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用看,汪雁也能猜到,舒僑豐這個老鬼,一定是帶著那個小姑娘到了他自己的房間裏。


    汪雁本來是帶著絕好的心情來喝咖啡的,現在卻是一點兒心情都沒有了。


    她就那麽無精打采地走進卡座裏,眼神裏卻再也沒有了神采,整個人就像個行屍走肉似的,目光都是呆滯的。


    “汪雁姐,你要喝點什麽?”梁曉素問道,她不知道汪雁怎麽突然間像換了個人似的。


    汪雁卻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完全沒有聽到梁曉素在說話,她的靈魂已經遊離出了她的身體。


    “汪雁,你怎麽了?”黃韻茹推了推她,奇怪地問道。


    “哦,哦,怎麽啦?”汪雁回過神來,很迷惑地看著她們,“你們幹什麽這麽看著我?”


    “你這是怎麽啦?魂不附體的?”黃韻茹問道,“想喝點什麽?”


    “哦,咖啡,不,紅酒,給我來一瓶紅酒,拉菲,最好的拉菲——”汪雁看著服務生說道,“你們呢,要什麽隨便點——”


    梁曉素看著汪雁,沒想到她要喝酒啊!這大下午的喝什麽酒啊?


    “我要木瓜牛奶——”梁曉素說道。


    “我要一杯拿鐵,謝謝!”黃韻茹說道。


    “你們都這麽斯文!我告訴你們啊,一會兒都得陪我喝酒,今天下午每個人都得喝,不然就不夠朋友!”汪雁說道,“再給我來點小吃,魷魚絲,玉米烙,還有這個鹽焗風爪——”


    服務生邊記錄邊點頭,說:“您稍等——”


    這個時候正是西餐廳裏最冷清的時候,整個西餐廳裏沒看到幾個人。


    汪雁選的是靠江的卡座,能夠一覽北江的風光。


    點完餐後,汪雁又看著外麵出神了,她的靈魂又飄到了軀殼之外。


    剛才舒僑豐這個老鬼身邊居然帶著那麽年輕美貌的女孩子!汪雁看到那個女人的那一刻,眼裏的火都要冒出來了!難怪這段時間這個老鬼對她失去了興趣,已經很久沒有召幸她了!原來是又有了新歡!而且是那麽年輕貌美性感迷人的小女人!


    想到這裏,汪雁就恨得牙都有些癢癢!


    她昨天還聯係過他,希望能和他見一麵,可是,他卻以工作很忙為由,拒絕了!


    以前他迷戀她的時候,從來都不會說工作忙,從來都是有的是時間,有的是精力!隻要他有空,他就會想盡辦法見她,這個酒店,就是他們最經常密會的地方!


    可是,現在他的身邊又多了另外一個女人,不,應該說是換了另外一個女人,他對她就失去了興趣,連見她的欲望都沒有了——


    男人都是這麽喜新厭舊的嗎?


    汪雁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這是一種被打敗被遺棄的感覺,更是一種有千種愁萬種屈卻無處訴說的難受!


    “三位好,你們的酒來了——”服務生端著一瓶紅酒走來了。


    三個晶瑩剔透的高腳玻璃杯擺放到了她們的麵前,服務生很熟練地為她們倒上了紅酒。


    汪雁拿過那瓶紅酒看了看,果然是好的拉菲,九二年的。她先端起高腳杯喝了一口,味道很純正。


    “來,我們三個人第一次喝酒,這第一杯都幹了吧!”汪雁說完,一飲而盡。


    黃韻茹也毫不猶豫地喝了,隻有梁曉素猶豫著不想喝。


    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喝酒,懷孕了喝酒對寶寶很不好的,所以,她笑著對汪雁說:“汪雁姐,我不能喝酒,這幾天身體不太舒服,還在吃藥——”


    “哦——你怎麽啦?”汪雁看著梁曉素問道,“看你氣色還可以啊,怎麽不舒服?”


    “也沒有,就是頭有點疼,醫生囑咐不能喝酒的!”梁曉素說道。


    “那好吧——你別喝——”汪雁說完,又給自己倒上了,這回她一下子倒了大半杯,而不是剛才的那麽一點點。


    半杯酒倒下去,汪雁舉起杯子,晃了晃,看著那紅得發紫的酒在杯中蕩漾,汪雁笑道:“酒越陳越香,男人呢,越老地位越高,越老越是極品,嗬嗬,可惜我們女人呢?隻要過了三十之後,就開始人老珠黃。自然有更年輕更漂亮的女人,把你拍死在沙灘上——”


    說完,她兀自的一口就喝光了杯中的酒。


    “好酒啊!好久沒有這麽痛快地喝酒了!”汪雁說著,又倒了大半杯,然後把酒瓶遞給黃韻茹,說,“來,你也倒上,陪我喝一杯!”


    黃韻茹還是第一次看到汪雁這麽喝酒!


    這是受了什麽刺激了?一下子變得這麽傷感這麽頹廢的樣子,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汪雁,你這是怎麽了?”黃韻茹抓著酒瓶說道,“有什麽事兒你說出來吧,說出來就能好受些了!”


    “嗬嗬——”汪雁苦笑了一下,“說出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說出來的!有的苦有的累注定是無法說出來的——”


    說完,她又仰頭,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這麽喝酒太猛了!很快就會喝醉的!


    汪雁伸手要去拿酒瓶繼續給自己倒酒的時候,被黃韻如給阻止了。


    “汪雁,你不能喝了!”黃韻如說道,“你這樣喝酒,馬上就醉了!”


    “嗬嗬,醉了好啊,醉了就能忘記一切了,醉了就沒有痛苦了,醉了就什麽都不知道到了,我希望自己永遠都醉,不要清醒——”汪雁說著,從黃韻如的手中把酒瓶搶了過去,然後又給自己倒上了大半杯。


    “韻茹,你告訴我,你醉過嗎?你喝醉過嗎?啊?”汪雁說完又轉過頭看著梁曉素,“曉素,你呢,你醉過沒有?”


    梁曉素搖搖頭,她還真的從來沒有喝醉過。首先她就不會喝酒,其次她好像從來也不會拿酒澆愁,這種滋味她還真是沒有體驗過。


    黃韻茹看著汪雁,說:“我喝醉過,而且不止一次,但是,我告訴你,喝醉的感覺並不好,頭痛欲裂,這種借酒澆愁的方法是最不好的!借酒澆愁愁更愁啊,雁子,你別喝了,有什麽事兒說說唄,或許說出來就好了!”


    汪雁再次苦笑了一下,看著黃韻茹,你可真天真啊!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夠說說就解決的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患抑鬱症的人了,更不會有那麽多自尋短見的人了!


    多少人就是因為痛苦無法說,自己又無法解決,憂愁累積在心裏,於是就越積越多,然後就把自己給堵死了,最後走上了不歸路。


    汪雁曾經覺得,自己對待感情,也是遊戲。反正都是遊戲人生,何必那麽在乎呢?可是,今天當她親眼看到那個老男人身邊帶著那麽以為年輕漂亮的女子的時候,她還是有些承受不了!


    她也知道,她不會是他的唯一,不可能是他的唯一,像他這樣的男人,雖然老了點,但是,仍然有大把的女人等著往前湊,等著走近他的身邊,隻要他願意,以身相許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


    她不也曾經是這樣走近他的嗎?她和別的女人有什麽區別?走近他不是因為愛,甚至可以說跟愛沒有半毛錢關係。走近他,就是一種需要,一種資源的需要;就是一種交易,一種赤裸…裸的交易!她看中的是他手中的權力,他在江南省擁有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能量!他手中有巨額的資源,是她所需要的!她提供的是她的青春美貌,他付出的是他手中的資源!他們各取所需,各得其所。


    汪雁仰起頭又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酒有些酸澀,不過還是比較純,口感很純正。她喜歡這種口味,喝紅酒,她隻喝拉菲。


    至於說這些拉菲是不是真的,她也無法辨明,隻是覺得這款酒正對她的口味。


    以前,她是不太喝紅酒,喝紅酒的這個習慣,也是那個老男人培養出來的。


    舒僑豐有個癖好,那就是每次和她見麵的第一件事兒,不是沐浴,不是直接來事兒,而是要先喝點紅酒,而且隻喝拉菲。


    每次舒僑豐都會給她倒上小半杯酒,然後兩人邊聽著音樂邊慢慢品味,直到喝得兩人都有那麽一點兒神情迷離了,舒僑豐才會真正開始和她進入狀態——


    汪雁還記得五年前,她和舒僑豐的第一次,就是在維多利亞大酒店,在1809號舒僑豐的房間裏——


    那是汪雁第一次走進這個神秘的大套間裏。


    以前,她也隻是聽說領導幹部在五星級的大酒店裏都有專用的豪華套房,但是,當她第一次走進這個豪華套房的時候,她還是有些驚呆了!


    舒僑豐的房間就是一個皇宮的感覺。所有的裝飾都是金黃的色調,窗簾,地毯,沙發,甚至是桌上的杯子,都是金黃的色調。


    房間裏有一張看上去和“龍椅”一樣的椅子,那就是舒僑豐的“寶座”。寶座的旁邊有一張貴妃椅,也是雍容華貴的金黃色。


    看來,舒僑豐有“帝王”情結。


    不過,似乎很多大權在握的男人,都有這樣的一種情結,都希望自己是那個可以掌控一切的“帝王”,都希望自己身邊美女如雲,就像當年的皇帝一樣,擁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享不盡的天下美色!


    汪雁在走近這個房間之前,和舒僑豐之間有過好幾次接觸,兩人已經頗為熟悉,似乎也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了各自的需求,所以,汪雁走進這個房間裏,可以說心裏上是沒有太多障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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