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開始他還懷疑這些人是在唬他,那麽現在他心裏已經承認,他的所有事情都已經全部被他們所掌控了!


    居然連他和塗欲文之間的這點事兒都弄得這麽清楚,雷斌覺得自己的死期真的是到了!


    這下該徹底完蛋了!


    但是,他不甘心就此完蛋啊!就算是死,也得垂死掙紮一番!


    “哈哈——哈哈——”雷斌突然狂笑了起來,“周老弟,你可真會編故事啊,你說的這些,是香港電影裏的情節吧,怎麽看著像是無間道啊!哈哈——哈哈——”


    周錦理自然知道雷斌在裝瘋賣傻,這個時候,能承認的人,那才是傻子!


    “雷斌,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周錦理看著他說,“前天晚上,也就是周六晚上,農曆七月初七的晚上,江南省發生了一件大事兒——”


    雷斌不解地看著周錦理,什麽大事兒?難道是餘敏宏也被抓了?哈哈,那這個老小子也死定了!


    “塗欲文被抓了——”周錦理看著雷斌說道。


    雷斌一聽,果然臉色陡然一變,從剛才的慘白色變成了死灰色了!


    這個小兒居然提前被抓了?這是真的嗎?可是,這樣的事情不應該胡說吧?隻是,他怎麽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呢?周六的晚上出事兒了,他周日都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啊!


    雷斌想了想,自己沒聽到,那也是正常的,早就沒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了!他這兒早就成了消息的絕緣地帶了!他能知道的,就是新聞聯播裏的那些事兒!除此之外,就是家裏的女人對他的嘮叨!


    其他的消息,他早就聽不到了!


    雷斌低著頭,不在看周錦理了。他原本還想裝瘋賣傻,還想負隅頑抗,還想垂死掙紮,現在看來,塗欲文比他先死,那他就再也沒法隱藏了!


    難怪這些人要抓他,原來是塗欲文這個王八羔子出賣了他!


    雷斌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被抓的源頭了!他猜了吳碩林,也猜了李成鑫,卻是唯獨沒有猜到居然是餘敏宏家裏的這個小兒啊!


    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可是,這個小兒為什麽被抓了?難道他又殺人了?上次殺死孟三勇,他就覺得這個小兒玩大了!本想著不再幫這個小兒瞞天過海了,但是,他們已經是一體的了!現在要是小兒遭殃了,他自己也別想好活,反正已經是兩人互相鉗製了。


    雷斌沒想到這個餘敏宏家裏的小王八羔子這麽凶狠,居然誰都想殺!想殺省長李成鑫,因為他意識到了李成鑫要對出租車市場進行清盤,卻沒想到殺死了一個無辜的邱震滬!也算是李成鑫命大!那天要是在車上,必死無疑!


    後來又殺死了那個帶頭鬧事兒的出租車司機孟三勇!就是怕孟三勇再次號召那些司機們去鬧事兒!所以這個小兒又開了一次殺戒!這兩件事情,雷斌都不想替他隱瞞的,但是,無奈兩人之間的鉗製太多了!塗欲文又舍得話血本去擺平這個事情,所以,雷斌也就不得不這麽做了!


    說到底,他都是被這個塗欲文小兒給害的啊!


    如果當初餘敏宏能夠在出租車市場上給他一杯羹,他也不至於去搗這個市場,縱容黑車橫行,故意攪亂這個市場!他就是不服氣!憑什麽這麽大的市場餘敏宏要吞掉那麽一大半,而且連一點兒湯都不給他,寧願給了其他人!


    太他媽的讓人氣憤!


    “他被抓那是他死期到了,跟我毛關係?”雷斌說道。


    “是不是和你有關係,你心裏很清楚!”周錦理說道,“你和塗欲文之間的那點兒事兒,塗欲文早就交代了,你還死扛什麽呢?”


    雷斌聽得這麽一說,身子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果真如此?那他真是在劫難逃了!


    “嗬嗬——他的事兒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我再說一遍!”雷斌說道。


    “你好好想想,我們黨的政策你很清楚——事情早交代,早解脫,死扛著,隻會讓你心裏更煎熬更難受!為什麽把你弄到這裏來,沒有十足的證據,是不會抓人的,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周錦理說道,“有些事情,我們不想讓你太為難,畢竟你也是黨的高級幹部,需要尊嚴,但是,如果你一意孤行,在事實麵前依然執迷不悟,那就不能怪組織對你不客氣了!”


    操!少拿“組織”來唬人!


    組織是什麽?組織他媽的就是一小撮掌控了權力的王八蛋!組織他媽的就是個別別有用心的人利用組織來達到他們的目的,以便公報私仇!組織是他媽的最大的流氓!


    雷斌在心裏罵道!他也曾經借著組織的名義,去清除自己的異己,隻是,今天被清理的對象輪到他頭上了。


    雷斌又恢複了仰頭看天花板的表情,那樣子真像是死豬一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周錦理和齊興武看了看他,先離開了。


    臨走前,他們再次仔細檢查了雷斌所在的這間房間,確保不存在任何安全隱患才離開。


    這個時候的雷斌不會知道,就在離他不遠的另外一間房間裏,劉長水也在同時接受調查。


    劉長水從被抓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心裏的防線就差不多要奔潰了。


    從省交管局的局長蔣慶連死的那一天開始,劉長水就開始擔心自己會有這麽一天的。現在,這一天終於到了。


    省紀委的另外兩名工作人員坐在劉長水對麵,看著麵色煞白,身子都有些發抖的劉長水。


    “劉長水,歐米出租車公司和錦鴻出租車公司為了侵吞國家發給出租車司機的油補,是不是你為他們開了綠燈?在對出租車公司進行審查的時候,發現了問題卻沒有予以糾正,而是接受了塗欲文給的巨額好處費?”工作人員盯著劉長水說道。


    劉長水的額頭已經開始冒出汗珠子了。


    他下意識地擦了擦頭上的汗珠子,說:“這個——我,不太清楚——具體都是相關部門負責人去操作的,我不管這些小事兒——”


    “你不管小事兒,但是,你管收錢啊——塗欲文是不是一次性送給你五十萬?另外,你違規給歐米出租車公司特批了一批出租車車牌,增加了歐米出租車公司的車子保有量,這也是讓司機們很不滿的一個原因。本來市場就不景氣,不好做,車子越多就更難做,為什麽省政府在命令禁止不再增加出租車數量的時候,你卻依然為歐米公司特批出租車出牌?因為你受到了省委副書記餘敏宏的命令,同時收到了塗欲文公司給你的一百萬好處費!”


    “這個——我,我沒有——”劉長水嚇得幾乎都要失禁了。


    這兩筆錢是他收得最多的兩筆了,都是塗欲文逼著他要的。否則借他幾個膽他也不敢收塗欲文的錢啊!這小子帶著尚方寶劍來的,他隻有乖乖聽話的份兒,哪敢要他的錢啊?那不是虎口拔牙嗎?


    但是塗欲文這個小子和別人不同,辦了事兒還非得給錢給他。這讓劉長水很是不安啊!


    他知道總有一天會出事兒的,沒想到這麽快就出事兒了。


    “另外,蔣慶連的死也是因為和歐米出租車公司有關——塗欲文用同樣的辦法去收買了蔣慶連!在北江機場開通的時候,居然連公交線路都沒有規劃到機場去!一個省城的機場連機場快線都沒有,這就是你們在塗欲文的指使下幹得好事兒!蔣慶連為什麽會死?因為他被塗欲文逼得走投無路,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深淵,卻又無限的恐懼,所以選擇了自行了斷!”


    “我,我不知道——”劉長水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可以不知道,但是,塗欲文都知道——告訴你吧,塗欲文前天晚上已經被抓了——”


    什麽?劉長水頓時覺得自己的大腿根一熱,一股尿液順著褲腿流了下來——他果真失禁了!


    “早說早解脫,塗欲文可是什麽都說了——”工作人員看著劉長水的褲子說道。


    “我,我,我說——”劉長水結結巴巴地說道,眼神裏是無限的恐懼!


    工作人員相互對視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話說歐曉麗回到北京後,就回到了老太太家吃飯。


    現在回自己的家已經是沒有什麽意義了,家裏冷冷清清的,一點兒人氣都沒有。


    很多時候,歐曉麗索性就住在媽媽這邊,她在娘家的房間還一直保留著,媽媽把她出嫁前的那些東西都保存得很好,二十多年過去了,依然像新的一樣。


    吃完飯後,歐曉麗陪老太太在花園裏散步,喝茶,伺候老太太睡下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休息。


    歐曉梅今晚正好有應酬,回來後已經十一點多了。


    看到歐曉麗的房間裏亮著燈,知道歐曉麗已經回來了。


    她最關心的就是李成鑫是不是答應了她,可以到江南省去弄個項目來做了。


    她敲了敲門,也沒征得歐曉麗的同意,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歐曉麗已經洗漱好了,正靠在床頭看書。


    “曉麗,什麽時候回來的?”歐曉梅坐到歐曉麗身邊說道。


    歐曉麗一下子就聞到她身上的酒味兒了,味道很大,有些熏人。


    “姐,你又喝酒了?”歐曉麗問道,“還喝那麽多,以後別喝酒了!”


    “為什麽別喝酒?喝點酒怕什麽?美容養顏,而且滋陰補腎,男人女人都要喝,喝了對身體好,還能提高性福指數!”歐曉梅笑著說。


    歐曉麗看著她,真是有些無語了,都五十多歲的人了,怎麽還這麽沒點譜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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