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都有可能!”杜秀青看著她說。


    其實她在心還真是想把梁曉素帶到身邊,隻是現在還沒有機會,等這陣子選舉忙完之後吧。杜秀青心裏想。


    “姐,你今天回家嗎?”梁曉素突然問道。


    這句話讓杜秀青的心裏緊縮了一下。是啊,回家,自己又一個星期沒回家了,該回家看看了。子安不會又不認識自己了吧?


    “回家,我和你們一起回去!”杜秀青笑著說。


    “真的嗎?那太好了!”梁曉素高興地說。


    “真是對不起,曉素,本來應該請你們大家吃飯的,你看我忙成這樣,連這個最起碼的地主之誼都沒有盡到,心裏真是過意不去!”杜秀青說道。


    “姐,沒關係的。我們一起回家,路上還可以再好好聊聊!”梁曉素笑著說。


    “好,我們一起坐公共汽車回去。”杜秀青說道。


    梁曉素稍微愣了一下,她本想說,你不是有專車嗎?怎麽還要公共汽車?不過轉念一想,這就是她的風格,總是那麽與眾不同。


    “好,我把那些姐妹都叫上,我們可以包一輛車了。”梁曉素笑著說。


    “嗬嗬,是啊。今天姐不能陪你們吃飯,就給你們包輛車吧!”杜秀青笑著說。她本想讓鎮裏的兩輛車來送這些誌願者回去,可是兩輛車都坐不下這些人,還不如直接包一輛公共汽車劃算。


    她拿起電話,叫俞敏河叫了一輛公共汽車,專門開到鎮政府來,拉著這些誌願者和她自己一起返回縣城裏去。


    俞敏河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心裏不得不感歎這個女人的精打細算。


    徐文娟卻在緊密地布置她的計劃和任務。


    這次所做的這些事情,似乎是她職業生涯中最驚險最刺激的事情,也是最有挑戰性的事情。她不能辜負杜秀青的期望和信任,更不能讓她們精心準備的這次史無前例的選舉在某些人的攪動下功虧一簣。


    徐文娟是個很聰明的人,她很清楚這次選舉對於杜秀青的重要性,也知道這個事情一旦取得成功,獲得上麵的肯定所能帶來的聯動效應,如果杜秀青是個真正有心胸有作為的人,那麽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所做的工作和努力,就一定會有回報。


    這麽多年熬在鄉鎮,靠著老公的同學,自己才到了今天這個位置。徐文娟很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努力,真正獲得職業生涯中的一個大躍進,現在她感覺機會來了,和杜秀青站在一起,應該是一條有希望和未來的道路。


    於是,在杜秀青交給她任務的當晚,徐文娟就開始了她的行動。


    吳永進、吳德清和吳要常被徐文娟秘密召集起來,開始暗訪村裏的一些村民。


    這個網撒下去,徐文娟同時又開始了計生辦賬目的清查。這個事情,隻有計生辦主任和徐文娟兩個人知道。


    一切似乎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秘密進行。


    周二晚上,徐文娟來到了杜秀青的辦公室,帶來了她的調查結果。


    “杜書紀,一切都在我們的意料之中。”徐文娟一坐下來就說了這句話。


    “說來聽聽。”杜秀青把一杯綠茶放到徐文娟麵前說。


    “毛利貴組織了幾個鎮裏的幹部,其中包括俞敏河在內,在幕後草縱這次選舉,幫吳要名賄選啦票。”徐文娟說,“他們真正采取的是威逼利誘,從吳要名那個家族的人開始做起,據說同意頭票選舉吳要名的人,都能得到不同程度的好處,最大的幼惑是減免一年的農業稅和鄉村提留,這對一些人相當具有幼惑力;同時,他們還威脅一些不同意和他們站在一起的村民,說吳永進是不可能當選的,就算當選到了,也坐不久,因為上麵的人不隻持他,這樣過不了幾天又都是他們的天下。到那時候,這些不隻持的人可就慘了,將要麵對著吳要名他們無條件的盤剝和壓製。在鄉村社會,這樣的地頭蛇,絕大部分老百姓是惹不起,也不敢惹的,毛利貴就是抓住了他們的這個心理,在對一些村民實施心理戰,加上村民從來沒有進行過抿主選舉,對這套程序和結果都沒有信心,總認為胳膊拗不過大腿,在毛利貴的推動下,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導致了第一次選舉的反常結果。”徐文娟說。


    徐文娟說得比較簡要,但是杜秀青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其中的貓膩,和她自己對這個結果的分析是一致的。毛利貴就是存心要把她的這個計劃攪黃,讓她慘敗在上任的第一把火上,這樣杜秀青的威望自然而然就消失無疑了,他毛利貴的勢力就又死灰複燃了!


    杜秀青想到這裏,心裏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甚好及時敏感到這一問題,如果沒有及時發現,讓他們進一步搞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另外計生辦的賬目也清查出來了,三年時間,毛利貴個人揮霍掉的款項高達五十多萬!計生辦主任李桂天說,毛利貴經常給家裏買一些大件的東西,也拿著發票到計生辦來報銷,其中包括家裏的電器,手機,甚至是一家人出去旅遊的費用都拿到計生辦來報銷,大部分用餐票來充數,還有一部分白條,隨意填寫緣由和款項,李桂天證明,毛利貴簽字,就這樣輕輕鬆鬆把錢給拿到自己的口袋了。”徐文娟說。


    “那李桂天從中得到了不少好處吧?”杜秀青問道。自己吃肉,怎麽著也得讓下屬喝點湯吧?


    “開始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是李桂天最恨的就是毛利貴的獨才和霸道,他自己如此揮霍,其他人卻連湯都喝不到,這也是李桂天願意全力配合我調查的原因。”徐文娟說。


    “文娟,幹得好!我沒想到你的動作有這麽快,這些調查都要存留證據,你都有備案吧?”杜秀青問道。


    “有。關於賄選啦票的,開始絕大部分參與了的村民都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接受調查。不過,吳要常老叔在村裏還是比較有威望,他說服了一部分村民,寫下了賄選的過程。據吳要常說,我們在籌備選舉的同時,吳要名就開始在村裏秘密行動。吳永進他們也曾經聽到過一些風聲,但是他們都沒有把這個當回事,認為吳要名這麽壞的一個人,是不可能把村民的思想工作做通的,沒想到這些人還真有能耐,居然用農業稅這個砝碼來和村民們做交易。這是公然違反法律的事情,他們也敢如此肆無忌憚地來做。”徐文娟說。


    “其實回過頭來想,他們有這樣的舉動也是必然的。毛利貴一貫在鎮裏稱王稱霸,現在突然間失去了勢力,他怎麽能甘心?不蹦躂幾下努力掙紮那就不是毛利貴了。這件事情,隻能說我們還比較幼稚,敏感性不高,事前沒有預計到,也根本沒有往這方麵想,這是我們自己疏忽了,給了毛利貴可乘之機。不過,我個人覺得,這也不是一件壞事,讓這個膿包化開來,才能徹底把他清除啊!”杜秀青笑著說。


    徹底清除?難道杜書紀要把毛利貴一梆子打死不成?徐文娟看著眼前的杜秀青,再次感覺到了這個小女人的厲害。雖說她看起來比自己還小,可是,處理事情真的是比自己要老道很多啊!


    “杜書紀,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呢?”徐文娟問道。


    “你注意把保密工作做好,千萬不要讓李桂天泄露了這個天機。我盡快趕回縣委去,向黃書紀匯報這個情況,再做定奪。”杜秀青說道。


    “好,杜書紀放心,目前毛利貴應該還沒有發覺。不過時間久了,就不好說了。”徐文娟說道。


    “我心裏有數,就這樣吧!”杜秀青說道,“文娟,辛苦了!”


    徐文娟出門的時候,杜秀青站起來送她,和徐文娟肩並肩走著,順勢把手搭在了徐文娟的肩膀上,給她傳遞自己的信心和力量。


    徐文娟走後,杜秀青把門關上,來到臥室裏,撥通了那個許久沒有聯係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還是沒有人聽。


    一般這樣的晚上,杜秀青是不打這個電話的。因為他們之間有過這樣的約定。


    這個時候,他一般都有事。


    不是在家,就在外麵吧;他說過,他有很多女人,總是很忙的……


    想到這裏,不知為什麽,她心裏還是有那麽一絲的不爽,甚至是有些許的醋意……


    其實,她不能這樣,也不該這樣的。他本就不屬於她,而她卻是屬於他的……


    可是,今天不同。雖然杜秀青心裏做好了要打倒毛利貴的打算,可是她知道,憑她的一己之力,那是遠遠不夠的。毛利貴也有他的根基。據說是縣長蔣能來的線。所以,她一定要爭取到他的幫助,得到他的支撐,她心中才能踏實。


    杜秀青把電話放下,靠在床頭,閉上眼睛,休息一下。閉上眼睛的片刻,杜秀青感覺到似乎有點天旋地轉。這一天下來,這麽多明槍暗箭的,真是太折磨了人了!她感覺自己真的是置身在一個戰場,隨時都有冷槍和冷箭射來,得盡快把這些在暗處放冷槍冷箭的人給揪出來,還平安鎮一個平靜和安詳!也給自己一個安寧的工作環境!


    杜秀青正迷迷糊糊地差不多要睡了,這時電話突然響了。


    杜秀青拿起手機一看,正是他的電話。


    按下接聽鍵,那個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麽了?”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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