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那東西果然是在流熏房裏藏著,景玨透出些驚喜,旋即又沉了臉責怪,“你呀!自做聰明,這多艱險,若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走,咱們去看看。”景玨掙紮了欲起身,吩咐流熏說,“等下子我看過那東西,你就去喊十二過來,我親口教訓他,不得胡鬧!他定然不敢糾纏你。”


    流熏歡喜的點點頭,旋即想起什麽,又心存疑慮的深深抿抿唇為難道,“可是,那東西,太後娘娘千叮嚀萬囑咐,不得給外人看的。熏兒若給了玨哥哥你看,豈不是抗旨不尊了?還有呀,十二皇子荒誕不經的,你就如此肯定,他能聽你的話?”


    景玨一笑道,“熏妹放心,他手中握住把柄,我手裏更有他的把柄,看看誰怕誰?至於那密旨,你不說,我不說,隻老天才知道我們看過。”


    流熏一聽噗嗤一笑,這才略略釋懷,扶了他起身輕聲道,“走,我扶你去。那東西呀,包裹著層層油紙,可是精細了。”


    正在說著,忽聽外麵一陣叫嚷聲,雜亂聲,丹姝的聲音大喊著,“小姐,小姐,我們小姐可是在世子爺房裏呀?”


    “丹姝?”流熏驚道,不覺放下景玨趕去推開門對外嚷,“丹姝,我在這裏呢!”


    “小姐,不好了,快回去看看吧,小姐,鬧賊了,才咱們房裏闖來一個蒙麵的黑衣賊,那賊黑衣蒙麵,推倒了丹姝,躥身上房頂,遁逃了。”丹姝闖進來,急得跺腳,一臉焦急,挽住流熏的手就向外去。


    “可是丟了東西?”流熏急得追問。


    丹姝焦急道,“還不及細細查點呢,丫鬟婆子們在清點打理,丹姝忙來尋小姐報信呢。”


    丹姝挽住流熏的手急急向外去,嘴裏還驚魂未定的叨念,“可是嚇死丹姝了。”


    主仆二人急著向前去,景玨喊了她們幾聲,竟然二人也不理會。景玨急忙掙紮起身,披了一件袍子向外踉蹌而去。


    眾人趕到流熏的房裏,婆子丫鬟們齊齊湊來說,“小姐,那賊跑得急,也沒偷走什麽?”


    丹姝指著屋內窗邊道,“小姐,你看,還有一串濕漉漉的腳印。”


    果然一串淩亂的腳印直奔窗邊,是一雙男人的足跡。


    景玨追來,流熏忙急於奔去那床下摸尋,驚得大聲嚷,“丹姝,秉燭!”


    丹姝拿了燭台遞來,流熏在床下愕然,再爬出來急得喊,“來人,將床翻過來!”


    嬤嬤們麵麵相覷,有膽大的問,“郡主殿下,可是丟了什麽要緊的東西?”


    流熏急得跺腳道,“自然是要命的東西,是太後所托付之物,不見了蹤影!才我晌午看,還是好好在那裏呢。”


    流熏急得抓住景玨顫抖了牙關道,“玨哥哥,這可如何是好?快抓賊呀,抓到那蒙麵賊!”


    丹姝急得過來說,“丹姝才去給小姐送點心回來,就去小姐房裏關窗。那窗才關到一半,忽然聽到房裏有動靜,就吼了一聲‘是誰?’,就見一道黑影,黑衣蒙麵的,嗖的躥去那邊窗台,翻身而出。嚇得丹姝就驚叫。”


    丹姝慌得描述如何遇到的那賊。忽聽床下的丫鬟們叫著,“小姐,尋到一枚金紐扣。”


    眾人湊過去看,就見是一枚獅子金扣,是男人馬甲上那種。景玨一件不由驚道,“這扣子,如何在床下?”


    流熏忙搶過來看,“怎麽看來眼熟?一定是那賊丟在床下的。”否則,她房裏如何有男人之物?


    但她心知肚明,這扣子是適才她鑽去床下的功夫刻意扔在床下的,那是十二皇子景璨掉落在雨地的扣子,被她拾起,還沒來得及歸還。


    深夜她在景玨表兄門外偷聽到那驚人的秘密,得知姑爹趙王要殺她滅口,情急中恰見到那蒙麵人的身影。她便急中生智,不妨將這內內外外的事兒都嫁禍給這十二皇子。若蒙麵人果然是十二皇子,他神通廣大自然能設計逃過一劫,強過她孤女被誅殺屠戮束手無策的好。若蒙麵人不是十二皇子,那十二皇子若偷了太後的密詔寶貝,都是皇家之人,想是太後不敢輕易下手,趙王爺也不敢造次,就讓那裝瘋賣傻一心糾纏她來尋那太後密旨的十二皇子吃了這啞巴虧去。


    “這,這不是十二爺之物?”流熏恍惚記起,把玩那枚紐扣驚叫,她忙轉身吩咐左右,“快,快去請十二爺來說話!”


    流熏哀求的目光望向景玨道,“玨哥哥,你可要幫我。十二皇子太過無禮,不給他,他竟然來巧取豪奪的,太後那邊如何交代呀?”


    不多時,聞訊趕來了子駿和春旎,趙王也疾步趕來。就連後院養傷的沈孤桐都被驚動而來。


    十二皇子景璨揉了睡眼趕來時,一臉好奇的問:“這,這是怎麽了?”


    流熏急紅了眼上前推他一把質問,“殿下還不速速將那東西還給流熏?你看也看過了,我隻答應了殿下,若幫流熏尋到哥哥的下落,可以借給殿下一觀,可沒有答應將太後所托的寶物送給殿下。明兒申侯爺就要到了,殿下快快還來給流熏!”


    流熏急得話音顫抖。


    “十二弟,不要胡鬧,東西在哪裏?速速拿來!”景玨迫不及待的責難道。


    景璨一臉無辜道,“什麽東西?景璨不知呀?你們在說些什麽?”


    “殿下,求殿下饒過流熏吧。殿下苦苦糾纏,委實是太後懿旨,不得將那要命的東西給外人看。才流熏去玨表兄房裏時,依約看到殿下的身影在窗根一閃而過,殿下敢說自己剛才沒有去過玨表兄房外?怕是那邊廊子下還有殿下的腳印呢,雨滴濕滑,一查便知!”流熏氣惱道。


    趙王驚得麵容失色,一抹殺機從麵頰掠過,旋即又沉肅了麵頰嗬斥,“瑞兒,不得胡鬧!若果然你拿了太後禦賜之物,速速拿來。”


    景璨急得跺腳道,“十八叔,瑞兒冤枉,瑞兒剛才,瑞兒在睡覺,瑞兒哪裏去過玨表兄房外。”


    丹姝急惱道,“殿下就別瞞了,才丹姝陪小姐去給世子爺送點心上藥,眼見一道黑影從窗邊飛跑而去的。分明就是十二殿下你。”


    “你,你胡說!血口噴人!”景璨急惱道,額頭青筋暴露,目光裏透出無限的委屈。


    景玨湊近他,手掌一攤,托了那枚亮金的獅子紐扣問,“這東西如何會在熏妹床下?不要告訴哥哥,你大夜裏躲去熏妹床下同她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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