開始我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自己所有的價值都傾囊而出,那我的價值,恐怕保留不了三年那麽久。


    沈文昊給了我一個深深的教訓,而嚴耕,無意是比沈文昊更恐怖的男人。


    我挑挑揀揀了一天,才將整個資料分出了幾批,我想著這幾批足夠我拖延一段時日了。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更何況嚴耕要的是我的價值,三年對他來說不過一個數字而已。


    眼下我的仇還沒有報,我是絕不能得罪嚴耕的。


    夜晚降臨的很快,嚴耕並沒有回來,早早的張媽便通知我早點睡,之後便鎖了別墅的大門。


    我知道他應該是因為應酬,所以不會回來了。


    在次整理了一番我寫好的那幾個人的資料,從頭到尾想了想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不是我太過仔細,而是嚴耕就不是一個好欺騙的人,這一點我十分清楚。


    確認沒有任何遺漏了,我才將整理好的資料放在了一旁。


    正當我準備要休息的時候,我那如同擺設一般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知道這個號碼的人並不多。


    拿起手機,竟然是沈文昊打過來的!


    對於這個號碼我在熟悉不過,幾乎可以說就是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裏的。


    以前每當看到這個號碼的時候,我都會很興奮很快樂,而如今這個號碼就像是一個魔障一般深深的刺痛了我的雙眸。


    我果斷的掛掉了電話,我跟他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談。


    剛一掛斷,電話那頭便又瘋狂的繼續撥打過來,反反複複,不管我如何掛,他都毫不猶豫立馬再次打過來。


    “小姐,你沒事吧?”張媽在門口低聲的問,聽不出情緒來。


    “沒事兒。”我低聲回答,聽到張媽離開之後,才憤然的接起電話。


    “喬悅,你跟嚴耕什麽關係?”


    不等我開口,電話那頭沈文昊便已經厲聲的質問起來。


    我忽然想笑,他的語氣,竟然好似捉奸的丈夫一般,質問我和另外一個男人是什麽關係。隻是,我們之間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他還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


    “跟你無關。”我冷聲回答。


    “怎麽會無關?你別忘了,我們還沒離婚!你還是我沈文昊的妻子。”他的話就像是一根刺,刺得我鮮血淋漓。


    我諷刺一笑,“妻子?什麽男人舍得把自己妻子往別的男人床上送?”


    我毫不客氣,既然他不要臉,我又何必給他留麵!


    “送?還能等我送?你林黛爬了多少男人的床,你自己心裏不清楚?”無恥的話幾乎一秒就將我點燃,下一秒我便狠狠的告誡自己,不管他怎麽說,也不過是口舌之快!


    總有一天,我要讓他知道,我喬悅不是任由他拿捏的軟蛋!


    他這樣刺激我,恐怕更多的是想要知道我跟嚴耕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吧!我還清楚記得他和公公看到嚴耕時候的表情。


    “對!我爬了無數男人的床,你都快綠透江城的半邊天了,那又如何?”


    搞清楚他的目的之後,我不怒反笑。


    他不是篤定我還是處嗎?不是篤定他沒碰過我,我也不會讓旁的男人碰我嗎?我就偏要打他的臉!


    “你個不要臉的婊子!”


    果然,隻消一句,沈文昊便穩不住了,破口大罵起來,“難怪你這麽快又勾搭上了嚴耕!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他不過玩玩兒你罷了!過幾天一樣把你當破鞋一樣丟掉!”


    聽他急切的語氣,我第一次覺得那麽可笑,覺得這個男人那麽無能,簡單的一句話,他便已經穩不住了。


    “玩兒我又怎麽樣?你他嗎難道不是玩兒我?哦,不對,你根本就沒碰過我,我差點兒忘了你根本就不行!我納悶了,在醫院流掉的那個,真的是你的種嗎?”


    我厲聲回答,說完便低聲輕笑起來。


    沈文昊在電話那頭氣得氣喘籲籲,卻半響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他應該怎麽都想不到,曾經溫順的小綿羊,會反過來咬他一口吧!


    “老子是不稀罕得碰你!”沈文昊咬牙切齒的在電話那頭說道,我的心無可避免,還是一陣頓痛,還未來得及喘息,電話那頭又傳來一個咬牙切齒的字眼,“髒!老子嫌你髒!”


    髒!


    他嫌我髒!


    這就是他的真心話了!!


    我以為我已經看透了這個男人,就可以做到無所謂了,沒想到一個髒字,還是讓我忍不住渾身一震顫栗,深呼吸了兩下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髒嗎?我越髒,你他嗎就越綠!”


    傷人一千自損八百。


    沈文昊被我一句話噎得半響沒有答話,而我自己心中也更是一陣頓痛。


    “喬悅,你就是個賤人!老子看錯你了。”


    沈文昊找不到話來回我,最終選了最直接,最簡單,最粗暴的形容詞。


    賤人,看錯我了……


    我啞然失笑,繼而轉為哈哈大笑,“賤!我他嗎確實賤,不賤這幾年怎麽可能任勞任怨替你還債,被你算計!”


    若不是他說,我還真沒想到這個賤字安在我的身上那麽貼切!


    賤嗖嗖的給人家還了幾百萬的債務,從頭到尾,老太婆卻連正眼都沒瞧過我,沈文昊更是連捧我都不稀罕的!寧願裝不行都不願意碰我!


    我若不是賤,怎麽就沒發現中間的蹊蹺。


    “沈文昊,你等著吧!你從我這裏拿走的,我遲早叫你一分不少的吐出來!”


    我一字一頓,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沈文昊明顯愣住,聲音有些變了,但出口的話卻一如既往的無恥,“喬悅,你不要逼我!你別忘了,我隻消一個電話,你父母就得被你的所作所為氣到半死!我是念在夫妻一場,才給你在你父母麵前留這點兒顏麵!”


    他不提我的父母還好,一提,我心中的怒火更是蹭蹭的往上躥。


    “你敢動我父母試試!”


    我冷聲吼道,心中卻有些虛。


    嚴耕的安排或許可以讓他們相對的安全,但是天下卻沒有不透風的牆。


    如果沈文昊有心要將一切捅到我父母麵前,那他就一定可以找到辦法。這個世界上,唯有死人是可以絕對保密的。


    “慌了?”


    沈文昊終究是和我朝夕相處那麽久的人,盡管我聲音冷厲,卻依舊讓他聽出了我的心慌,仿佛抓到了我莫大的把柄,他忽然無恥的大笑起來,“我告訴你,最好識趣兒的擺平許還山的事情,然後簽字離婚。否則老子讓你身敗名裂!”


    擺平許還山的事情!


    虧他說得出口!


    “你做夢!”


    我想也沒想便回答道,“你若敢惹我父母,大不了就魚死網破!有父母有家人的,可不是我一個人!”


    我咬牙回答,沈文昊或許對我無情,但對他母親卻是絕對聽話,更是以他父親馬首是瞻,我曾經也想過,他能夠如此對我,恐怕少不了他父母的功勞!


    他要真敢將一切捅到我父母那裏讓他們傷心,我決不會善罷甘休!


    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同歸於盡,誰也別想好過!


    我陰沉的在心中想到,沈文昊在那頭訥訥的不知說了什麽,我索性直接將電話掛掉。


    忽然有些疲憊這樣的口舌之爭,我跟他之間的事情,有豈是幾句話,吵一架就可以解決的?


    掛斷電話,我卻覺得空前的疲憊,從未如此的疲倦過。


    或許是因為剛生病還未痊愈,和他這樣吼過之後,嗓子又是一陣火辣幹疼,自己起身倒了一杯水。


    開門的時候,卻見張媽正站在門外走廊上,見我開門,眼中閃過一刹那的慌張,片刻便恢複了平靜,恭敬的朝我笑了笑,“小姐需要什麽?”


    我看了她一眼,朝她淡淡的勾起嘴角,她是在監視我吧?之前便來問過我在做什麽,我打電話說的話,她都已經聽到了吧?


    我在心中暗想,隻是她的臉上卻依舊一臉平靜,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也對,嚴耕是何等人物,他身邊的人怎麽可能是一般人,張媽雖然明麵上看是保姆,但這段時間的觀察我便發現,嚴耕家中的大小事務都是她在安排,不管是私人的駕駛員還是貼身的那幾個安保人員。


    她在這屋子裏的地位,應該並不低,所以各方麵應該也都不差。


    思及此,我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才道,“倒水。”


    張媽一聽我倒水,便自己大步的向前,倒了一杯水遞給我。


    我道了謝便折回房間,喉嚨更是疼的難受了。


    從小我就不喜歡吃藥,所以早上張媽給我的藥我壓根兒就沒吃,此刻喉嚨難受得緊,想到爸媽還需要我照顧,索性拿了桌上的藥片,和著涼水一起吞了下去。


    吃完藥,腦子便有些昏昏沉沉,大概是藥效的作用。


    沈文昊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我直接摁斷,索性將手機關機。


    胡亂的洗了澡,簡單的洗漱之後,便覺得渾身乏力,倒在床上,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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