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才混蛋!一盆睡蓮而已,犯得著這麽小題大做嗎?”董岩丘十分不理解地看著陸大妮,同樣大聲吼道。


    “住口!”於濤拿著包黑著臉站在大門口吼道,然後一聲不吭地走了進來,同時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


    對麵就是別單位的人,讓人看到他們記者站這樣吵架影響太惡劣了!


    大家的目光都轉向了門口,齊刷刷看著於濤。


    於濤環視了一下辦公室,目光冷冷地看向了董岩丘。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董岩丘,居然這麽愚蠢,一來就弄出這麽大動靜!想要把記者站來個大掉個!好好的座位居然被他弄成這個樣子!


    尤其是陸大妮的座位,居然給放到了門口!這不明擺著要把陸大妮給趕出去嗎?坐在門口像什麽?看門的?


    真他媽的豈有此理!也不知道是哪個飯桶的主意,派了這麽個不懂規矩的人下來,真是懂個球!


    “為什麽要把座位換成這樣?”於濤來到董岩丘跟前,冷冷地問道。


    “換個擺放模式,改變一下風格,不好嗎?”董岩丘輕描淡寫地說道。


    旁邊陸大妮卻依舊在咬著牙流淚,目光裏是無法排解的憤怒和心疼!


    “之前的格局很好!我們一直都是這樣擺放的,為什麽你一來就要改變,你想幹什麽?”於濤盯著他的臉問道,聲音不大,卻是十分有威懾力。


    董岩丘一時語塞,不過他很快就為自己找到了理由:“我是運營總監,這個辦公室的所有人都應該歸我管,位置如何擺放,我還是有權力決定的吧?於站長?”


    “我是一把手,這裏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說了算,辦公室如何擺放,不需要你來決定。”於濤毫不客氣地說道,然後扭過頭去對其他幾個人說,“複原。”


    小鄧和小鄭本來就不滿,於濤一聲令下,立馬就動手搬動桌子。


    最先搬的就是陸大妮的那張桌子要挪回到南邊的窗戶旁。


    陸大妮立馬過去製止了:“我不搬回去,我就在大門口!他把我的睡蓮打碎了,這事兒我和他沒完!”


    陸大妮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什麽睡蓮?”於濤皺著眉頭問道。他有點兒不明白,陸大妮怎麽不糾結這個座位,卻糾結一盆睡蓮?


    “我的睡蓮!我一直放在辦公桌上的那盆睡蓮!他把我的睡蓮打碎了,還扔到了垃圾桶裏!”陸大妮咬著牙說著,眼淚洶湧而下,心裏的酸痛也無法控製。


    “……”於濤頓時無語了。


    董岩丘卻是一直撇著嘴看著陸大妮,心裏覺得這個嬌小姐真是太不可理喻了,一盆睡蓮而已,犯得著這麽傷心嗎?哪裏不能買到?真是矯情!


    “先把座位搬回去,睡蓮再買一盆吧!”於濤安慰道,“什麽樣的?我帶你去買。”


    “不!那是誰也買不到的睡蓮!”陸大妮捂著嘴衝到衛生間,再也不想見到那個可惡的董岩丘了。


    在衛生間外麵的那個垃圾桶裏,陸大妮看到她那盆心愛的睡蓮,早已麵目全非,盆子碎了,那幾顆原本十分旺盛的睡蓮也零落得躺在垃圾桶裏,幾乎要死去!


    陸大妮立馬小心翼翼地撿起來,那僅有的一朵花兒,被這麽一弄,早已折斷了,再也恢複不了了!


    “我的睡蓮……”陸大妮心疼得無以複加,就像失去了最珍貴的寶貝的小孩兒一樣,傷心的哭泣著。


    “陸大妮……”慧子拿著一個小魚缸來到她身邊,“把睡蓮放到這裏麵,還可以繼續養活的。睡蓮的生命力很頑強。”


    “可是,這再也不是那盆睡蓮了……”陸大妮依舊哭著說,卻還是是忍不住從垃圾桶裏把那些睡蓮一條條地撿起來,放進那個小小的魚缸裏。


    就在她伸手要撿起那條最長的藤蔓時,突然感到手指一陣劇痛,鮮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她的手指被陶盆碎片給劃傷了!


    “啊!”陸大妮尖叫著縮回了手,右手的食指卻早已流血不止!


    “陸大妮,趕緊去消毒!”慧子立馬放下手上的玻璃缸,從辦公室拿來消毒藥水和創口貼給陸大妮消毒後貼上。


    陸大妮捂著受傷的手更是忍不住淚水潺潺而下!這是要把文哥留給她的唯一一樣東西都帶走嗎?為什麽會這樣?


    慧子幫她小心翼翼地撿起那些睡蓮,然後把這些纖細的小藤蔓一根根捋順,小心翼翼地放進魚缸裏。


    裝上水之後,那些睡蓮葉子依然漂浮在水麵上,隻是顯得很沒有精神,看上去被霜打了一樣,失去了那朵美麗的花朵後,整個睡蓮早已麵目全非了。


    陸大妮心碎地捧著這盆殘存著的小生命,還是無法抑製自己的眼淚。


    這是文舟送給她的唯一東西,也是她最喜愛最珍貴的一個盆景,因為這是文哥特意為她挑選的!是想盡辦法才讓雅園的老板賣給她的!


    就這麽突然間打碎了,再也沒有第二盆了!


    捧著睡蓮回到辦公室,桌子已經被於濤要求複原了,陸大妮的位置依然挨著董岩丘的。


    她拿上自己的包,捧著那盆睡蓮,木然地走了出去。


    “陸大妮……”慧子趕緊跟著她,一路來到樓下,然後跟著陸大妮開車回到了家裏。


    陸大妮一進家門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再也沒有出來。


    她呆呆地坐在陽台上,看著眼前這盆麵目全非的睡蓮,腦海裏是她和文舟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第一次在海城快報見到他,第一個在高鐵站被他救下,第一次被孔乾坤綁架文舟就從天而降……


    第一次和他去吃農家樂,第一次在韓水河遊泳;


    第一次跟著他上山看千年老茶樹,第一次和他一起看星星;


    第一次和文哥遊牌坊街,第一次一起吃鴨母撚;


    第一次給他喂水,第一次喂他吃水果,第一次給他捏手臂,第一次幫他帶果果,果果第一次叫她叫“媽媽”……


    他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美好的第一次。


    這些都是她之前二十多年的生活裏沒有經曆過的,是文哥讓她的生命中有了這麽難以忘卻的第一次。


    雖然他們認識才半年多,真正相處的時間隻有不到一個月,可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卻成了她最美好的記憶……


    文哥走了,她的心也被掏空了一半兒,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回想起他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陸大妮,別怕,有我在!”


    曾經,他就是她的守護神,隻是她沒有察覺而已。


    他們之間的那些情侶照,她再也不敢打開看了,那些鏡頭,每次看到,她的心都會被刺痛。唯獨這盆睡蓮,是她最珍愛的,因為這是文哥為她買的,具有鮮活生命的小東西,每次看到它,她就仿佛能感覺到文哥的氣息和存在。


    “陸大妮……”慧子在外麵喊道,“該吃晚飯了,我給你買上來吧!”


    陸大妮沒吭聲,很快就聽到慧子出門的聲音。


    她的心裏空落落的,好像六神無主,好像靈魂出竅,更好像那裏麵最重要的一塊被掏空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有新微信進來。


    陸大妮點開一看,是大山的。


    大山也很多天沒和她聯係了,似乎從文舟走了之後,大山也變得更加忙碌,很少和她聯係了。


    陸大妮,吃晚飯了嗎?大山問。


    沒有。不想吃。陸大妮說。


    為什麽不想吃?心情不好嗎?大山問。


    我最心愛的一盆睡蓮今天被人打碎了,我的心也碎了。陸大妮邊打字還是忍不住流淚,同時看了按那盆麵目全非的睡蓮。


    誰打碎的?大山問。


    我們記者站新來的運營總監。陸大妮說。


    他是不小心的吧,別計較了,重新買一盆就是了。大山說,多大點兒事兒犯得著這麽難過?


    不,這是文哥送給我的,是我最珍愛的一個盆景,我放在辦公桌上,周末還帶回家裏,每天我都要看著它……陸大妮說。


    大山沉默了一會兒,才回複道:


    碎了就碎了,我給你重新買一個,別傷心了,好嗎?大山說。


    不,你買不到一樣的,就算是一樣的,也不是文哥買給我的那個了。陸大妮固執地說道。


    唉,我保準給你買一個更好的。之前我送你的那幾個多肉你還養著嗎?大山問。


    養著呢,都活得好好的。陸大妮說著,忍不住拍了一張多肉的照片給大山發過去。


    養得這麽好啊!大山驚訝道。


    嗯,我喜歡這些小植物,就放在我房間的窗台上。每天都能看到。陸大妮說。


    嗬嗬,好,那我再買一些給你。大山似乎很高興。


    不用了,大山哥。你買的再好也不是文哥送的那盆了。陸大妮傷感地說道。


    你就當是文哥送的好了。我看到過你發的照片,知道那是一盆什麽樣的睡蓮,我讓人去找找,說不定能找到一模一樣的呢!大山說。


    真的嗎?陸大妮頓時喜出望外。


    真的,我一定盡量去找,發動我所有的朋友去幫你找,這樣你不傷心了吧?大山說。


    謝謝大山哥!陸大妮很感激地說,你在鳳洲嗎?


    我最近到了西雙版納,這裏有個交易會,可能要呆上一周以上。大山說。


    那你怎麽幫我找啊?陸大妮有點兒失望。


    嗬嗬,你忘了我是鳳洲人我有很多兄弟啊!我人不在鳳洲沒關係,但是我一樣能辦成自己想辦的事情啊!大山笑道。


    好吧,我也要謝謝你的兄弟。陸大妮說。


    心情好點兒沒?大山問。


    嗯。陸大妮擦幹眼淚說。


    那去吃飯吧,可不能為了一盆睡蓮而哭鼻子,哪像個大記者的樣子啊!大山笑道。


    陸大妮也忍不住笑了,心情終於不再那麽鬱悶了。


    心情不好的時候,也隻有大山能夠給她一些寬慰了。


    第二天一上班,陸大妮剛進辦公室,就被桌子上的那些盆景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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