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圖沉默地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文藝,現場所有的人都屏息凝視,靜默地看著徐遠圖。


    大家都為文藝捏了一把汗,看徐遠圖這幅表情,八成是不想接受文藝的求婚。


    真要這樣的話,那文藝的臉就丟大了,尊嚴掃地,到時候可怎麽下台階?


    妮妮也為文藝擔心,生怕文藝被徐遠圖這個浪子打擊。


    她走過去,想把文藝扶起來,讓她不要如此“逼宮”了。可是,文藝卻滿臉的自信,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她含情脈脈地看著徐遠圖,右手拿著那枚閃亮的鑽戒,舉起在徐遠圖跟前,期待著他接收。


    徐遠圖足足沉默了幾十秒,整個人定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像一尊高貴而又冰冷的雕塑,眼睛緊盯著文藝。


    “文藝,你確定你真的要娶我?”


    徐遠圖終於開口了,但是語氣明顯帶著戲謔,帶著調侃,就連眼神,都明顯得有點兒浪顯了。


    “對,我早就做好了這個決定,今天正式向你提出,期望你答應我。”文藝很認真地說道,臉色已經微微泛紅。


    徐遠圖晾了她這麽久,她要再不主動出擊,那就太委屈自己了。


    成與不成,她都認了。


    成了,她就安心做徐家少奶奶,在為徐遠圖生兒育女的同時,幫助他打天下。


    不成,她就回到鳳洲安心經營她的文藝茶莊,守在小城安穩度日。


    追求過,不後悔。


    “哈哈——”徐遠圖仰頭大笑了起來,繼而看著文藝說,“我堂堂徐遠圖豈能嫁給你做上門女婿?那我老徐家不是得斷子絕後?我怎麽對得起我的祖宗?”


    文藝瞬時臉色蒼白,徐遠圖這是直接回絕了她。


    她舉著的手開始顫抖,那可閃亮的鑽戒也隨著顫抖起來。


    所有人都倒虛了一口氣,女追男,失敗了!


    妮妮也忍不住瞪了徐遠圖一眼,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傷害愛你的女孩兒,徐遠圖你還算個男人嗎?


    “徐遠圖——”妮妮跨不過去,正想怒斥徐遠圖的時候,隻見徐遠圖大手一揮,製止了妮妮的話,然後繼續走過去一把扶起文藝,柔聲道:“要娶也是我娶你,哪輪得到你娶我?嗯?”


    說完伸出左手無名指,目不轉睛地盯著文藝手裏的戒指。


    文藝剛剛跌落到穀底的心情,瞬時被徐遠圖給拽回到了山頂,她狂喜地看著徐遠圖,眼淚瞬時衝出了眼眶,吧嗒吧嗒砸落到地麵,卻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了?


    隻知道傻傻地看著徐遠圖,然後噗嗤一聲,滿含著熱淚笑了!


    “傻瓜,把戒指給我戴上啊!”徐遠圖拉著她的手,把戒指戴到了自己的無名指上,“小氣鬼,買個這麽小的戒指,怎麽配得上我徐遠圖的身份?改天給換個最大號的!對了,你的那個呢?”


    文藝激動得簡直要發狂,手又開始發抖,從口袋裏拿出另一枚戒指。


    徐遠圖給文藝把戒指戴上,然後輕輕地把她攬進懷裏,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在她耳邊輕聲說:“如此突然襲擊,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


    他的聲音隨著他那溫熱的氣息傳進她的耳朵,拂遍她的全身,她的身體瞬間如火燒般灼熱,臉頰一片緋紅……


    “哇,太有愛了!”


    現場響起了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妮妮也這場麵感動了。


    想到文舟在海城廣場向自己求婚時的場麵,妮妮心裏瞬時充滿了甜蜜。


    文家的兄妹在追尋愛的道路上,都是一樣的勇敢,果斷。


    這樣的人懂得愛,願意付出愛,理應得到愛。


    看著文藝,妮妮覺得自己缺少文藝這樣的勇氣。在追求愛的過程中,她總是遇到一點兒挫折就退縮,害怕被傷害。


    而這樣的結果是,自己往往被自己打敗。


    如果遇到一個和自己一樣不敢勇往直前的人,這段感情或許就無疾而終了。


    生活中很多人都經曆過這樣的遺憾。


    明明愛一個人,卻不敢大膽去追,眼睜睜看著ta被別人牽走,遺憾終生。


    看著文藝無比幸福地偎依在徐遠圖的懷裏,妮妮也忍不住為他們鼓掌。


    “好了,精彩的大戲結束了,咱們共進午餐去。”徐遠圖笑道。


    於是,三個人在現場其他人的豔羨中離開,來到了三樓的沙南菜館。


    “來了沙南,咱們就要吃沙南菜,最正宗的沙南菜,辣得你們鼻水橫流,那叫一個爽!”


    徐遠圖不懷好意地看了一眼妮妮,又看了看文藝,問道:“你們要是不能吃辣趕緊求饒啊,不然菜上來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妮妮是可以吃辣的,當年她爸爸在江南省任職的時候,她經常去江南省度假,那裏的菜也很辣,剛開始吃很不習慣,多吃幾次反而愛上了。


    “我沒事兒,我吃辣。”妮妮說。


    “呦嗬,沒想到你這個嬌小姐也能吃辣?”徐遠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文藝皺了皺眉頭,她確實不能吃辣。


    要說最不能吃辣的,就是鳳洲人了。


    因為鳳洲靠海,最喜歡吃的是鳳洲菜,而鳳洲菜講究的是清淡,以海鮮和湯品小吃為主,從來不吃辣椒。


    她是真心不會吃辣。


    不過,既然沒吃過,她也想試試,看看這辣椒到底有多辣。


    “沒事兒,我也能吃。”文藝鼓足勇氣說。


    “很好!那我就點菜了啊!”


    徐遠圖笑嗬嗬地開始點菜了。


    他故意點了兩道特別辣的菜:泡椒牛肉、剁椒魚頭,就連虎皮青椒,他都選了最辣的那款。


    嘿嘿,一會兒有好戲了。


    菜點好了,徐遠圖優哉遊哉地開始玩手機。


    妮妮的心思根本不在吃飯,她還在想著明天要怎麽見到文舟,能不能立馬把文舟撈出來。


    “徐遠圖,你是找錢哥幫的忙嗎?”妮妮問。


    “對,不是錢哥,你可能還在吳月生手上。”徐遠圖漫不經心地說。


    “那文舟的事兒,你也是找的錢哥幫忙嗎?”妮妮問。


    “對,錢哥能一手搞定,今晚他先去打通關係,明天我們去見文舟應該沒問題。”徐遠圖說。


    “那我們能把文舟一起帶走嗎?”妮妮問道。


    “這個,可能不行。”徐遠圖放下手機看著妮妮,“文舟的情況比較複雜,對方有證據證明他敲詐,還有那個嫖……”


    “我哥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是!”文藝立馬說道,“徐遠圖,你一定想辦法把我哥救出來!”


    “我當然相信文舟!但是現在要用證據說話。文舟要想出來,得證明自己沒有敲詐,沒有那個嫖……妓……如果不能,我們隻能給文舟請最好的律師為他辯護。所以這件事情還需從長計議,不是那麽簡單。”徐遠圖說。


    妮妮的神情很凝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文舟可能得在看守所裏呆很久,短則幾個月,多則一年半載,如果不能為自己洗刷冤屈,還麵臨著牢獄之災。


    “明天我們去見了文舟再說。”妮妮說,“我想文舟一定會有辦法的,他做事向來很周全,這件事情本身就充滿了凶險,他一定會做兩手準備的。”


    “我也這麽想,文舟辦事向來很穩妥。”徐遠圖說,“所以,你們不用太擔心。”


    “徐遠圖,你是怎麽認識錢哥的?”文藝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


    “嗬嗬,我們有生意上的往來啊!”徐遠圖說,“錢哥是沙南市地盤上的民間一號人物,徐氏集團到這裏開發樓盤,搞定官方的同時,就是要搞定錢哥這樣的人,否則還怎麽做生意?”


    “但是沙南的市場你並沒有怎麽管啊!”文藝不解地問道。


    “你懂什麽?我沒管不代表我不管啊!沙南這邊的市場比較成熟了,是早先我老爺子打下來的地盤,現在是秦總在這邊負責,我偶爾過來玩玩,每次過來都要和錢哥他們打交道,一來二去,自然就熟絡了。所以,妮妮的事情,我隻和他說了一句話,他立馬就去辦了,而且很快就把妮妮給找到了。這就是錢哥的力量。在沙南這塊兒,紅道黑道白道,沒有錢哥搞不定的事兒。”徐遠圖說。


    “他就是傳說中的黑老大?”文藝問道。


    “他可不黑,現在做的都是正經生意。有物流,有地產,有商業城,有娛樂場所,還有酒店,家大業大,在沙南是個家喻戶曉的大人物。”徐遠圖說。


    文藝撇了撇嘴,有點兒不屑。


    錢哥這樣的人,哪個城市都有,紅白黑道通吃,其實就是早先的黑道,現在成功洗白了。但是不論他怎麽洗,都改變不了他曾經的本質,靠黑發家。


    “偉人曾經說過,不論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錢哥是深刻領會了為人這句話的,先把老鼠抓到了,現在成功地化身了白貓。”徐遠圖笑道。


    妮妮輕輕歎了一聲,這就是現實。


    這一次的遭遇讓她徹底明白了,像錢哥這樣的人的能量,有時候真的是可以通天的。


    談笑中,菜上來了。


    “開吃!”


    徐遠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妮妮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塊牛肉,哇!太辣了!


    濃得化不開的辣味兒,瞬時充斥著她的口腔,鼻腔,辣得她腦袋都轟隆作響,眼淚瞬時就出來了!


    文藝也吃了一塊牛肉。


    頓時,她就張大了嘴巴,直接把牛肉給吐了出來,眼淚嘩嘩的往下掉,突然“哇——”的一聲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文藝不停地揮舞著手扇風,可是那種辣味兒簡直要把她淹沒,她感覺整個人都要被燒著了!


    “徐遠圖,你這個壞人!”文藝哭著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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